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瘾 第102节(2 / 2)
符安妮也是没想到,那会儿他的乐队重组,在北京的地下音乐圈子中有了些眉目,后面乔稚晚走了,他居然也回港城继续读高三去了。
她还以为他会一直堕落到底的。
那晚他领着乐队的人录了一晚上的demo,第二天发给符安妮,她听过后觉得十分不错,但他自己却还十分不满意,每到这时候,就硬生生地给自己关到排练室里,谁的电话也不接了。
找不到人,符安妮这会儿直奔上去,还没来得及敲门,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从半掩着的门缝儿探了出来,凶巴巴地朝她吠了几嗓子。
“汪汪汪——”
“汪!!”
符安妮着实吓得不轻,捂着包后退了两步,失声尖叫起来:“——怀野!你怎么还没把这狗送回去!吓死我了——”
许久,门内才传来了动静。
他显然才睡起来,上半身赤/裸着,是那种肌理匀称的好身材,不干瘪也毫不臃肿,完全是成年男人的轮廓。
下半身一条松松垮垮的灰色长裤,夹着两侧腰线向下蜿蜒,小腹平坦,看起来很有力量。
符安妮愣了一愣。
舌头都打了结儿。
他这么赤着上半身,脖颈上那一整片的纹身更扎眼,如他这人的气质一般的离经叛道。
符安妮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纹的是什么东西,她这会儿也没怎么看出来,注意力全在他小腹的线条。
再往下,就不可直视了。
半长的发拂过他的颈侧,喉结嶙峋,下颌线分明,五官轮廓精致,此时斜睨过来看她的这个角度,让他整个人的姿态看起来更为散漫。
“干什么,那么大声,”
怀野没什么情绪地瞥她了眼,几分不悦。
黑色背心在身上套了一半儿,louis就跑出去了,然后就听见了她尖叫,他见她脸都吓白了,恶劣地轻嘲着笑道:“没见过狗?”
他把衣服篼头套好,符安妮的视线也从他身上挪开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身材这么好?
“给你打电话又不接,你们全学校都在抓你去上课,都打到我这里来了,”符安妮说着,愈发不满,抱起手臂,“我又不是你的监护人,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让我替你解决?”
“你也知道你不是我的监护人,”
怀野学着她的口气重复了遍她的话,向后懒洋洋地倚住了桌子的边沿,随手拿起了烟盒儿。
抽出一支来放在唇上。
他侧眸看她,眼底的笑意明明灭灭,那没点起的烟也随着他唇一上一下的,“所以有什么事儿能不能交给我自己解决?”
“你的解决方式就是你再不去上课可能就毕业不了,”符安妮感觉自己这一刻像极了他的班主任,“现在是乐队的上升期,外界盯得紧,你倒好,挑了这么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到时候一报道出去,外界形象什么的都毁掉,可别怪我不提醒你。”
“什么形象,”怀野依然是不以为然地笑笑,“有什么用?”
“你一点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你?”
“我为什么要在意?”
“……”
好嘛,符安妮这下没话了。
这间排练室挺空旷,满地的走线,架子鼓贝斯吉他,合成器铃鼓音响一应俱全,场地中央只扔着张双人沙发,上面一条薄毯,他不回学校的日子,应该都是在这里睡的。
那年他在北京,可真是像流浪似地,今晚在这个姐姐家里凑合一晚,明天再去另一个姐姐家里挤一挤,好在他嘴甜人又会卖乖,符安妮也心甘情愿地上了钩,还半开玩笑他能不能当她的小男朋友,他也欣然答应。
但她知道,他这样的男孩子目的太过明确,对她卖乖讨巧不过就是离家出走了,需要一张床,或是一顿饭,仅此而已,和各种年长的女孩子保持联络关系,偶尔也是为了行个方便而已。
他很会利用自己的长处,长得又不赖,他的各种姐姐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也当他是消遣而已。
但是那晚的品酒会上,他和乔稚晚那简短的一面和不上不下的交谈,符安妮却始终觉得,他们之间好像不仅仅流于那种露水情缘的关系,但具体是什么,她说不上来。
乔稚晚说她对他没别的心思,符安妮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
但符安妮又隐隐地觉得,她也许在撒谎——但具体撒的是什么谎,可能乔稚晚自己都说不清楚。
沙发前一张茶几,上面铺满了各样纸张,都是写废了的谱子。乐队的事情他一向亲力亲为,虽他年纪小,但在这方面却显得异常可靠,吉他谱,鼓谱什么的,他都会亲自来做。
他没有写废一张稿子就随手揉成一团丢掉的坏习惯,好的坏的,满意的不满意的,都在面前铺着。
符安妮随手拿起一张废稿来看,发现这看似杂乱无章的桌面其实乱中有序,她手中的下一张就是在手里这张的基础上进行修改的。
这才起床的功夫,他沉默地抽着烟,坐在那儿,把昨夜写的一张张地看过去,妄图找到一些灵感。
符安妮知道最近他不顺利,上回公司要找几个“专业人士”也被他拒绝了。
她看到那只刚吓了她不轻的狗这会儿温顺地趴在他的脚边,迟疑着问了他句:“这只狗,你不打算还给她吗。”
怀野没说话,也没看她。
符安妮知道这狗是乔稚晚的,确切来说,是之前乔稚晚和梁桁在恋爱期间一起养的。
但后面,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怀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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