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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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句话来得很突兀,完全没有缘由。楚予昭不由侧头看他,只见月光下,洛白那双澄澈的眼睛,闪着温柔而朦胧的碎光,满满都是毫不掩饰的依恋和情意。

楚予昭知道他是在用他的方式,笨拙地安慰自己,顿时心头软成了一汪水,也不顾身后就跟着成公公和红四,伸手将他拥入怀中,把脸埋在他柔软的发丝里。

洛白双臂环上他的腰,温顺地一动不动。

不远处的成公公和红四,默默站住转身,面朝向后方。

良久后,楚予昭又在他头顶啄了啄,才牵着人慢慢回了乾德宫。

回到寝殿,洛白先去沐浴,现在天气越来越凉,楚予昭怕他出浴房后冻着了,令人端了盆火炭进来,将卧房内烧得暖烘烘的。

洛白穿着一身寝衣出了浴房,啪嗒啪嗒往床上跑,被楚予昭喝住。

过来,头发都是湿的,擦干了才准上床。

洛白站在原地不过去,只嘻嘻笑着。楚予昭今日偶尔看见他,都是满脸忧色地站在银杏树下,现在见他恢复了活力,倒也放下心来,脸上不觉柔和下来。

洛白从来都是得寸进尺,见他这神情,背过身便想继续往床边跑,却不想人影一闪,楚予昭已从桌边离开,下一瞬就已经捏住了他的后脖颈。

哥哥我错了。洛白一点没有反抗,并飞快地开始求饶。

错了怎么惩罚?楚予昭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带着温热的气息。

洛白缩着脖子道:那就那就罚你亲我。

楚予昭轻笑一声:想得还挺美。

说完将一张干帕子罩在他发顶,开始大力揉搓,洛白被揉得前后趔趄,却也没抱怨,只是帕子取下来后,额头都红了一小块。

楚予昭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伸出手将那处摸了下,说:快去被窝里。

看着洛白又跑向床铺,一骨碌钻进了被子,他才笑笑,转身去了浴房。

几日后,秦太妃的棺椁送去了龙蟠陵下葬,楚予昭深知她并不想入皇陵,便葬在了皇陵外圈,和楚予策的陵墓相隔不远。

所有人都不知道秦太妃真正的死因,也不知道她死前和楚予昭的那场对话,她生前的一切,都随着墓门的紧闭,被永久封藏。

从皇陵回到宫中后,冬季的第一场雪来临,整个皇宫被积雪染成了白色,平添了几分肃杀萧瑟之相。

洛白担心那些野猫被冻着,抱了条棉被,去西园子给它们铺窝。

他穿着厚厚的锦缎棉袍,披着貂皮披风,脖子上挂着个暖手炉,鹿皮靴在雪地上踩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到了西园子,他将棉被铺在一处假山洞里,看着那些野猫在雪地里追逐嬉闹,顿时心里痒痒,也变成小豹,扑上去一起打滚。

楚予昭来到时,没有出声,只静静地站在远处,看小豹在雪地里飞窜,时不时一头扎进雪堆,只露出个毛茸茸的屁股。

洛白转头看见他后,僵了僵,假装没有看到,悄悄跑去假山后变回来,再穿上搭在山石上的衣物。

呀,哥哥你怎么来了?走出假山后,他用假得不行的夸张语气道。

楚予昭却只淡淡一笑:下了朝没事,就来看看你。

洛白小跑上前,一把抱住楚予昭的腰,弯起眼对他笑。冬日阳光照得他肌肤白似透明,睫毛镀上了一层棕黄,头上那顶镶满花花绿绿宝石的玉冠,更是晃得楚予昭都睁不开眼。

楚予昭整理他的头发,并没问他为什么戴上了自己做给小豹的那顶花玉冠,再系好披风,将他牵到旁边的大石旁,挥去面上的积雪,让他坐下。

待洛白坐下后,楚予昭蹲下身,脱下他脚上的鹿皮靴,再调换左右。

刚才洛白慌慌张张的穿鞋,将鞋穿反了。

楚予昭握住洛白套着厚袜的脚,认真地给他靴子,洛白低头看着楚予昭的乌黑发顶,动了动脚趾,去挠他手心。

别动。楚予昭捏了捏他脚,将靴子套好,站起身道:走吧,回去了。

两人牵手走在回乾德宫的路上,洛白只要见到树枝,就要伸手去拨,将上面的积雪拨下来,撒上两人一头一脸,脖子里都灌了些。直到楚予昭忍无可忍的出言呵斥,他才没有继续玩闹。

洛白整个人挂在楚予昭臂弯上,想起刚才的事,问道:哥哥,你方才明明看见了小白,为什么不唤他了?

他并不想暴露小白,平常还生恐楚予昭提到,但最近几次他变成小豹后,楚予昭看见了也视若无睹,让洛白又忍不住心中冒起了失落。

楚予昭侧头看了他一眼,道:如果小白想来找我,尽管来就是,但他若是不想看到我,我也不会主动唤他,免得他不自在。

洛白赶紧道:小白不会不想看见你的,他可喜欢你了。

是吗?

是的,和我一样喜欢你。

哦,行吧,那我下次看见他,一定和他打招呼。

两人一起用的午膳,饭菜和往日一样多,都是按照洛白的胃口来,可今日洛白没吃多少便放下了筷子。

怎么才吃了两碗饭?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楚予昭本来已经吃饱了,一直坐在桌前陪他,慢慢饮着一碗汤。此时见桌上还剩下许多菜,这是往日不曾出现的境况,不由担心地问。

洛白有些恹恹地说:挺合口味的呀,就是不想吃了。

辣椒酱呢?给你端点辣椒酱来,再拌一碗饭?

也不要了。

连最爱的辣椒酱都不要了,楚予昭神情严肃起来。

饭菜撤下后,被通传的老太医很快进了殿,拍去肩上的积雪,颤巍巍地就要给楚予昭参礼,被他抬手阻止,并让他去看看洛白,因为今日食欲不佳,是不是受了风寒,或者肠胃出了问题。

洛白将手搁在棉垫上,露出一段皓白的手腕,由着老太医把脉。

公子今日用过饭食没有?

用过。

饭量如何?

洛白偏着头回忆,楚予昭在一旁接话:饭量大不如平常,早膳只用了两块桂花糕,一碗莲子粥,一块马蹄糕。午膳只用了两碗饭,加上一块葱油酥。

老太医:

最后的诊断是什么毛病也没有,既没有受风寒,也没有肠胃郁结,洛公子身体好得很。

老太医被成公公送出门时,还不高兴地嘟囔:陛下这是觉得天还不够冷,想我老头子来外面活动活动筋骨吧?

老太医德高望重,皇帝平常都敬着他,成公公只得小心赔笑,将人恭敬送出了乾德宫。

洛白虽然不觉得自己身体有问题,却不妨碍他狡猾地拿这个当借口。下午既不练字,也不画画,做出无精打采的模样对楚予昭道:我生病了,连饭都吃不下,大夫来瞧过,肯定也是握不住笔的。

楚予昭本就不太放心,虽然知道他是借故发挥,却也顺着他道:那你想做什么?

洛白道:我现在没有什么力气,仅有的力气只够我去院子里耍雪。

不行。楚予昭冷酷地拒绝,等身体无恙后再说。

他所谓的身体无恙,就是洛白恢复正常饭量,他才能够完全放心。

洛白道:不能耍雪,那我就只能弹琴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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