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之后,何冬爹得病去世,何冬奶奶又要守坟五年,何冬娘、幼弟夫妻就陪着她呆在青州乡村。
三年前,皇后慕容英亲自去青州,终于将何冬奶奶、何冬娘、何冬幼弟一家人都接回长安。
何冬幼弟何庆有庆王府,按照朝规不能住在皇宫。
何冬奶奶贵为太皇太后,何冬娘尊为皇太后,在皇宫地位卓然,然年岁已高,在纯朴人际关系简单的乡村居住多年,根本无法适应奢华礼仪繁多勾心斗角的皇宫生活,只住了一个月便去了庆王府,仍是跟着何冬幼弟一家人住。
后经何冬劝说,她们过年才会回到皇宫,接受品级高的诰命夫人跪拜。
何敬焱是何庆的嫡长子。太皇太后、皇太后跟何庆夫妻居住多年,在重多晚辈之中,对何敬焱的疼爱程度不亚于太子何义轩。
未时初,何敬焱辞别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帝、皇后,得了几车赏赐,令宫人送回王府。他独自出了大殿,取了兵器,骑了马往西市行去。
何敬焱幼时入寺当武僧,又进观当武道士,跟卧虎先生学习兵法、奇门遁甲,后又参军领兵打仗,常年离家,跟父母弟妹的感情却不薄淡,每次从外地回家从不空手。
此次他被何冬急诏回长安,没来得急带任何礼物,快马加鞭赶路就是盼着能够跟家人吃上年夜饭。
可叹天公不做美,一路都是雪冻官道,山道结满冰更是不能行,他到达长安已是初二。
东市、西市是长安最繁华的商区,面积宠大,内有大小商铺千家,此时过年,三成商铺关着,人流不如平时多。
何敬焱刚进入西市,就听得前面传来斗殴喊叫,其中竟有熟悉的少年声音,赶紧骑马过去瞧看。
街道两旁行人全都吓得躲进了商铺,有几家商铺甚至火速的关上大门。
街道中央十几个人操刀剑棍混战,已有一人混身是血倒在地上。
那穿着红袍手持长剑高声骂娘十分打眼的少年正是何敬焱已去世二伯夏王的幼子何敬青。
何敬焱印象之中何敬青谦虚知礼,怎会当街持剑叫骂,自毁形象?
这时,一个头戴狐狸毛帽身着紫袍的少年拿刀冲向何敬青,叫道:“你个王八蛋,打伤本郡王妹妹,本郡王杀了你!”
何敬焱定睛一瞧,紫袍少年是三伯何立的二子何敬胜,在一旁被两名高个奴婢护住着捂住胳膊满脸愤怒的少女是何立的小女儿何敬云。
原来竟是自家人打自家人,还是在长安最繁华热闹龙蛇混杂的西市。
何敬青长剑刺去,被何敬胜的一个奴仆用铁棍挡住,剑指何敬胜怒道:“你有种再叫我一声王八蛋,我废了你,让你当太监去!”
何敬胜急红了眼,朝府里的奴仆吼道:“你们上去把这个王八蛋给本郡王废了,不去今个回去全部杖死!”
