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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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寒沉吟片刻,对尹家提出的请求他有点犹豫,跟村长一样,他其实也不太想让尹家跟自家有除了姻亲之外的过多联系。但是尹家本身的请求并没有出格的地方,说起来他们这样做对大湾村还是好事。

本朝除了文科的科举之外,每五年还有一次武科的科举,只是武科科举包括状元郎在内的头三名都必须要亲上战场,取得相应功勋之后才能封官赐赏,这也是避免武科三甲只会纸上谈兵而采用的办法。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从文科科举中晋升士族,还有一些人天生对武学兵法有天赋,这样的武科也是给了他们一条通天的途径,能不能把握,得看自身实力了。

而自古有言,穷文富武。想要从武举晋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座高规格,设备完善,师资强大的演武场,无疑能让孩子们多一份胜算。

傅子寒自己拿不定主意,干脆让村长稍坐片刻,他去中院请教老师去了。

文先生一听,当即点头同意。为什么不同意?这是好事不是?不管尹家打的什么主意,他们这样做并没有违背规矩,再说了,演武场借给村学用,然后尹家的弟子在村学借读,这是互通有无,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既然先生都说行,傅子寒自然更不会有意见。

对他来说,学生越多越好。而且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这种赞助行为简直太常见了,尹家能打这个主意,讲真,他还挺惊讶的。

得知村长过来讨主意,文先生兴致一来,扔下手里的鱼食,也去了前厅,想要了解一下村学建造的进程如何了。

有文老先生的亲自过问,村长都不知道该如何搭话,还是一边立文帮忙给解释,渐渐的气氛才轻松起来。

正好这时候,小厮来报,说尹家二少爷过来了。

尹二少爷跟傅子寒是老熟人,他们之间又有姻亲关系,自然要比别人亲厚一些。所以得到小厮通报,傅子寒还亲自迎到门口。

“子寒,听说向家人又在使小手段了?”人还没到,尹二少爷激愤的声音倒是先到了,“这向家是越来越不讲究脸面了,照为兄说,直接让人去递了状子,告他欺压良民!”

傅子寒反过来好言好语的劝了尹二少爷两句,他之前还担忧向家的为难,现在则是根本不瞧在眼底。可是不瞧归不瞧,傅子寒却是从来不肯小觑任何一个潜在的敌人,他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底气,才让向家连他这个新科举人都不放在眼底。

“什么底气?”尹二少爷嗤笑一声,“向家有个偏房的嫡女做了西南王的小妾,连个侧妃都算不上,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脸面,吹嘘自己是西南王的亲家!”

这的确是有点让人嗤笑了。毕竟妾的名分也就跟奴婢差不多,连个妃位都没有,更加不是明媒正娶,哪里就是什么亲家?这要是西南王计较起来,向家还得有瓜落要吃。

“毕竟是西南王的妾,自认高人一等也不是什么不常见的。”

文先生捋捋长须,眉头都没动一下,语气平淡得就跟在说今天是个阴天不甚美好差不多。

文先生会怕西南王?想想都不可能好吧。

且不说西南王到现在就是个名头罢了,只看西南王娶妻至今连个孩子都没有半个,就知道他娶了这些年轻姑娘是干什么用的。

若是能生下个一儿半女的还成,性子好的,最多就是把孩子养在王妃膝下,性子不好不知轻重的,能去母留子都是福气。

向家如此嚣张,现在西南王还不会轻易发作,真要发作起来,都不用傅子寒出手,王爷就能亲自让向家后悔来世上走这么一遭。

知道向家不足为惧后,尹二少爷也放心了,他压根儿不提尹家要赞助演武场的事情,就拉着傅子寒的手,一口一个兄弟,跟托孤似的。

“二哥到底为何如此?有话直说无妨。”

“好,这可是你说的。”尹二少爷早就等着傅子寒这话了,“我家娘子要回娘家去探亲,说是要把家里孩子也一并带走,为兄不肯,娘子就生气了。这不,为了安抚你二嫂,我只好说是让孩子们到你家里来读书,这样你二嫂才同意了,还催着我赶紧点把两孩子送过来。”

傅子寒斜睨他好半天,尹二少老脸都红了,这才轻轻的哼了一声。

“下不为例!”

