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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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丛云满脸讥讽,为何这么笃定?你又听不见他心里所想,不知道这人那些个难寐的夜里都肖想了些什么,不知道他站在这里究竟都在看些什么。

顾丛云一步步逼近,撩起了他的一缕乌发,越说越快,声音越来越狠:他为你守夜保护你?恐怕他最要提防戒备的就是自己,时时刻刻抑制欲望,压抑本能,警告自己只能远观不能吃。无时无刻不想在夜里走进去,趁着圣上在龙榻上辗转入眠之时,欺身压下去

或者说,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溜进来过,坐在床边借着月光望着你,偷偷摸摸做些不留痕迹的事情,第二天又毕恭毕敬喊你圣上,圣上,昨夜睡得可好

放肆!清脆一声响,回荡在空旷大殿之中,四下立即寂静了。

纪筝狠狠扇了下去,丝毫没有保留劲度。他喘不上来气,胸口上下起伏个不停。

这一下扇得两人皆是一愣,半晌,纪筝讷讷地收回手,冷声道:宫里说话留意,这般嚣张张扬,朕可保不了你。

顾丛云低着头沉默了一小会儿,在纪筝以为他要终于要生气发怒之时,只听小小一个声音,别生我气

顾丛云偷偷来拉他手,像白天那样想与他勾手指,我错了,不该告诉你这么多,我只是讨厌那种敢做不敢说的人,至少我对你是坦诚的,想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会承认。

纪筝哼了一声,有些心虚地甩开他的手。

明辞越,不会是那种人。

纪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心里知道,那夜明辞越有机会对自己下手,但他做了什么?什么也没做甚至任由自己利用他泄火。

明辞越不会是那种人的,不会的。

顾丛云见他背过身,又自己转了个圈来逗他,扯他袖子,挠他肋骨,毫无架子,毫无脾气,跟白天判若两人。纪筝知道他少年性子,就是如此,高兴了就笑,不高兴就闹,肚子里藏不了半点事情。

圣上。是小医士带着常晴,从后门进来找他了。纪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没办,忙将顾丛云打发出门。

那我真的出去了噢,在外面为你守夜。明辞越不在,你可以像使唤他一样使唤我的,没关系,我不在乎。顾丛云摸了摸鼻尖,异常乖巧,有些不舍地挪动向门外,又眼巴巴地回头补充了一句,我等着圣上唤我进来!

纪筝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理主角受,只向他摆了摆手,也根本考虑不到外面还是天寒地冻,着急着驱他出去。

他等着顾丛云关上门之后,连忙把一同送进宫的宝贝鹿交给小医士照看,说明了这鹿误食了什么毒物就开始发情的情况,让他务必查出来这种药。

纪筝省略了自己也吃了同种药物的情况。他不想再坐以待毙了,这次就是想纠察到底,若是当真又是顾丛天下的药,也算又有重要证据在握。

圣上。小医士不得不出声打断他的安排,喏声道,白翎鸟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纪筝眨了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嘴角缓缓滑落下来。

明辞越离开了,连带着他的鸟也不见了。

他心烦气躁,原地来回踱步,一只鸟算得了什么!

可那是,那是璟王留给您的鸟。小医士肩膀一抖一抖的,卑职知道,圣上其实很喜欢璟王的鸟,都怪我

谁说朕喜欢璟王的鸟?

小医士反问他:难道圣上不喜欢璟王的鸟?

