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她伸手撕下脸上的塑胶袋,也很小声地问小男孩:“有刀片吗?”
小男孩又是一笑,掌心无端地就多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双面刀片。
即使只是一个小乞丐,小男孩的笑容也格外的干净明丽,像是没有丝毫感受到生活的阴霾,像是受他感染一般,若尔看着他掌心的刀片,上一刻还在默默落泪的她,下一刻就像是突然雨过天晴,唇边绽开的笑容如雨后阳光照耀大地,能驱散世间一切灰暗。
小男孩看着她的笑容有刹那间的恍惚,不自觉地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一双若星的大眼直直地注视着她。
感受到她柔软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掌心,软软的,痒痒的,像羽毛拂过。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那只小手就已经收了回去,还不光朝他灿然一笑,将那枚双面刀片固定在金属板上。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将被摔坏的发射机再度摆弄好。正准备发射信息,突然想到,他们已经离开废品回收站,此刻在车上,之前的信息没有用途了。
不会拼写的短板再度暴露出来,她有些沮丧地抬头,小手伸出目光,在车板上轻轻抠着。
卡车斗是金属的,上面满满当当堆放了好些装鸭子的木框,上面严严实实地盖着一块老大的帆布。
若尔他们被压在木框的最下面,上面都是鸭子,身在狭窄的木框内,身体无法移动,也无法用手中的刀片划开帆布,看到外面信息。
好在她们是紧靠着卡车斗的最后面,可以从卡车斗的缝隙中艰难地看到一点外面。
可惜,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点马路和路边的野草,一点有用的信息都看不到。
小男孩看着她的动作,也从他所在的地方,好奇地向外看了看,很快便回过头来,双眸亮晶晶地望着她,伸出一只手。
若尔盯着他的手看了半响,扭过头去,不理他,继续向外面看。
小男孩焦急地用指甲敲了敲木框,拉回她的注意力,用指尖在目光上写着什么。
若尔有阅读性障碍,完全看不出来他在写什么。
小男孩见她两眼茫然,以为她不认识字,有点傻眼,只好开口低声说:“3—1—8,国道,g—u—o—d—a—o。”
有了搭档就是不一样,若尔用赞赏的眼光看了小男孩一眼,扬起唇角欣喜地将无线电发射机放到自己脸部的位置,用铅笔在上面有规律地点着什么。
小男孩看了一会儿,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便携式耳机来。
叶慎之派来的人当然没有查出什么,不过他们只当叶慎之既然叫他们查,肯定是有什么问题,他们马上就打电话报警,说这里有非常藏匿违禁物品。
这几人一走,留守在废品长的两人就知道这里待不了了,需要立刻转移,等这些人叫来警察之后,这里已经什么都查不出来,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废品回收站。
就在这时,叶慎之面前的无线电台上,再度收到那个信号发发出的电波。
不光是他收到,这个城市还有几个正在准备参加cqww_dx比赛的火腿们也关注到此事,并接收到后面的这一连串电波。
前面的318很容易理解,只是后面的g—u—o—d—a—o是什么意思?
火腿们条件反射的认为是某种电码的缩写,但也有人反应很快,结合前面的318,很明显,说的不是318国道吗?
一些火腿们对于这样的拼音缩写感到啼笑皆非,而叶加仑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激动的一蹦三尺高,迈起精瘦的长腿拔腿就跑了出去。
叶慎之原本没打算管这件事,见堂弟如此积极,怕他有危险,只好也跟着去。
而这时候,频段内也热闹了起来。
他们在得到若尔的求救信号消息之后,也试着回复若尔,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具体地址在哪里。
若尔戴着耳机,便不停地听到耳机内传来:“沙沙沙……bu1cd,你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请回答……”
“沙沙沙……bu1cd,你有具体地址吗,听到请回答……”
“沙沙沙……bu1cd,你的信号强度为37,非常弱,我听不清……”
“沙沙沙……我是bk5sa,请求插~入,请求插入……”
然而不论频段内有多热闹,若尔始终一声不吭,不停地用铅笔发送求救信号和318国道的信号。
由于若尔一直没有回音,有人便怀疑这只是一场恶作剧,不过还是有人怀疑她是不是不方便说话,频段内再次有人问:“……bu1cd,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是不是不方便说话?是不是不方便说话?听到请回答……”
若尔别的拼写不会,但这个是知道的,马上用铅笔头敲击着电波:“—·—·(是)……”
接着又是一阵紧急呼救。
火腿们这才意识到,这恐怕真的是一次绑架活动,马上有人向警察报警,说318国道有人发出无线电求救。
s市的无线交通电台也接收到这段电波,这里虽没有‘火腿’,倒是有个刚从大学毕业的‘香肠(尚未经考核批准的无线电玩家)’在这里任电台编辑,见今日频段内异常热闹,便好奇地翻译了一下这段电波,翻译出来之后顿时让他惊喜莫名,将这段电波的内容告诉了台长。
这是多么好的炒作消息!
台长在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之后,立刻决定,跟踪报导,一定要全程直播,将被受害者救出。
主持人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那甜美动听的声音也从广播里传了出来:“刚刚我们拦截到一段无线电波,有一位不知名受害人用无线电向全城发出求救信号,信号中唯一透露的消息便是318国道,现在我们的记者小强已经急速赶到318国道了解情况,记者小马也和警方取得了联系,我们会全程关注这个消息。”
本市的交通电台几乎是所有开车的司机同志都会听,以便随时了解交通路况,这个消息已公布,基本上全城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很快警方便联系到318国道的所有巡警和交警,让他们密切盘查来往车辆。
若尔尚且不知道外面广播电台的事情,她此时正焦急地发送信号。
旁边小男孩看着她的动作,似乎明白了什么,指着车斗的铁皮,焦急而轻声对她说了一个词:“ truck,卡车!t—r—u—c—k,truck!”
若尔二话不说,立刻将他翻译过来的拼写用电波的方式给发送了过去。
“来了!有新消息!”交通广播电台内的‘香肠’兄收到这个消息之后激动的叫了起来,手脚麻利地从摩尔斯电码中翻译着:“truck!卡车!是卡车!”
主持人激昂的声音也从广播里向全城的司机们传了出去:“卡车!求救人发出了新的信号,他现在被困在一辆卡车上,请所有身在318国道上的司机朋友们注意了,你们身边有没有一辆卡车,请所有正在318国道上巡视的交警们注意了,求救人被困在一辆卡车上!”
一辆盖着帆布的大卡车突然下了国道,往一条小路上疾驶而去,它专找小路走,在卷起一阵尘烟之后,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路上,嘎吱一声,刹车时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像是要撕碎人们的耳膜,尖锐刺耳。
车上的两个男人一人手中拿着一把二十厘米长的西瓜刀,一人手中拿着四五十厘米长的大扳手,满脸煞气地走下车,阴沉着脸一把扯下覆盖在大卡车斗上的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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