不是他不愿意教导两孩子,这摆明了尹二嫂想要将孩子带回去娘家族学读书,尹二少不乐意而已。

尹二嫂娘家也是书香门第,家里的族学比起商户起家的尹家自然要好很多,能让尹二嫂带孩子回去读书,说不得还是有条件的。可尹二少不想明着拒绝,就拿他做筏子,这幸好二嫂是个明白人,若是个不清楚的,岂不是还得记恨他了?

文先生也直摇头,这事儿办得实在让人想吐槽。不过还好了,尹二少的两个孩子他也见过一次,虽然年纪小,但也是知书识礼的,没有商户孩子那么多不好的习惯,看得出从小受到严格的教导,应该跟他们的母亲有很大关系。这样的孩子,点拨一下也就是顺手的事。

第33章 工作狂

送走了尹二少跟村长,文先生将傅子寒拉到书房,商讨要怎么设立村学课程。

原本这事儿应该很简单,文先生教书育人大半辈子,随便说几句都行。但是某次跟傅子寒讨论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傅子寒说的一席话,让文先生有了另外的想法。

其实傅子寒也没说太多出格的事情,只是说需要在课程里面加一门时务课。

这时务课是宣讲朝廷的条例规章的课程,也包括了分析为何要出台那些条例之类的。这是初级的课程,目的是让学生们懂得分析时务,为以后自己的前途做规划,然后聪明点的,还能自己从时务中领会朝廷想要做什么,从而去迎合主考官的想法。

再有,朝中往往有令不通达的困扰。这其实就是个分析手段和思维缺失的毛病,也有可能是当政的地方官故意愚民而造成的。

傅子寒想要从这点出发,让普通的平民知道圣上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得做到什么程度,也是从另一种层面去维护圣上的统治。

这其实就是后世的政治课的简化。首先得让孩子知道我们的国家如何,我们的生活如何,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如何,才能让他们从心里去爱自己的国家,去维护现在的稳定,去追求更好的发展。

这些话是傅子寒想要说的万千话语中最不容易出错的一点,也是因为这种做法不会受到当政的打压,他才试着跟老师商讨打算试行的。

最初的时候,文先生觉得傅子寒这是瞎折腾,可后来他发现傅立文接受他父亲的观点很迅速,并且执行得很好,为此连他的时策题都比同龄人写得更优秀后,文老先生就开始犹豫了。

他这些日子在傅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他想的则是另外的层次。他觉得这些东西从孩子身上入手还是太早了,最合适的,应该是秀才之后到举人之前这个阶段,是最为合适应用这些方法的。

毕竟秀才之前,也只能说是识字而已,让他们去分析国家大事,当时的时策,那简直就是场灾难。而秀才之后到举人之前,这段时间他们接触的东西很多,很广博,路子也还没有确定下来,多接触一点这些东西,对他们自己以后的规划有相当的好处。

而到了举人之后,基本上路子就定了,他们要学的更加专业,甚至得亲自入场厮杀之后才能领悟,这些东西就不是老师能够教导的了。

傅子寒毕竟没有经过这一步,他的想法不错,然而实施起来有待后观。再有一个,他是很单纯的想要教导学生,但这样一来,必然会让某些人觉得他在结党营私,所以这件事情不能他亲自去做。

而文先生自己是老臣告老归乡,家里又单纯,没有那些牵牵绊绊,加上他本就是夫子出仕,所以他出面才是最合适的。

再说有了傅子寒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连同文老先生自己都思维打开,甚至还给不少好友去信,交流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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