纪筝:

他不得不主动挑开话题,转头跟常晴吩咐起京城制衣产业链的事情,这下子又得到了意外的好消息。原来短短几天的功夫,有了顾丛云那日的出门带货,相似布料花样的衣物一下子就卖得脱销,销路一旦打开,便有更多的门店可以落成了。

常晴知道天子不只是单单为了赚钱而卖衣,又辗转告诉了纪筝一个更大的事情,武安侯府的奴仆采购一大批奴婢衣物时,赖账,争吵起了口角,无意脱口而出天子都查不到他家账本。

一大批奴婢衣服?天子都查不到他家账本?纪筝念叨了几遍,是账本。

没想到能这么快得到有用消息,纪筝有些喜出望外,又跟常晴细谈了接下来门店要怎么布置,如何掌握衣物产品的销路,记录好常出没青楼的达官贵族名单。

圣上,会是位厉害的圣上。常晴逐渐摸清楚了纪筝的目的,看待他的眼神越发崇敬,不禁由衷地出口夸赞了一句。

纪筝苦笑了一下,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给不争气的主角铺路,只不过主角至今仍是不领情,不懂他的苦心。

他二人在这里商量着,屋外忽然传来太皇太后的声音,璟王可是在殿内?

纪筝慌忙想收图纸,却又见顾丛云的身影替他死死挡在了门口,回太皇太后,璟王已经在宫外郑越府安定下来了,殿内只有圣上,已经睡下了。

太皇太后见是顾丛云,声音缓和了下来,睡下了,那你找暖和地方守着吧,多陪着圣上,哀家放心了就不打扰了。

是。

纪筝忽然发现,只要顾丛云开心,他就能当一个非常好用的挡箭牌,的确值得他留下来使用。

只是一整夜,他都未曾想起过,要将顾丛云招进殿内。而未得他命令,一整夜顾丛云也没有闯入殿内。

纪筝合衣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夜未眠,他无言地盯着帘幕遮掩外,那个草垫放置的位置,究竟有没有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皇叔也曾默默凝视着他。

翌日清晨有经筵早课,这次无病无痛,没有任何理由,怎么躲也躲不过去,纪筝干脆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衣服也懒得再换,一身怨气地冲刺去御书房。

顾丛云作为伴读,也带着几个书童提着书箱也出现在御书房阁内。同样是一夜未眠,这人一身青色袍衫在身后如花瓣般铺开,不带半丝褶皱,上身笔直地跪坐于地,犹如一棵拔地而起的青松,与太傅遥遥相对。

远看,当真与明辞越的轮廓有七成的相似。

纪筝跪坐去一旁,皱眉,不得不承认主角受当真生了一副好皮囊。

这么漂亮一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顾丛云看他过来,瞬间破功,委屈地嚷声道:昨晚我等了一整晚,为何不宣我侍寝?

纪筝:

太傅黑了脸:顾公子失言,圣上只能宣后宫妃嫔女子侍寝,不能宣你。

顾丛云不满:那要是圣上喜欢男子呢?

太傅阖目摇头:那也得遵从礼法规矩入宫为妃,方可侍寝,顾公子,你又不可能甘愿入宫为妃

我若不能,那他堂堂一个王爷凭什唔

纪筝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凶道,不得在经筵上无礼。

太傅见今日这二人性子仿佛颠倒过来,顾丛云是全京城里他钦点的文章第一名,鲜有讲堂上失礼的时候,而确又少见天子口中冒出无礼二字,无礼,那小天子就又知道什么是礼了么。

他再次摇了摇头,不甚在意地开始今日的讲经。

原主任性又贪玩,年纪渐长而帝王读书功课根本没做过多少,为他专设的早课需得从古人读书必学的四书五经教起,纪筝看着竖排密密麻麻的小字就犯愁,仿佛回到了前世课堂上,半个字也没听进去,就开始神思乱飞。

笔下不自觉地勾勒出一个人形侧脸的模样,回神之时,画像已经成形了,说不出画的是谁,连纪筝自己都不清楚。

一个笔尖从侧方偷伸了过来,为他这画像唇上加上了两撇。再一看,纪筝乐了,这两笔简直是灵魂所在,画像像极了那个在他们面前唾沫横飞的老学究。

他侧目去望顾丛云,顾丛云坐的端正,目不斜视,笔下一住不住地也画着小人。纪筝目光微变,对他多了几分理解和欣赏,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用气声道:你画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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