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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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地望了会儿跪在眼前的下一任帝王,什么都看不懂,又隐隐感觉高坐龙椅的自己对比起来,实在是太幼小无力了。

算了,又不是他想当皇帝的,该让位就让位,他绝不犹豫含糊。

罢了,回宫回宫,玩腻了,朕要乏死了。

李儒海立刻马屁地弓下了腰,献出宽厚的脊背,却立即就挨了天子笑骂着蹬了一鞋印。

纪筝不要人背,他强撑着腰被众人包围着,缓步挪上了步辇。这皇宫虎狼环伺,甚不安宁,他不敢让旁人瞧见自己受了伤,一点也不行。

察觉有目光望向自己,纪筝立马回头,却看见明辞越未得指令,仍垂着目光,不卑不亢地跪在原地,他想起方才仍有些胆寒,连忙厉声叫皇叔快点跟上。

步辇很快就离开了,明辞越跟着要走,却被韩城拽住了袍角,殿下,我们的那些计划

明辞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沉默半晌抽出了衣角,从他身上跨了过去,仅留二字:慎言。

回了延福殿内殿,纪筝迅速拉上层层帷帘,将李儒海连带着明辞越众人一同挡在外殿,只让侍卫传唤了太医院最小的医士来问话。

经刚才一番折腾波折,后腰的痛早已没了感觉,可纪筝就是不放心,生怕给这好端端的娇贵身体留下个什么后遗症。

前生在病床上躺了一辈子,这世他可不想要了。

自己掀了衣袍,扭着头,纪筝对着昏黄铜镜好一顿仔细探查,上了手一点点摸索,寻找着跌打损伤的淤痕。

小医士轻轻推了门,圣上那车马银两,还有假死验尸

纪筝不耐烦地招了招手:还验什么假死,朕是真伤着了,快来给朕瞧瞧。

小医士挪步过去,那光洁细腻的后腰之上,生着一对漂亮极了的小窝,一双肩胛骨在瘦削的脊背上显眼极了,仿佛展翅欲出的蝴蝶薄翼。可除此之外再无痕迹,这就是聚全国财力供养出的贵重龙体他不敢耽搁,又伸手按了几下,骨骼肌肉皆完好无损。

可他越说无恙,天子越皱眉,满脸的不相信,对他的医术表达了高度质疑。小医士索性开了几副外敷药以慰圣心。

贵人都是给自己吓出来的毛病。

纪筝小心翼翼放下衣袍,千叮咛万嘱咐小医士自己去抓药,万不要将他受伤之事传出去。

原主这种暴君四下造孽,惹是生非,若是受了重伤腿脚不便的消息传播出去,指不定普天同庆,刺客杀手蠢蠢欲动,或许连带着他那皇祖母都要策划重新培育一健健康康的新傀儡。

四下皆是死路,唯有将皇位守到主角成长反击的那一天,他才能圆满退位。

纪筝故意凶道:若是消息散出去了,朕拿整个太医院给你陪葬!

什么消息散出去了?声音缓缓的,带着慵意。

帷帐被风掀起了一个角,一红色身影隐约印在纱幔之上。

这形象纪筝心中警铃大作。

完了,朕未曾谋面的变态爱妃寻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叔下次再送鸟给小圣上玩

划个重点攻受不一家哦,不在一个户口本上(狗头保命

明辞越其实赐了国姓叫纪辞越的,但他不承认,皇家也不承认,只有小天子讽刺他恶心他的时候故意叫声皇叔hiahiahia

第3章

夜里寝殿内左右燃起了两列宫灯,烛影幢幢,摇得人眼前昏花暧昧。

纪筝自己掀了帏幕去瞧,只见外殿除了宫人明辞越,果真多出了一红衣青年,衣装不似大燕保守正统的样式,左右袖口连带着衣襟露出了雪色肌肤,面上却又严严实实地蒙着一层坠金珠的红色面纱,连到脑后,在发梢挽成了一红缎小结,唯露出一双略挑的丹凤眼,当真配得上旁人称一声异域佳人。

