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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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沈青岚左右顾盼,并没有见到有人看守,只有领路的那个内侍公公。

“遣散了。”齐景枫唇角微微上扬,牵着她的手,避过地上的暗器。

沈青岚手心有着冷汗,不敢再多问,低垂着头看路,生怕不小心,踩中了陷阱。

内侍公公带着拐进了慎刑司最里头,打开门,便恭敬的退了出去。推开门,沈青岚便看到美艳入骨的婉妃,此刻衣裳褴楼,精美的发髻散乱,遮掩着半边脸,拿着一根绳子,胡乱的绑着头发,绑着绑着,依旧绑不住,面目狰狞的扯着头发。痛得嗷嗷叫,却依旧不撒手,一下比一下用力。忽而松开手,头发缓缓的垂落,嘴里吹着气,头发飘舞着,似乎很有趣,婉妃吹一下,落下来时,便又吹一下,傻兮兮的咧嘴一笑。

沈青岚回头看着齐景枫,捕捉到他眸子里一闪而逝的诡谲,微微垂了眼睫。抬脚要上前,却被他给扯住:“婉妃如今失心疯,你若上去,她不知好坏,对你动粗,怎么办?”

沈青岚犹豫了,双手摸着肚子,婉妃恨她入骨。若是她装疯,借此对她动手,该怎么办?

沉默了许久,沈青岚忽而开口道:“我会小心的。”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沈青岚扯了扯,目光里温柔含笑,带着一股奇异的感觉,能安抚住齐景枫心底的不安。

“我去。”齐景枫将她拉至身后,斜睨了眼捧着馊掉的米粒,由原先无声的哭泣,到放声大哭。随后,将脸埋在手心,大吃一口,鼓着腮帮子,见二人望着她,咧嘴嘿嘿一笑。

沈青岚眼底有着微妙的变化,拍了拍他的手背,缓步走了过去,蹲在婉妃的身旁。婉妃睁圆了眼珠子,盯着沈青岚。随即看着自己手中的食物,似乎怕沈青岚抢,偷偷的侧身,藏在了身后,警惕的看着沈青岚。

沈青岚盯着她的眼睛,疯没疯,看眼睛。良久,依旧没有察觉出蛛丝马迹,忽而开口道:“盛老夫人没死。”

婉妃歪着头,迷惘的看着沈青岚,她的红唇,一张一合,好像那盛开的话儿娇艳。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对上她的视线,吓得立即收回,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喊道:“别吃我!”

沈青岚并没有理会,继续说道:“盛三爷没有死。”

婉妃偷偷睁开一只眼睛,见沈青岚并没有吃她,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手指抠进了嘴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似乎在思考沈青岚说了什么。

“盛将军……死了。”沈青岚最后两个字,吐字极轻,若不是细听,几乎听不见。

“哈……哈哈……好听……好听……继续说。”婉妃蹲在地上,如同一只青蛙,蹦蹦跳跳,拍着手,大笑着说好听,让沈青岚继续说。

沈青岚却是拂落了垫子上的灰尘,盘腿坐了下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婉妃半分:“盛家我没有想要他们死,得罪我,置我于死地的是你大哥。在流放的时候,已经放走了他们。”她恩怨分明,并不会因为对一个人的恨,迁怒到他们的家人。跪在刑场上的,不过是即将行刑的死囚。“听说抄家的时候,在盛府找出了兵器和龙袍。这些东西,你觉得会是谁放进去的?对了,我忘了和你说,逍遥王靠的是燕王府。而荣贵妃并没有‘野心’,我们若是斗个两败俱伤,最后便宜的是谁?”

看着婉妃安静的坐着,目光透澈的看着她,沈青岚微微一笑,伸手梳理着她的头发。“你与我的仇,不过是因为我与盛家的恩怨,如今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你要如何做,我都奉陪!”拔下头上的珠钗,斜插在婉妃的头上,固定她的发髻。

“瞧?你都神志不清了,我与你说这些管什么用?只是啊,我与怜月相识,你这做母妃的落到这个地步,他在宫中又没有称心的人,难免给人逮着机会下手。”沈青岚似乎与婉妃屏弃了恩怨,掏着帕子,用碗里的水打湿,替婉妃擦干净脸颊:“这才是眼高于顶,不管何时都美艳动人的婉妃。”

婉妃捂着脸,嘻嘻哈哈的傻笑:“美!美!”撩着裙裾,一蹦一跳的转起圈来。

沈青岚眼底有着深意,临出牢门的时候,若有所思的说道:“皇上要给贤王指婚了,似乎是薄家二房的小姐,叫薄初妍!”

