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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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玛瑙和黄金也不是施法养魂必须用的,可以去掉。他立即改口道。

红四的长剑又慢慢收了回去。

楚予昭一一应下,并唤了几名禁卫,将他护送到西殿,另外再安排几队御林军守着,这段时间不能出任何差错。

待卜清风拿着那只木头小马离开后,红四上前两步道:陛下,其实臣以为,刚才射向陛下的那一箭,其实是想引开您和我的视线,毕竟陛下身手了得,臣也在身旁,刺客明白这一箭必定会落空。他的目的是第二箭,目标也不是洛公子,而是过福。

楚予昭沉默了一瞬,却问了另一个问题:可有那名无浊僧人的线索?

红四道:属下已将汪子向所画的无浊僧人画像拓印数张,张贴在各城内 ,目前还没有人提供有用的线索。

楚予昭淡淡的问:世间真有这样一名僧人吗?

红四一怔,转瞬就明白过来:陛下的意思,他是乔装改扮过的?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不然怎么会如同人间蒸发,连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有留下呢?

红四沉默了。

楚予昭低下头继续写字,待写完一行头也不抬地说了声:过来伺候笔墨。

红四见成公公没在,正要上前,身边人影一晃,洛白已经比他动作还要快地冲了出去:朕叫的是我,让我来,让我来。

洛白冲到书案前,学着平常元福给自己磨墨的步骤,先挽起衣袖,再提起小银壶往砚台里倒了点水,拿着磨条慢慢转圈。

楚予昭微微侧头,将笔尖伸到砚台里蘸取墨汁,洛白立即对他展颜一笑,抿出颊边两个酒窝。

楚予昭转回头垂眸写字,嘴里不急不缓地道:过福说那行客僧耳后的肌肤颜色和脸色不同,应该是戴着面具和易容术之类,和汪子向遇到的那名无浊僧人,应该就是同一人。既然不想过福讲出那名行客僧的特征,又动用了埋在宫里的棋子,你觉得这事是谁做的?

红四一凛,肃然道:陛下的意思,这是长春宫冷那位的手笔?

楚予昭笔锋疾转,模棱两可地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最后一笔落下,楚予昭搁下笔,云程发轫四个字力透纸背。他将那纸随手往旁边一抛,对红四说: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是。红四恭顺应道。

楚予昭又道:将殿门口的禁卫也带走,朕不需要那么多人守着。

是,属下这就把人撤走。

对了,把他也带走,还给元福去。楚予昭看也没看洛白,只用手指着旁边。

是。红四对还在认真磨墨的洛白说:洛公子,天色不早了,我将你送到玉清宫去。

洛白不明白他们怎么扯到自己,听说要让自己回玉清宫,忙不迭道:我不回去,元福姨知道我今儿不会回去的,他已经关门落锁,不要去吵他,我今晚就在朕这儿,我要给朕磨墨。

洛白为了证明自己在认真做事,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那墨条磨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楚予昭终于转头看向他,目光落在那染了两道墨痕的白皙脸蛋上,沉着声道:回去。

洛白心里还是有些怕楚予昭沉脸,便转开视线,盯着他衣袍上的金线龙纹小声嘟囔:本来说好了今天要在庄子里的,你说话不算话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我跟着说话不算话。

楚予昭似是头疼地皱起眉,就听洛白继续絮絮:何况今天晚上我差点被箭射成死野猪。我其实是很怕的,心里一直砰砰跳,还有那个过福姨,虽然他做了错事,其实人很好的,做的木雕特别好,还给我吃过梅花糕

洛白本是想找借口不走,但想到过福,真就伤心起来,声音也越来越低。

楚予昭黑沉沉的目光看着他,片刻后突然问:你不恨他吗?

谁?

过福。

见洛白有些茫然,楚予昭补充道:他差点杀了你,你不恨他吗?

洛白想了想,说:他并不是想杀我的,就算差点杀了我,可也差点啊,我又没死,而他自己却死了。

他死,那是罪有应得。楚予昭冷冷道。

洛白既觉得过福确实做了错事,却又为他的死觉得有些难受,嘴唇开合几次后,嗫嚅道:他确实,确实不该做坏事的。

楚予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每个人都有善有恶,不能因为对你的善,就能抹杀掉对别人犯下的恶。

洛白觉得他语气很冷,有些不安地惴惴道:我知道了,只要做了错事,那都是错了。

楚予昭没再说什么,双手负在身后,从御书房的侧门走向寝殿。

洛白试探地跟上去,见他并没有反对,又转头去看红四,红四也似没见着般垂着眼,不由心头一喜,赶紧大步追了上去。

今晚宫里出了刺客这码事,宫人们都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聚在一起由御林军挨个检查,搜屋子搜身,检查妥当后去下一个宫。

御茶房是最先检查的,双喜一等小太监仅穿着中衣站在院子里,由人从头到脚地拍捏,屋子里的被褥枕套也被拆开了仔细看过。

好在现下刚入秋,虽然已经降温,但夜里也不算太凉,御茶房的太监们噤若寒蝉,规规矩矩站着,检查通过的就站在靠大门的地方。

双喜刚检查完毕,站在大门口,就瞧见不远处匆匆过来了一队人,领头的正是他曾在朝堂上见过的御前太监成公公。

成公公要去检查平日里能和陛下近身的内侍,虽然那些内侍都是比较可信的,但人心叵测,在利益或威逼之下,谁又能真的保证始终忠君呢?再彻底搜查一次,是最稳妥的办法,只不过今晚陛下身侧就没有什么伺候的人。

他正想着,突然瞧见门旁那名小太监有些眼熟,忆起他曾伺奉过皇帝茶水,便将人点了出来。

双喜本还紧张着,没想竟接到了去伺候陛下的差事,心中欢喜得紧,连忙穿上外衫,急急去了乾德宫。

皇帝寝殿外只留下了一名大太监,正忙得团团转,瞧见双喜来了,低声询问过,知道他是被成公公安排来的后,赶紧令他去打洗脸水。

昭帝回寝殿后会洗把脸,接着审阅奏折,到了夜深时才会沐浴就寝。

双喜打了盆洗脸水,将帕子搭在盆侧,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端着盆走向了皇帝寝殿。

他以为自己能在殿前伺茶已经很难得了,没想到这次竟然能近身伺候陛下洗脸。伺茶时被那个莫名其妙的人抢了活儿,今日是决计不会再有人来争抢了。机会太珍贵难得,他一定要好好表现,将陛下伺候得妥妥帖帖。

双喜低头跨进了寝殿内门,说了声:陛下,奴才伺候陛下净面。便屏息凝神等着皇帝的回应。

不曾想没听到皇帝的声音,旁边倒是伸来一只白嫩的手,一把抓住了盆沿。

姐姐,让我来吧。

这熟悉的清朗少年音,这熟悉的姐姐,顿时令双喜浑身一震,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他慢慢抬起头,视线里出现一双水润的大眼睛,正对着他眨呀眨。

居然就是那名在朝堂上遇到的少年。

双喜只觉得心往下沉,怎么哪里都能遇到这个人?阴魂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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