只是这美色落到知晓故事原委的纪筝眼中,简直无一处不张扬着黎婴变态的神韵。

说什么自西域远嫁来的风俗,那面纱明明是为了遮掩身份加喉结。

没错,这被原主强抢入宫却还未来得及见几次的西漠和亲妃是个男的,还是纠缠明辞越的反派之一。

黎婴本是西漠的皇族出身,负责坐镇自家后方阵营排兵布阵,与驰骋于大燕前线的明辞越殊死争夺。

棋逢对手,惺惺相惜,相爱相杀,最终的三局惨败戳中了他诡异的兴奋点,令他彻底臣服于这个敌国素未谋面的前线将军,于是就趁着护送公主入燕的和亲队伍混了进来,想要凭魅力拐走明辞越,实在不行卸掉一只胳膊腿带走也行。

谁知还未见到明辞越,他自己就被皇帝截了胡。蛮横而不要脸的燕国国君竟然仗势欺人,当街拦婚车,不要公主只要他。

原书中黎婴以擅用西漠虫蛊草药著称,一直以暗杀皇帝,再将明辞越做成永不苍老的标本为目标。

纪筝走近几步,看着那道浅笑盈盈的红影与沉默的玄衣并肩而立,在心中默默揉了把脸。

蛮横而不要脸的原主强取豪夺回来的大变态,自己一天都没享用,为何要让他无辜的纪咸鱼独自承受,这不对劲。

皇叔。黎婴学着燕国的规矩,讨巧地叫了声长辈,声音是男女莫辨的阴柔挠人,他的目光在纪筝和明辞越之间来回逡巡,最终落到了纪筝那略微僵直的窄腰间,弯了弯眼,似笑非笑,瘆人极了。

明辞越负手而立,神思不在这侄媳身上,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他不知眼前这个正是自己作战多年的敌方天才对手,自然不会感到有任何异样。

纪筝心里却咯噔一声,他仿佛从这一声皇叔里听出了浓浓的哀怨和杀意,都是因为他的阻隔导致黎婴爱人变长辈,这大半本浓浓的狗血味只要杀了他就可以达成侄媳小叔禁断恋了。

纪筝真想乖巧懂事地为主角们腾场子,然而他还得将好色蛮横的无脑人设进行到底。

小天子对待美人该是什么态度?

爱妃怎的今日有了兴致主动来找朕,可是半夜独身一人睡不着?纪筝笑得促狭,顺带还点了点脚,虚情假意地虚虚捞过了爱妃肩头,只是这爱妃比他还要高半头。

这问题其实纪筝知道答案,他穿书过来的几日都从未见到黎婴现身,今日若不是嗅到了明辞越的气息,这人怎肯出来。

谁知纪筝忽是在一阵惊愕中被人反捉住了肩臂,直直裹进了爱妃宽厚的怀抱。

内力对比太过悬殊,仅凭天子不学无术毫无武功的身子根本无法抵抗,饶是他全身都在拒绝,在外人看来也只是轻微的颤抖,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处,别有一番皇家的伉俪情深。

圣上这手是怎么搞得。轻柔的嗔怪,是指他手心间的墨迹。

黎婴从怀中取了一桃红软帕,温柔体贴地去擦拭,从掌心到指甲尖,每一寸都仔细地照顾到。纪筝的手叠在他的掌中,软帕叠在纪筝的掌中。

末了,黎婴又上手亲自整理起天子繁复的燕国华袍衣襟。全程低眉顺目,小意可人,这做法颇有些正妃之姿。

纪筝全程只提心吊胆,迷迷茫茫,担心那帕子上究竟下了什么毒。

不应该啊,黎婴绝对是恨极了半路抢亲的小皇帝,即使无法即刻送他去死,也是对他贪色骄纵的性子厌恶万分,敬而远之,今日这是难道他演戏穿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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