王府的奴仆个个面露惧色,求道:“郡王,小的若是打死青郡王,会被陛下诛九族。”
按照朝规,王爷的的儿子、女儿被册封县公、县主,只有太子的儿子、女儿才能被册封郡王郡主。
定朝开国皇帝何冬感激三个弟弟出生入死助他打天下,幼弟何庆虽然未跟着他打仗,但是替他和三个弟弟在长辈跟前敬孝道,多年如一日,在他看来,同样立下汗马功劳。
何冬就将四个弟弟的儿女都册封为郡王、郡主。
贱民谋杀郡主是会被诛九族。王府的奴仆只能当场违了何敬胜的意。
“你们不去,本郡王去。”何敬胜从奴仆手里抢过一柄长刀,右手剑、左手剑,杀气腾腾冲去。
“住手!”何敬焱下马飞至,两掌打落何敬胜手里的兵器,又朝众人喝道:“都收起兵器。”
“焱弟,你何时从北地回来?”何敬青面露惊讶喜色,连忙将长剑入鞘,回头朝奴仆打个手势,“你们去救何十一。”
夏王府的奴仆均收了兵器,恨恨瞪了何敬云一眼,两个人抬着躺在地上身受重伤的中年奴仆跑去不远处的医馆,剩下一人留下来站在何敬青身后。
何敬焱声音不大不小讥讽道:“我今个刚到长安,才从宫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回家,原想来西市给家人买些物品,谁料在这里看到一出骨肉相残的打戏。”
以往他见到堂哥弟姐妹都会知礼的叫一声。今个着实生气,不愿意叫他们三个。
何敬青心里十分敬佩何敬焱,不会生他的气,手指何敬云,激动道:“焱弟,匈奴人最怕你。你定是公平公正的。你来评评理,她只是为了一盒药膏,将我府里的家仆刺成重伤。”
何敬云今年十三岁,容貌秀美,气质如同出谷幽兰,随了母亲欧阳王妃,此时面色苍白,贝牙咬着嘴唇不吭声,瞪了何敬青一眼,朝何敬焱点头打个招呼,带着两位奴婢去医馆找女医师检查手臂伤口。
何敬胜接过奴仆递上来的宝剑,咔嚓一声入鞘,走上前瞟了何敬青一眼,冷哼一声,道:“焱弟,你最是聪明,你别听他片面之词。”
两年前何夏战死,旗下的龙腾军、虎奔军、狮啸军、狼杀军何冬不放心交给异姓将军统领,就想十几个儿侄小辈里选出四人任职。
何冬在长安西郊设考场,一天之内比试兵法、武功、骑术、弓箭,何敬焱年龄小却是勇夺四项第一,技压一干堂兄,成为虎奔军将军。
如今何敬焱被北地人称为“少年军神”,令匈奴人闻风丧胆,给皇室争足了面子。
皇室小辈们最佩服的就是何敬焱,连带对面团一样的庆王夫妻心生敬意,对何敬焱上不了台面的弟妹也起了庇护之心,容不得外人在背地里挖苦讥讽羞辱他们。
何敬焱问道:“那你说说到底为何打架,还差点害了一条人命?”
何敬胜亲呢的拉着何敬焱到一旁,道:“他说的药膏是百银难求的去斑膏,佛道教药界为此膏暗中打擂台,佛教惨败,道教扬威,此膏名声远播,全天下只有西市一家药馆有售卖,就算有权有势也需排队购买。”
何敬焱只在意救命、救治重伤的药,类似去斑膏这类美容的膏药根本不如他的眼,道:“说具体事。”
何敬胜点头,不再描述去斑膏在长安是多么抢手,道:“云妹有两个好姐妹原住在长安,前年随父亲去了外地,得知此膏,连着写了五封信,请她代买两盒去斑膏,做为家里长辈过六十大寿的寿礼。”
何敬青听得面色微变,岔话道:“刚才她怎地没说。”
何敬胜不屑去看何敬青,接着跟何敬焱道:“云妹不好推辞,这就派人从去年九月开始在药馆挂名排队,一直排到今个都没消息。”
何敬焱听得眉头紧蹙,怪不得军队救命、救治重伤的药不多,药效还参差不齐,原来药师为了银钱,都去制这些好卖的去斑膏。
何敬胜道:“云妹觉得不能再在府里等,就来药馆瞧看,正好看到最后的十盒去斑膏被他家的奴仆买去,云妹寻思两府是亲戚,就叫他家奴仆均两盒出来,结果他家奴仆死活不肯,云妹叫两个奴婢夺药,他家奴仆竟是跑到大街上叫嚷要毁了云妹的名声。云妹一怒之下拿剑刺伤他家奴仆。”
何敬青讥讽道:“她在药馆里令奴婢夺药就不是自毁名声?你当药馆里几百人是瞎子聋子?”
何敬胜气得伸手握住剑柄要去刺何敬青,察觉何敬焱犀利目光射来,缓缓松手。
何敬青冷声道:“何十一的爹战死北地,何十一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我爹在世时怕他有什么闪失,不让他从军,也不让他回乡,叫他在府里当个奴仆,一直由府里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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