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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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肃之心里有点不自在,不讨论正事的时候,跟亲妈相处还真是别扭呢!颜神佑倒是大大方方地反问:“来看阿婆,算不算事儿?”

必须得算呀。楚氏笑眯眯地道:“算什么呀,这就是呀。”

颜肃之心道,真是看人下菜碟儿啊,您老真是好眼光,就对我闺女好了。当下将霍亥带来的消息用“虽然是开玩笑,其实很生气”的口吻给说了出来。

姜氏脸都气白了,六郎紧绷着小脸儿,骂道:“无耻!”

颜神佑是被气笑了:“哎哟,还真有这种不要脸的贱人啊?”

楚氏道:“即刻发快马,将首级并消息送往京中!”

颜神佑止了笑:“啊?啥?不好!”

楚氏没好气地道:“想到了?”

想到了,当然想到了啊?我就是干这样的行家啊!颜神佑忙对颜肃之道:“要是河间王现在就往京中传流言,京中亲友……”已经撕破了脸,那边开始还能忍得住,要是一直得不到消息,说不定就要出贱招,搞点流言出来,造成“流言里的既成事实”了。

颜肃之骂道:“我撕了这家贱人!”骂完了才说,“放心,快马已经发了。绕道吴郡,不怕路上有人拦截。快马半个月一准能到。”

楚氏这才说:“那位霍老先生,去见一见,能留就留下来!他素有名望的,且正好可做一个证人。咱们家不能做反贼!”

颜肃之父女匆匆离去,楚氏招手,叫六郎过来,给他讲一讲课。

作者有话要说:投资有风险,下手须谨慎。

【1】《战国策》——濮阳人吕不韦贾于邯郸,见秦质子异人,归而谓其父曰:“耕田之利几倍?”曰:“十倍。”“珠玉之赢几倍?”曰:“百倍。”“立国家之主赢几倍?”曰:“无数。”曰:“今力田疾作,不得暖衣余食;今建国立君,泽可以遗世。愿往事之。”

☆、183·又一份盒饭

却说,颜肃之父女并州府诸属官百密一疏,单想着此时交通不便,又是在秘密协商阶段,当不至于传到京城。却忘了造反的人,阴暗面实在不少,千算万算,漏算了万一河间王一方故意将消息传播出去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便是擅长搞这些的颜神佑,因近来种种事务颇为忙乱,又接了楚编剧的剧本儿要排演,也疏漏了这么一种可能。

至于属官里有没有人想到了此节,那便不知道了。

总之,这事儿被漏了出去了。颜神佑恨得直跺脚:“居然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招,气死我了。”

颜肃之眉头紧皱,对颜神佑道:“消息已经放出了,河间王的使者也已经斩了,事情不至于坏到不可收拾。河间王能不能想到,是其一;想到了,能不能顺利将消息传到,是其二;传到京中了,朝廷信不信,是其三;但是信了,你伯父他们也未必不能斡旋,拖延些时日还是能做得到的。”

颜神佑道:“我跟自己生气呢。”

颜肃之道:“气什么?有气拿河间王出去。再过不几日便要秋收了,秋收一毕,粮草都有了,便即出兵,先下湓郡,再入荆州。”

颜神佑道:“湓郡不好交给旁人了,否则正处在大军后翼,实在不能令人放心。”

颜肃之道:“张瀚如何?”

颜神佑道:“这么些个人里,也就是他真个有管过一郡的经历了。只是张瀚走了,他留下来的缺,须得有人填了。”

颜肃之道:“无妨,离起兵还有几日,可慢慢想来。先去见老祸……”硬生生把最后一个字给顿住了。

颜神佑道:“好。”

父女俩心里存了事,便都笑不起来了。先前议事,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免与朝廷起直接冲突,也是有这种顾虑在内的。大家只想着把昂州的消息封锁掉——这个比较好办,以往都是这么办的,这一回也拦下了使者发往荆州的消息,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在惯性思维之下,忘了另一方也是有主动权的。

颜肃之见女儿表情很沉痛的样子,故意岔开话题道:“何家的闺女,你待怎地?”说着又生起闷气来。这事儿何二女看着无辜,实则愚不可及。原本这样的婢子,照颜肃之说,打死算完。但是何二女她爹何大,又是玄衣千户,比如得力又忠心的一个人。

往根源里说,何二女本人是颜神佑亲自挑了来的,又养了这么些年,没有将人调-教出个模样儿来,反而养得单蠢无知。虽然不用跟部曲讲这些道理,颜神佑自己心里也是很不自在了。

颜神佑含糊地道:“人已经拘了起来,等我跟阿娘、阿婆商量过了再作决断罢。”

第二个不自在的是姜氏,何二女当初是她作主留下来了,万万没想到险些害了女儿的性命。若不是楚氏心思细,颜神佑说不定就会中招。一想到这里,姜氏就胆寒,深觉不特是何二女,身边所有的人都要梳理一遍。并且着手整理一下饮食等章程,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

颜肃之道:“不要想太多!为个婢子束手束脚,又能干得成什么大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明白么?”

颜神佑道:“是。那何大呢?”

颜肃之道:“他自然是照旧了。只不过,也要与卢大一般,有些个不自在。”

颜神佑道:“卢大郎这运气实在是差。人有五伦,于父子、夫妇上,他皆不顺遂。”

颜肃之站住了脚,颜神佑一回头,跟着站住了,站在他面前仰头问:“怎么?”

颜肃之道:“他毕竟年轻。江氏与他是结发夫妻,自然是不想疑妻子的。他在本家颇受了些委屈,对岳家自然会有期望,也不愿意去疑。不单是他……”

颜神佑心头一动,她爹也是在自己家受了不少委屈的人。只不过当时她爹中二癌晚期,连岳父家一起埋怨上了。后来病好了,对岳父家比对自己家也差不到哪里去了。果然是有共同的经历才能产生共鸣。

伸手扯了扯她爹的袖子,颜神佑故作轻松地道:“吃一堑长一智罢,在他这个年纪能做到他这个位置的又有几人?眼下出错,只要心摆正了,反倒是件好事,免得以后犯更大的错,到时候无可挽回,才要令人叹息呢——他如今,心结解开了没有?”

颜肃之道:“他是个明白人,总是会越挫越勇的。何况他父亲也不是个傻子,总会相劝一二的。你以为当初我只是区区一县令的时候,他来投我,是他自己能全做得了主的么?”

颜神佑道:“那便好。毕竟同患难了这些年,不要有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才好。”

颜肃之道:“走,见见那位霍老先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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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亥累惨了!

当然颜肃之跟唐仪双二联手整赵忠的时候,他就已经很老了。过了这么些年,他又在这乱世里一路奔波,虽有侄孙一路侍奉,他也累得够呛。老年人觉少,可他一到驿馆,擦完脸就睡着了,呼噜打得震天响。

霍白听说颜肃之来了,才轻轻将他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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