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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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选方面,虞堃自己都两眼一摸黑——他根本不知道原来的官员还有多少,就算有,他也不打算用了。柴丞相等出卖他,让他十分不甘。而唐仪与李今对南方也不熟,最后还是得问颜肃之。

颜肃之便开了名单来,并不提自己,却将蒋廷尉、郁陶、楚丰等都报了上去。

虞堃因蒋廷尉没有附和柴丞相(并不),郁陶一向为国出力,楚丰也只是对虞喆不满,都同意了。只是看到颜孝之的名字的时候,本能地有点不太开心——柴丞相是颜孝之的岳父——最后还是同意了。

虞堃以颜肃之为丞相、晋位国公、加食封,妻、母这诰命随夫。颜孝之为尚书令,大将军郁陶、廷尉依旧是旧人,唐仪、李今掌宿卫。

下面的名单,他就不太熟悉了,只有颜神佑比较眼熟,颜肃之申请让他闺女兼任昂州刺史。虞堃这会儿又有点犹豫了。唐仪便撺掇他:“那丫头有本事,现在这么乱,一切先打下天下再说吧!往年他们朝廷里争来争去的,争得天下都乱了,很好么?”

此言有理。

虞堃也不想跟颜氏父女起冲突,当下也同意了。颜肃之还为他推荐了一位老师——程妙源,这个人虞堃不认识,但是颜肃之既然推荐了,他也就收下了。他确实,也需要一位老师。

以原密林郡守为广州刺史,原湓郡守张瀚升格为京兆,所辖之地扩大了。原桑亭郡却去做荆州刺史。而永安郡升得更高,被颜肃之推荐去给虞堃做太府。其余亲友,并原先考试取中之县令,大县之令升为郡守、小县之令变作大令。不能一一尽数。

又有山璞与霍白,霍白授征西将军,山璞授骠骑将军,暂驻荆州。

行文天下。

总是理起了一个架子。只是丞相与皇帝,竟不在一城,分离数百里,各自养伤。

颜肃之将程妙源支使走,也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总弄这么个忠于虞氏的人在眼前让他带伤去朝见,他也有点吃不消。他还要组建相府,实在没功夫跟程妙源周旋。

程妙源闻说推荐他去做皇帝的老师,十分推辞,自以才疏学浅,不堪此任。请求让李彦、霍亥这样的人去做虞堃的老师。他以为二人既肯仕颜,必是对朝廷还有感情的。却不知道,这两人仕颜,却是为了倒虞。

卢慎十分会忽悠,他如今小日子过得十分之好。颜静媛性情软糯,不似江氏那般样样都要插手,实在颇合胃口。又有背景,殷氏也收敛了,眼下他弟弟又升做了郡守,殷氏也品出些滋味来了。真是一家和睦。

是以他忽悠程妙源的时候,就分外地和气:“丞相荐程公,正因程公忠贞不二。再者,两位老先生年纪大啦,已经静养很久了,您看,他们这些日子,可还四处行走来着?不要耽误了圣上的功课,才是最要紧的。”

这倒也是,程妙源收拾着包袱走了。

程妙源虽然与大家立场不同,但是行事却令人佩服。是以颜肃之也没想把他怎么样,卢慎对他相当客气。另一个人就不同了。

前扬州刺史蒋某见到布告,简直是暴跳如雷:“礼乐崩坏!妇人岂可主政?!还做一州之主!”

蒋廷尉虽接了任命,却辞以年高,请年后再行——主要是想跟妹妹、外甥们多联络联络感情,在颜肃之这里刷刷存在感——现在还在昂州城里。颜肃之将蒋刺史将给他看管,他也没客气,将人狠骂一顿,日夜派两个人盯着,防止他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盯对了。蒋刺史大骂,越骂越难听。

蒋廷尉的嘴炮技能也不弱,张口就道:“要我将这妇人参你的奏本叫人念与你听?哪条说错了?”

“我错我认,你们呢?如何畏于权势,不敢直言?”