不再看婉妃一眼,沈青岚转身走了出去。

齐景枫站在外边,里面的话,却是全都听见了。眼底流泻着写意的笑,揉了揉她的发,笑道:“走吧。”

她这样做,无非是投诚。

婉妃与沈青岚并没有深仇大恨,对她的恨,也是来源于沈家被灭。几次三番的挑衅她,却是没有想过要她的命。在荣贵妃殿中的设计,完全是沐水嫣一手操纵。

不过,她当真只是投诚么?

齐景枫眼底蕴含着浓郁化不开的笑,恐怕未必。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朋友亦或是仇敌。婉妃这把双刃剑,用好了便能剔除了皇后,若不得到,反是伤了自己。

斜睨了眼牢房,淡淡的扫过拿着水倒在地上,和稀泥玩的婉妃,眼底有着深意。

明日便是赐婚了,会发什么?

——

国师府

黑夜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尖锐的惨叫声,划破国师府寂静的夜空。

侍卫急匆匆的到了主院,却看到屋子里的油灯已经熄灭,里面传来细微的响动,走近了,侍卫有些犹豫,不知该进去,还是该调头。可……府中发生了火烧眉毛的大事,片刻耽误不得。

侍卫犹豫挣扎了半晌,还是憋着一口气,敲响了门扉。

里面的动静停顿了一下,随即陷入无边的寂静。

“主子,府中进了盗贼,书房失窃。”侍卫语气加重,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响动,伸手准备敲门。门扉却是打开了,安平公主披着外裳,露出了雪白的脖颈,上面布满了痕迹,脸色酡红,眼底蕴藏着烟波:“你调人去追,驸马已经醉了。”

侍卫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都瞧不见。又不好忤逆了公主的命令,忍下心底的急躁,尽量平缓了语气道:“那贼人好生厉害,杀了不少的侍卫……”话没有说完,安平脸上的血色刷的褪尽,惨白的如同一张上好的宣纸:“杀……杀人?”双手捂着胸口。

侍卫忽而想到安平为了救凤命,挡了一箭,差点致命。当即不在多说,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安平浑身发抖,‘嘭’的关上门,跑到了内室,看着床上睡着的人,脱掉衣裳,侧身躺在他的身旁。

屋内萦绕着袅袅熏香气息,屋外杀声震天。凤鸣的九煞被触动,前来的盗窃的死士,全都困在阵法里,相互残杀,血色弥漫了整个被墨色笼盖的天幕。

“噗——”凤命忽而坐起身,喷洒出一口鲜血。伸手一抓,挂在屏风上的衣裳落入手中,不过一瞬,便不见了踪影。

凤鸣来到庭院,倒了一地的死尸,九煞已经被破。鲜血灌溉着九颗桃树,份外的妖娆娇艳。

九煞阵的的缺点在于人多,若是有精通此道之人,用鲜血注入死门,爆破阵法。却也极为的凶残,一个不慎,便是会全部覆灭!

目光阴冷如千年寒潭,手下意识的摸着腰帛,忽而,眼底积满了浓烈的杀气——密诏不见了!

凤鸣想到方才的那一幕,疾步回到屋子里,安平点燃了一盏油灯,正在穿衣裳。脖颈上的印记,是格外的刺目。

眼底的杀气骤然敛去,蹙眉回想,却是没有任何关于之前的记忆。难道他的衣裳,是因为与她行周公之礼,适才褪去的?

“你……你的手心……”安平指着他的手,期期艾艾的说道。

凤鸣看了一眼手心,眸光微闪,道:“夫妻之实?”

安平脸红的如煮熟的虾子,娇羞的睨了眼床铺,上面一点点樱红,如庭院里被血浇灌的桃花般稠艳。

凤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哑声道:“你好好休息。”说罢,转身离开屋子。径自去了书房,书房一片狼藉,有几个丫鬟在收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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