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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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吓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赶忙松手后撤两步,将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王姐误会了,这是我小叔叔。”

田亚为倒是不曾出言辩解,怕是自己也觉察到今天这情形实在反常,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若是想要读什么书,我去给你取来也好,在我这书橱里寻几本也好,都由的你。”

田亚为踌躇片刻,也知二人独处一室确实不太像话,狠了狠心还是先离开这里的好。

王姐很是意外的瞅了瞅田亚为离开的背影,“你唤东家叔叔,可你二人分明也不是一家人啊。”

“远亲罢了。”罗敷讪笑道,“自小一同长大,情分是同亲叔侄一般的。”

“哦?”王姐将手里针笸箩向柜里填了填,“不是血亲,又是自小到大的情分,跟那青梅竹马又有何分别。”

“这话乱说不得。”她着急的摆手解释,“我二人是一笔划得清的关系,清清白白。”

这一番误会,叫罗敷心惊良久,半天平静不下来。在屋子里晃荡着,索性随意抽了本书来看。

翻开才知是小叔叔闲时写的集子,有诗有词,甚至还为一首曲子填了段词。罗敷跟着那节奏轻轻的哼唱几句,词义写的朦胧,大体应该是写一女子婀娜情态,罗敷也不能完全读的懂其中意思,只是觉得好听。

她抚着小叔叔为那曲子起得名字,“阿芙蓉。”

美而妖的花——这是罗敷能想到的第一印象,听说这花入药或是食用可致人迷幻快乐,醉生梦死。

听起来不由令人心惊,似乎有腐蚀人心的功效,真是有趣。小叔叔那样正经的一个人,怎么会将阿芙蓉比喻美人,牡丹雍容华贵,如今不都盛行以牡丹喻美人么?

罗敷翻看的兴致盎然,伸手将那支摘窗支起,坐在窗边细细拜读。

窗外田亚为正在院中打磨一把已经泛起寒光的剑。小叔叔还会剑术,这一点罗敷倒是没想到,从前从没见他练过。她这小叔叔还真是有诸多令人意想不到之处。

佳人在屋中读书练字打发时光,自己打磨兵器静待大展身手,这日子这样过下去也是令人艳羡。只是田亚为命令自己不准再想下去,这样不负责任的想法只会将小鼎推得更远。

小叔叔应该马上就要参加武举考试了吧,以他前世后来的水准,罗敷实际是不太担心小叔叔的发挥的。或者小叔叔就此一鸣惊人,平步青云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般优秀又会疼人的男子,不知今后的婶婶会是何模样,也许正如小叔叔随笔里所记的阿芙蓉吧,能让他从此无忧的美丽女子。

罗敷是与罗孱碰面之后方才发现,小叔叔给自己包的几本做样子的书里还藏着个臂钏。

缠金的首饰,分量倒是足,罗敷心里暗想小叔叔如此慷慨,倒叫自己不知该如何回礼了。先是不离珠再是缠臂金,什么好小叔叔便送自己什么,若不是自己知道小叔叔可不是个会撩人的主,定会以为这是什么示好的举动。

想必,叔叔应该是当自己是亲人吧。小叔叔的孤单和期盼,罗敷又怎能看不出来。他这一次次将贵重的东西清仓似的往自己这里搬,分明就是引着自己再去见他,陪陪他。

能使出这点小聪明,罗敷倒是心甘情愿的被他哄去一次又一次。

罗敷被个小厮领着进了“知不足斋”的后门,远远便听到罗孱笑闹的声音。那声音里透着快活,让罗敷欣慰不已,总算是又恢复了元气,不枉她跟爹娘撒了这么个谎。再看罗孱与文彦舜二人头挨着头,打量着桌上摆着的几件玉器。文彦舜则在一旁教她如何断代,看成色。

文彦舜手里的玉器一个个都带着不寻常的故事,极是有趣,罗敷听了几句,不由也跟着听入了迷。

此时,罗敷却不知有人已在角落暗暗观察她半晌,那神色之中满是惊艳。

第十二章

文彦佐这位王爷很不务实,别人忙着争权夺利时他在招猫逗狗。这些年他收过古董,卖过首饰甚至还开过那么几间戏班子。

只是干什么赔什么,文彦舜对自己二叔那点家底一向抱着消极看法。故而他这把年纪没个老婆也是能理解的,兴许老婆本已经被他败了个一干二净。

人送外号——不干事儿王爷。

这条老街上来来去去好几年,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没几个人,都当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他那铺子只见出钱不见进项的好几年,不是有个有钱的爹撑着,干不了这么些年。这话说的一半一半吧,人家还真就有一位天下第一的爹。但就是这么个“纨绔”,人脉广人员好,甚至文采依旧保持极高水准,不端架子不仗势,认识他的人都爱向他这边讨个注意。

锐王爷经营自己产业也绝不是那兢兢业业之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慢悠悠踱着方步晃进店里。他这店地方不好,窗子虽然朝南,却是个半地下的结构,又被对面三层小楼挡着,光线一向不好,大白天都费眼睛。

进门适应了半天,见两个小的并肩玩耍着,想着日后定要取笑他这侄儿一番。年轻小伙子不成事儿,见到个漂亮小姑娘能乐呵上大半天。瞧瞧他二叔,光棍好些年不也照样过得风生水起?

结果刚走两步便被打了脸。

屋里坐着个玉美人,红的裙红的唇,晃得人眼都要花了。

定睛细瞧,这不是,“小鼎?”

罗敷一听这声,脖子后面的神经便一根一根揪的直犯疼。伙计说自己掌柜今日进货来不成了,那文彦舜眼里又只罗孱一个人,遇上外人像是瞎了一般,能认得出自己也是有了鬼,她这才放心进来,哪成想一炷香不到的时间,这锐王爷大喇喇的进来还一眼就瞅见角落里的自己。

害的人想找个地方藏都不成,这不是送上门去找的不自在么。罗敷思考着估计是早晨疼傻了,思考问题直来直去一点儿后果都不顾。

“锐王爷。”

他围着她团团打着转,“还真是个姑娘,难不成前几日里见到的来来去去都是你?”文彦佐虽然也有此猜想,但也没费那功夫自己去求证。是人总有那么一两面不为人知,没必要非得一一去戳穿。只是说是这么说,心里不自觉的却日日想夜夜想,就这么煎熬好几天,今日有个分辨,心情顿时愉悦非常。

“王爷恕罪,小鼎换作男装,不过是为图方便,并非刻意隐瞒。”她是很想将自己情况解释个清楚,免得横生误解,让人难堪。

“竟然是个姑娘……”锐王说着说着简直要笑起来,“初见之时便觉得你阴柔之气太盛,料想若是女儿身不知怎样的好颜色,如今看来倒果真如此了。难得,难得……”

锐王与田亚为不同,小叔叔是细致而温柔的端详,锐王则是不加掩饰的打量,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他觉得值得一看,便没有那些尴尬的想法。那眼神像是打量手里的一只美人觚,他不考虑你的想法,毕竟死物是没有认知的。

这一点叫罗敷尤为不喜。

你盯着我这么大大方方的看,我也不服气必然也要对上你。罗敷像是跟他较上劲儿一般,不服输的也将他浑身打量个遍。

锐王心里笑道,自己果真没错了眼,小鼎这孩子有趣的很,极合自己胃口。

“那一位,昨日不是还与你闹小脾气?”他背手将下巴一抬,对着罗孱的方向。

“那是我罗孱姐姐,我们和好了。”罗敷也看向罗孱,罗孱与文彦佐依旧旁若无人,一点儿没坏了好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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