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2 / 2)
明辞越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手在空中停顿片刻,这次没再能拒绝,半披着转身离开了延福殿。
这还是纪筝第一次看见,明辞越身披龙袍的模样,背后那只金丝绣作的神兽,张牙舞爪,自右肩至左腰,覆盖住了那道功勋伤疤。
浑然天成,果然比他更合适。
整个太医院都被惊动了,夜里有人披着龙袍策马而来,叩响大门,值班守夜的眼见那袍上分明还有丝丝暗色血迹,吓得不敢开门,都以为是璟王终于手起刀落,了却了恩怨。
谁知
是热症,还有,嗯一些皮外伤。小医士动作很快地开好了方子,其余太医全被关在门外候着,唯他得召觐见。也不怪璟王不放他们入内,毕竟这圣上的模样也着实不能见人。
他的视线在璟王和圣上之间来回逡巡,有了施手段引鹿的前车之鉴,他对璟王着实不怎么放心,便悄悄拱到圣上面前问,璟王难不成又他意有所指地碰了碰一旁的酒盏。
纪筝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本就烧得红晕,此时更是一阵红一阵白,撇开视线,嘟囔了一句,朕在上,没吃亏。
小医士:真的吗?我不信。
可明辞越竟也附和着含糊地嗯了一声,不知是对前半句,还是后半句表示认可。
不吃亏?!那顾监正同样也是被明辞越叫过来的,反应有些剧烈,这个把个月来,圣上都生了多少次热病了,出了多少次意外了,臣早就告诫过,灾星,都是灾星!说罢,他的视线不停地往明辞越以及他身上的龙袍瞥。
叫他来干什么?纪筝没好气地问,你身上也有那么多意外伤病,照这么说,朕才是那颗灾星。
良言苦口利于病。明辞越帮他往上拉了拉被子,掩住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痕迹。
小医士在旁边站了半刻,终于有些忍不住,俯身问了天子一句。
天子闻言直咳嗽,仿佛热病加重,红得更上头了。
小医士只得又去问璟王,清理做了没?
明辞越一脸的一言难尽,张了张嘴,就这么低头直望着榻上蜷成虾米的圣上。
两人都是新手上路,一下子触及了知识盲区,尴尬之余都有些手足无措。
最后是小医士把监正逐了出去,备好了一桶温水药浴,外伤药,几个黑漆漆的锦盒,还有几本书。
纪筝依旧不敢独自下水,只得攀着明辞越的肩颈,两人一同浮在里面。
明辞越一言不发,眉头紧锁,多次提出要帮他清理都被拒绝了之后,显然有些自责愧疚。
不准看了,你我夜里不谈公务
纪筝看他湿裸着身,还要对着一本《资治通鉴》神情专注,便把头也探了过去。
明辞越毫无隐瞒之意,神色寻常,认真探究的目光从书本缓缓转移到了那人身上。
啪地一声,纪筝打落了书,咬着唇,含着首,还发着热病的脸颊仿佛要滴下血来。
晃荡在水面上的书册,飘飘摇摇,大画特画,龙阳十八式。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怕,且看且珍惜吧,关于在写了在写了在写了快了
第48章
人体究竟有可能被扭曲成那种姿势么?!
纪筝光是看着就觉得自己后腰一阵刺痛。
没想到, 他真没想到,全京城全大燕最正经严肃的璟亲王私底下,这种事情上竟有这种特殊癖好。
早知如此, 这人当真不是能随意招惹的。
他一个人真的承受不来
纪筝的目光在书页和明辞越腰际那流水刻蚀出的肌理线条处流连逡巡,半晌, 咬紧了牙关, 头越来越低,恨不得直接钻到水面以下去。
他那昏暗有限的视线里,明辞越靠近了, 搅起水花, 步步靠近, 抬起手, 贴近了额头,另一只手绕到他身后,腰椎下方。
怎么还这么退热, 更烫了清理干净了吗?明辞越低声问他。
【为什么要催朕退烧,还想干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你问朕就要告诉你!】
纪筝全身在他的手下猛地绷紧了,抬头狠狠与他对视, 发出来的声音却又忍不住:嗯没,没了。
明辞越将他抱坐在浴盆边缘, 好似一下子撒完了火, 泄了气,像是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言不发地帮他从头到脚擦干净水,扮演着一个贴心伴侣的角色。
纪筝的精神绷到了极点,仿佛上屠宰场前被人仔细地剃了一遍毛, 有些恍惚,恨不得明辞越给他个痛快。
这病怪臣,是臣的错臣就会认错随圣上惩罚。明辞越停了手下的动作,抬头看向他。
纪筝全身光溜溜的,在寒风中猛地一个颤,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人是不是吃软不吃硬装病有效?】
纪筝稍加思索便掌握了精髓,睫羽扑闪了几下,一滴水将坠不坠,皇叔他掩嘴一阵咳,这病好像有些不同寻常朕难受。
?明辞越与他对视半晌,目光有些怪异,半晌挑了挑眉,哪里难受?臣给您再传御医?
那倒不用,这病怕见人,让朕独自躺几天缓一缓就好了,只是这几天朝堂政务就烦劳皇叔主持了。纪筝心虚,一阵疯狂眨眼,也就是胸口闷痛,胃腹胀痛,四肢无力,还时不时恶心想吐。
哦明辞越应得慢吞吞的,一双极黑的眸子一转不转地死死盯着他,这病臣大约可以诊断
【嗯?真有这病?】
纪筝有些疑惑,刚张了张嘴,却见明辞越缓缓靠了过来,用一个及其暧昧的咬耳尖的姿势,气声道:
纪筝足足停顿了数秒才反应过来这话的用意,脸涨得通红,第一反应就是要扬起手。
明辞越的动作比他还快,轻松将他扛上肩头,让他那些雷声大雨点小的巴掌都落在自己的后背上。
扔上床榻,盖上锦被,卷入怀抱,放下帘幕,一气呵成。
装病被当场揭穿,纪筝还沉浸在方才的羞耻中,拼命地挣扎。
身后那人很轻地叹了口气,今夜先别动了,好不容易清理干净,您热病还没消,不方便。气息尽数灌入他的后脖颈上。
纪筝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又沉默地往床铺边上移了移,又移了移。
再动,您可就是第一个从自己龙榻上翻下去的皇帝了。明辞越平静陈述道。
他的话语淡然听不出一丝阻拦,长手长脚却紧紧将他拢了回去,无声地诉说着强制,侵占,所有权,像是冰层下的冷水,从海底掀起了万丈巨浪。
而纪筝则是那座被冰川环抱的岛屿,冰层之上的风平浪静,冰层下的被席卷,被侵蚀,被鲸吞入那隐秘的冥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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