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你说本王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不是该杀个鸡警个猴看看?”
他这话说的甚是漫不经心,可那气息隔得老远竟象毒蛇的信子吐在了江知府的脖子根上,他吓得冷汗直冒,连忙甩手赔笑道:“不不不……不必。”
江知府实在是被这不按照常理出牌地主儿吓怕了,忙信誓旦旦地举起手,“殿下但凡有何吩咐,下官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司湛静静地看了江知府一会儿,直到江知府整个人都快抖了起来,他才轻笑了一声,说:“你最好记住今日说的话,别忘了,本王既然能把你一家人全请来,自是能请第二次的。”
“是是是,下官记住了。”江知府叩下头,眼底却闪过一抹阴鸷之色。
江知府离开后,宁婉婉大着肚子从屋里转了出来,看着满院子的狼藉,无奈地叹道:“他们要是交完粮食后回去,发现妻儿老小全都安然在家,估计会对你越发心怀不满了。”
但宁婉婉明白,也只有这种强势手段才能逼得这些官员和富绅们乖乖交粮,才能解潜百姓们的南燃眉之急。只是,潜南势力,盘根错节,今日这些人表面上是服软了,但来日恐怕会成大患,目前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我就正好把这些猴全给宰了。”司湛起身,玩笑道。
宁婉婉嗔了他一眼,“湛哥哥,以后当着孩子的面,别说这么血腥的话。”
“好,我答应你。”司湛笑着走到宁婉婉面前,俯身摸了摸大肚皮,“小东西,你怎么还不出来,为父都快等不及了。”
税收大权掌握在逸王府手中后,司湛颁布地第一条政令就是废除各类苛捐杂税。
农,免三年农税,鼓励百姓重垦荒田;于商,降低商税,成立估价司,鼓励百姓经商互市,以物换物,这样就算百姓手里没有现钱,但只要会手工,不管是针黹女红之物,亦或者是各类生活手工之物,送到估价司估价后,便可在市场上进行同等之价易换。
除此之外,司湛还颁布了各种刺激农商发展的策略,已经在潜南取得初步成效。
初冬降至,宁婉婉如期临盆,产房内,宁婉婉嘶声不绝于耳,司湛站在廊下,心急如焚。
几个时辰过去了,周叔愁眉紧锁地走了出来,司湛忙抓住他问:“周叔,怎样?”
“王妃不太乐观,胎位不正,难产之兆。”
司湛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良久,他才有了反应,用力摇了一下周叔,“周叔,务必保住婉婉母子。”
周叔面有不忍,沉吟道:“小殿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
司湛情绪激烈地打断了周叔,语气坚决地命令着:“没有可能,一定要替我保住婉婉母子!”
“哎……”
周叔摇头叹息了一声,转身准备进门,司湛喊住他,顿了良久,他才痛不欲生地说了一句,“周叔,若只能保一个,那就保大。”周叔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就进去了。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喊杀声。
元壁很快闪身出现,司湛问:“外面什么声音?”
“主子,是江知府带兵在围攻逸王府。”
司湛一惊,“江知府他哪儿来的兵?”江知府是文官,整个官府府兵加起来还没有两百人,听这外面的声势,少说有五千人以上。
元壁垂头道:“隔壁临川镇南高统制是江知府的小舅子,那是士兵的盔甲上刻有‘高’字,是属下们疏忽,未曾料到江知府会向高统制借兵攻打逸王府。”
司湛凤目一眯,盯着前方的火光,咬牙切齿道:“敢扰我妻生子者,我司湛必屠他全家,放信号出去,传令寨子上的兄弟们不用藏了,给本王堂堂正正地下山来。”
“是!”元壁转身就要走,司湛忽然道:“把剑给我。”
元壁手中剑柄一转,递给司湛,司湛接过,双手握住剑柄,抵剑而立,目光沉肃,“去吧,既然他们想翻天,我且将这潜南的天翻一翻。”
产房内,宁婉婉大汗淋漓,死命抓住被褥的双臂上插满了银针,她水眸通红地望着外面,问跪在一旁继续施诊的周叔,“周叔,外面是什么声音?”
产婆在床上不听地喊着“王妃,用力,再用点用力啊……”
周叔眉目不动地说:“王妃,外面自有小殿下,您只管安心产子。”
宁婉婉只好稳定心神,急用迸气,她已经感受到孩子入盆了,可就是不出来,约莫又过了半柱香,宁婉婉觉得自己再也使不上力气了,她抬手一把抓住周叔,喘息不定地说:“周叔……万一……万一只能保一个……”她眼睛通红的瞪着周叔,“你切记要保孩子……”
周叔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道:“王妃,只要你意志坚定,定会母子平安,你和孩子必须都得保下来,不然小殿下他……”
宁婉婉脑海里突然浮起司湛孤苦无依地身影……
司湛稳稳地拄着剑立在院子中央,望着月洞门的方向,突然,产房里传出一声撕裂的惨叫:“啊!湛哥哥!”
今天估摸着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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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二更
剑“哐啷”一声倒在地上,司湛转身就朝产房里奔去,“婉婉!”
还未近门,就听见一声破晓的婴儿啼哭声,司湛的脚立时定在了半道上。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产婆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眉开眼笑地走了出来,“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个小王爷。”
司湛难以置信地慢慢走上前去,看着孩子大声啼哭的模样,他抬手想去抚摸他皱巴巴的小脸,嘴角忍不住上扬了起来,只是手抬到一半猛地顿住,转而死抓住产婆胳膊,急切地问:“王妃如何了?”
产婆只顾着抱孩子出来,临出门时看了一眼王妃,似闭着眼睛,只以为是不行了,便摇头叹气道:“王妃她……欸?王爷,产房晦气,您不能进去啊……”
话还没来得及话说,司湛就已推开了门,忙不迭地推开屏风,撞了进去,“婉婉!”
周叔正跪在床头,一根一根地撤着宁婉婉手臂上的银针,而宁婉婉双目紧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床上,褥子上全是血,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司湛站在床边一步外,不敢靠近,不敢转眼,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颤声问周叔,“周叔,婉婉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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