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管家美滋滋的接着回去招待崔少凡了,心想着等王爷回来将这事儿同他一说,王爷这几天估计都得乐的合不拢嘴。
按他说,王爷真是上了心的,近在嘴边的美人,自己又日思夜想,怎的行动如此婆妈,人家在府上住了一个多月也没见王爷主动找去说几句话。
这怎么能行,人家长了腿,说话就能给你跑了行不行?
他摇着头进了门,感叹自己还是不懂主子的心。
这头管家还没同崔少凡说上几句话,那头罗敷又派了丫鬟来催,还是头一次来的那小姑娘,管家抬头看她一眼都叫她激灵灵一抖。
管家皱着眉头,背过了崔少凡问她,“秦小姐还有吩咐,怎的方才不一次性嘱咐完,而且好似刚刚也没说什么重要话题,不过就问了几句王爷。秦小姐淡淡的,我说什么她好似也没上心呐。”
丫鬟抖了又抖,说话都吓得不利索了,“小的猜不出秦小姐的意思,您问了我,我也什么都不晓得。”
管家看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认命的再跑一趟。
崔少凡一杯茶尽,这管家少说跑了四五趟。连口水都来不及喝,来来回回的在院子里跑进跑出。
“这王府里供了一尊活菩萨,这么的折腾人?”
管家一边擦着额头不断往下掉的汗珠子,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不,不是,是府上有事,下属办事不力,需要小的——亲力亲为而已。”
“哦?‘这事儿’看起来架子不小啊,你说是不是?”
第八十六章
锐王府里构造,崔少凡说不上是门儿清,大概门路也还是心中有数的。他与内院倒是接触不多,不过锐王府上没有女主人,他的亲戚们又皆是皇亲国戚,京中皆有府邸,不至于流连在他府上,那这管家一趟一趟的被叫走,其中便有些古怪了,
崔少凡心中一直有一猜想,他将茶盏放下,拾起一边折扇,翻开来笃定的扇了几扇。起身决定告辞,也不等锐王回来,惦记着他那几套好东西了。
这些日子里,皇帝的身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日比之一日更虚弱了。大半张脸叫褐色的斑点遮的严严实实,与身体状况正好成反比的却是,寿王推选入宫的两位美人却接连有孕。
早朝时间更是一日短过一日,皇帝几次撑不到散朝便昏死了过去,以圣上如今的体质,设立太子已经是先下最为要紧之事。放眼朝中,两位美人腹中胎儿能不能平安降生,都是大问题,因而已经成年,并且还是皇后所出的锐王爷,自然是其中最为合适的议储对象。
皇帝一直强撑,将众人提议皆按下不许再议。他自己也是有所感觉的,他这身子不如从前了,可还是要硬撑着。立锐王为太子,那势必是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态势,一切再无转圜之境地。可如今,他有了两个亲生的孩子,无论哪一个先出生,只要是男孩,皇帝一定竭尽全力保他坐上那高位。
一时之间,朝中锐王党,同保皇党派之间争的头破血流。锐王党更是一气儿揭发了,如今风头正劲的保皇党田亚为从前斑斑劣迹。
田亚为明明是依靠着燕家发家,为尚安公主推荐男宠而上位,更是在尚安公主引荐之下才得以为圣上效力。说他一头同皇家公主不清不楚,一头又算计公主,败露公主嗜好,逼她在临南自尽。
总之嘴唇不过上下两瓣肉,一开一合之间死的也给说成了活的。尚安公主又是个皇室中谁也不敢沾的毒瘤,田亚为硬送上去倒贴最后还抄了燕府的家。众人都道他心思深沉更胜毒蛇,怨不得年纪轻轻便坐上如此高位,民间喊打喊杀者不少,想必同燕家有些关联的人都在暗中推波助澜,田亚为在建南名声转眼臭不可闻。
他倒是全不在乎,这些话他早就同罗敷说过,他自己从前是不干净,从没想着万古长青,青史留名。遭天下人唾骂又怎样,燕家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朝中蹦跶的正欢又怎样,从前百年燕府的雕梁画栋圣上还不是转手便赐予他,做了他的将军府。
田亚为又想到那手黑的锐王,在外败坏起自己的名声来,从不手软。这场好戏刚刚才鸣锣开打,自己若是现在便置之不理,放水嫌疑可就大了。
罗敷啊罗敷,小叔叔如今只是顾忌着你,若能保你平安,后续诸事进程便不是这般缓慢推进了。
好月色总是叫人心不定,想念的人不在身边,望着圆月便尤其难过了。
“大将军。”卢伯友上前通禀,“寿王来了。”
寿王同田亚为如今皆是保皇党一派,哪怕寿王恨他恨出个窟窿来,面上照样还得是一派祥和。不过朝中虽然天天都要打照面,上门来找上自己可是第一次。
“大将军今夜好兴致,院中赏月,缺了美酒可行?”说着打发下人端上自己备好的上门礼,“家中存了十来年的东西,特地送来请将军一品。”
田亚为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为寿王比个“请坐”的姿势,寿王也不客气,“今日早朝之上,田将军当真是气定神闲,锐王一派咄咄逼人之势,简直逼得人想要同他们立刻打上一架,将军却不动如山。本王自认在将军这般年纪,可没有这份容人雅量。”
“哪里是什么容人不容人的,不过各为其主,也说不上他们就是欺负人了,若是咱们这边寻到了锐王短处,不也照样得逮住一通咬才好?”