蒋廷尉伸一指道:“一、昂州百姓听了,欢欣鼓舞;”再伸一指,“二、礼乐崩坏,正因尔等不能守境安民。”

蒋刺史一噎,蒋廷尉将双手往身后一背,慢慢踱去找妹妹说话去了。

☆、222·复杂的旧账

蒋廷尉也是满心苦涩的,老年丧子,谁都不会开心,也就是因为还有个孙子,他还能硬撑下来。虽然京城告破,好些个世家受到了相当沉重的打击,然而世家并不是聚在京城的,比如蒋刺史,这样的,在外地任官,就逃过一劫。蒋廷尉思前想后,以蒋刺史能力虽然不够强,然而太平时期做刺史也是可以的。自家虽然受到了重大打击,但是收笼收笼这些在外的人,也是一小团了,互相支持,天下太平之后,未尝不能占一席之地。

谁料到这是个傻货呢?

他对蒋刺史的要求已经放得很低了,能坚持下来,别再惹事,一切都好说。他舍了老脸,也要拉扯一下同姓。这样的事情在全天下人眼里看来,都是正常的。甚而至于,不这么干,大家还要说你绝情。

但是蒋刺史惹谁不好?偏要偏个煞星?!自己黑历史一团一团的,去挑战一个掀翻御史台的人,跟人家打嘴仗?!这不找死么?

蒋廷尉在蒋刺史面前老神在在开嘲讽,一到亲妹妹面前,眉毛也垂下来了、眼角也耷拉了,嘴角都往下拉了——愁的。

蒋氏近来病情又有一点严重,虽不至卧床,却也整个人懒懒地倚着凭几。自从听说娘家在京里,就逃出祖孙俩,她就大病了一场。亏得蒋廷尉来了,兄妹见面,倒是彼此有了些慰藉。

见了面,蒋廷尉也心疼妹妹,对她说:“你别动弹啦,我就是来看看你。”

蒋氏道:“家里那个,究竟怎么样?”

蒋廷尉道:“他还能怎样?老实呆着罢!那个蠢物!”

“你莫哄我。”

蒋廷尉道:“你的丫头,自家不知?怎么会被那等蠢物辖制了?”

蒋氏眼眶微湿:“可于名声,确实不大好。女子主政,前所未有这事。先时,她是代父秉政,事急从权,我并无异议。要我们出面帮衬,我们也是责无旁贷。可是现在,她受这等闲话,我真是心疼啊!qaq”

蒋廷尉急忙安慰道:“不会不会,你看昂州,哪有人说这些鬼话的?她在昂州得人望,山侯之妹,可有人说她了?昂州风气便是如此!你那女婿,疼闺女疼到骨头里了,又想捧她,又不想人说她闲话,特特选的昂州呢。话说回来,山侯之妹……与小五郎能过到一处?”

蒋氏擦擦眼睛道:“他们?倒没什么,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不得成婚罢了。那小娘子我也见过了,爽直了些,父母兄长又疼,不是个吃亏能忍的性子。这二年倒是好了些,想是受过教训了。”

“那便好。”

蒋氏忍了一忍,还是说:“你看……神佑……真的不妨的?我是说,日后,我怕记恨她的人太多了!论本事,我敢说,我的外孙女是极好的,可谁叫她娘将她生做女身呢?怎么能不招人嫉恨?!眼下还好,待大事已定,我怕有人跟她歪缠。”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蒋廷尉只得挑开了说:“她的想法,我是猜不透的,那不是我的本事能够估量的人。既猜不透,咱们便静观罢。我总觉得,她所谋者大,却又不止于帝位。”现在想来,那位嘲讽世家不过是世卿世禄的小小少女,她的傲气,并非无因。

蒋氏惊骇道:“这!”

蒋廷尉见妹妹急了,便做了一个稍安毋躁的手势,对她道:“我只是一猜。你想,她如今又建幕府,又引女官,连你们都上船了,谁还敢咬她?当平安无忧。我不明白的,是下面。听说,析三州而为五,正是她的手笔,她的棋,下得太大,我看不懂。我只问你一件事情,你可曾听说……当年归义从县升作郡,究竟是谁的主意?是不是她?”

蒋氏道:“此事我并不知,你若想知道,须问女婿。”

蒋廷尉叹道:“我来才知道,你这女婿,运气忒好。也罢,你总是放心罢,咱们家……总不会眼看她有什么岔子。五郎还在她那里呢。”说着,又是一声长叹。

蒋氏知道他心情不好,自己心情也不好,然而自家儿孙能好,便好了。只是,她又想起一事来:“阿峦的亲事……你是不是也要想一想?如今门当户对者少,虽然他要守孝,还是早作打算为妙!”

蒋廷尉道:“原本我中意唐氏女,谁料尚书令下手太快!阿妹若有合适的人,不妨说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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