第66节(2 / 2)
高二学期临近期末,即将迎来高三,高三是地狱般的一年,从小学到高中这十二年里最为艰苦黑暗的一年。
一高的告示栏里贴出了喜报,傅念晴考上了t大,可喜可贺,值得庆贺的一件事。
何姿看见了张贴着的那张红色的喜报,那天在枫香居和古淑敏说的那句话,真的做到的,她如愿考上了t大,再一次又走近了君喻,和君喻在同一所大学。
傅母为了庆贺,在酒店摆了酒宴邀请了她的同学朋友前来参加,名单由傅念晴拟出,全权由她做主。
邀请名单上赫然出现了君喻的名字,隔着好远还有何姿的名字,她邀请何姿,恐怕更多的还有炫耀报复的成分在内。
她如愿考上了t大,和君喻在同一个大学,可以离他更近了。
酒宴那天,君喻来了,傅念晴十分开心,亲切讨好地上前和他打招呼,傅念晴的父亲和善地拍了怕君喻的肩膀,慈祥和睦,财经新闻上没少听说过他,才能不浅,是十分看好这个年轻人的,君喻,从小就知道他不凡,果然没看错,以有话和他说为借口,把他叫到了一边。
傅施年在美国,没有回国,只是派人捎带来了礼物。
何姿身穿了一件米色礼服,淡雅大方,略施粉黛,站在长桌旁,梅婧和她说了一会儿的话,就被韩逸拉走了。
傅念晴看见了她的身影,举着酒杯款款向她走去,风姿卓越,因心里有了值得开心的事而显得楚楚动人,笑容得意,春风拂面。
果然,人家都说,学业得意,婚姻得意,事业得意的女子,往往都是最动人的
“何姿,好久不见。”她和她打着招呼,这个声音听来久违了些,许久没有听到了。
的确好久不见,何姿浅笑着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我考上了t大,君喻哥也在t大。”她抿了一口果酒,品尝着果酒里的香醇,意义深远地说道。
“祝贺你,如愿以偿。”何姿笑着说道,普通无异。
傅念晴晃了晃酒杯里剔透的果酒,颜色晶亮,“我之前对你说过,你不要得意太久,你和君喻哥一定走不远,只是一时而已,我从小就喜欢他,你只是一个意外,意外就会铲除在掌心里,以后他还是我的。”
对于君喻,她似乎势在必得,很相信自己。
何姿包里的手机响起,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号码,接了起来。
“喂。”眉间是柔和的。
不知对方究竟说了什么,她听了后,嘴角的笑瞬间消失得无形,眼神迷茫空洞,脸色苍白,身子似乎在微微颤抖着,恍若寒风中的落叶,好像连站都成了问题,仿佛下一刻便会瘫倒在地。
手不小心碰到了桌上摆好的酒杯,噼里啪啦,玻璃酒杯一下子轰然砸落在地,酒水溅了一地,玻璃碎屑四溅。
从来没见过这样失常的何姿,失去了往日里所有的平静淡然,让人惊讶不知发生了何事。
她呆滞地僵立在一旁,仿佛什么都听不见,小腿上醒目地滑出一道血痕,血珠滴落,死死咬着下唇,苍白如纸,指尖死死地紧拽着裙角,力气大得仿佛指甲快要断裂,布料撕裂开来。
手机失手从手中掉落在地,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她感觉这一刻天崩地烈,昏天黑地,转身趔趄地冲了出去
第八十六章 晚了三十分钟 已是永别
那一通电话,是个梦魇,她宁愿相信那只是深夜的一个梦魇,梦醒即逝,什么都是假的。
可那好像不是梦,指甲狠狠地掐过自己,疼得钻心,怎么会是梦?
耳边的刹那间仿佛响起了什么轰然碎裂的响声,声音大得刺耳得很,巨大的打击顿时排山倒海席卷而来,差点将她吞没,心的某一角开始出现痉挛的抽痛,沉重极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晚宴的,不知道听见电话里的那句话后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耳边响起过什么声音,只是觉得嗡嗡地听不分明,杂乱得很。
何姿的唇角苍白,漫无目际地仓惶地在路上走着,眼神空洞,无比慌乱着急,不小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一只手掌在紧急时分蓦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避免了她的膝盖着地,“小心。”
君喻紧蹙着眉头,站在她身后,见她这副模样很是担忧,她从不曾这样过,是什么缘故?
过了一会儿,何姿总算感受到了手腕上传来的温度,转头看向他,深沉的两只眼睛里装满了他的身影,话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飘在空气中,声音竟是如此沙哑颤抖,扯住他的衣角,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稻草,“君喻,快帮我订一张飞机票,快点,我不能再等了。”
她催促道,话音里能听得到哽咽的哭腔,脸色苍白得很,令人无比怜惜。
“好,去哪里?”君喻心疼她,不去问缘由。
“小镇,回老家。”她每说出一个字,脑海里浮现过的种种回忆就重了,回忆一重,身体里的某种液体就发酵得快了。
君喻立刻拿出手机,清冷地吩咐着那边的人,要求订两张最近一次航班的机票,越快越好。
挂下电话后,他从兜里掏出方才她失手掉落在地上的手机,还给了她。
何姿拿到手机,觉得手机过于灼手沉重,指尖拨出了一个号码,手是发颤的,号码险些多次打错。
安雅接起了电话。
没等她先开口,何姿就先开了口,“妈,你快回去,外公,外公他快不行了!”说出了那番话,外婆跟她说的一样的话,话一说完,眼眶里再也藏不住泪水,夺眶涌出,抱着手机,哭得厉害。
方才那句话极具震撼穿透力,荡起了千万波浪,犹如在平静的湖面砸下了大块的岩石,再也平静不了。
君喻凝视着她的神情,心中顿时千回百转,刚才从地上捡起手机时,一眼看见了她手机上的来电号码备注,没想到是发生了这样的事,眸子深幽存满了疼惜,那句话让他感同身受,怪不得,那是她最亲的人,她最看重他们。
淡然平静的她,亲人是她最重要的软肋,缺少了一根,该是多么疼痛。
过了一会儿,手机那头,“啪啦”,类似搪瓷的东西砸碎在地,异常震耳。
“你说,你说什么······?”安雅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回过神来,呆愣在原地,思绪瞬间停滞,语言说得断续了,刹那失去了呼吸,接近窒息。
“外公他,不行了,外婆让我去赶去看他最后一眼。”她的泪还在流,抱着电话是那样无助,语声模糊哽咽。
君喻拿着手帕在帮她擦拭着,擦拭着眼眶里流下的泪,手帕湿了大片,动作很轻。
他不比她少难受,他早视老人为自己的长辈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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