“将军看的开便好。”寿王见他说话四两拨千斤,几下将话题重新抛回给他。“本王近些时日听说了些事情,同田将军有些牵扯。”
“哦?近些天主流的那些事情,或捧或杀哪个不同本将有关呢?”田亚为吃一口寿王特意带来的美酒,颇有些无奈说道。
“将军误会,本王所提事情,同外头的风言风语没什么关系,将军那位小侄女突然自宫中消失,讼睐同她住在一起,很是关心她动向呢。”
田亚为侧脸面对着寿王,不自主脸色一僵,“寿王还在打罗敷的主意?圣上将您那封请旨赐婚的折子都给本将看过了,溢美之词多的本将眼睛都花了,寿王当这是填词游戏不成?”
田亚为讽他一句,明显半点不把他放在心上。
寿王亦是吃惊,圣上果真是万分看重他了,奏折不避重臣,历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将军乃是圣上面前第一得意人,本王看的出来。还是那句话,将军难道就没查证质疑过,那位秦女官名字都还在宫中挂着,人却不声不响的不见了踪影,这事委实是有古怪。”
“本将已经着手去查了。”田亚为冷言道,话题到此田亚为分明是不想继续下去,“寿王,便不需要操心本将的家务事了。”
“将军就不想听听本王手里消息?或还能有大用处,若是将军仍无头绪,还可解将军当下困境。”
“王爷可有消息?”他专注一件事时,眼睛便会盯着一处不松懈,寿王此刻便被他这样瞧着。哪怕夜色朦胧,寿王照样平白身后生出寒意。
“本王得可靠消息,是锐王出的手。”寿王含笑看他,他所有神情动作一个不落,皆收入眼底,“看来大将军,果真是不知有此一事。”
“本将手里资源,哪里比得上寿王多年经营,还要多谢寿王爷提供消息。”田亚为脸上肌肉不自然的抖了两抖,显然已经动了怒,“还望王爷为保我这侄女名声,不要将此事泄露太多。”
寿王开始是没说话,两指捏着酒杯来回搓弄,半晌才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将军总要舍写东西与我,才不枉本王如此利落的透露消息与将军吧。”
人与人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利益相关比情意牵扯的关系更牢固些。
“王爷若是方才先提是等价交换消息,本将还真是未必要听王爷这一句,如今不是正好上了王爷设下的全套,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本王直来直去的,断没有为将军设圈套一说。”寿王摆摆手,“便是知道秦女官对将军重要程度,方才敢抖这么个机灵。”
寿王笑的眼睛眯缝起来,“将军知道,本王送进宫里的美人不少,新孕二位之中还有一位是本王侄女,与将军怜惜自家人一般,我这侄女生母也就是本王嫂嫂挂念女儿,向本王哭诉多次,若是将军应允,能安排上一次母女相见,再好不过了。”
侄女?田亚为虽然惊讶,倒也没有表现出来。
“这事儿,本将代为传话不算难事,至于成不成的,还需看圣意如何。”
二人愉快的再碰一杯,看似倒是谁也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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