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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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福问:公子没有把这事讲给其他人听吧?

没有,我只告诉了你。

那公子可要记得,不能再出去讲给别人听了,嘴巴要闭得紧紧的。

哦。

洛白一边快速咽下嘴里的包子,一边起身就要出门。

公子要去哪儿?元福这才想起来,你可别往乾德宫转悠了,当心惹出麻烦。

啊哦这个嘛洛白支支吾吾着,眼睛乱瞟,脚下却慢慢蹭向大门,要用过午膳才写字的,我现在嘛就玩玩。

元福叹了口气,反正管不住,也只得退而求其次:那你可得当心,出去玩的时候注意着点,别冲撞了其他大人。

嗯嗯,我会的。洛白知道元福这是允许他出门了,快乐得两只眼都眯了起来,元福姨,那我去玩了。

去吧去吧,记得避开那些池塘啊。

嗯,知道。

洛白离开玉清宫,在那荒凉的偏殿前,又遇到了那名坐在台阶上的老太监,好在大门关着,那名夜枭似的女人没在。

啊,啊。老太监将他唤住,招手示意他过去,待洛白走近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

洛白展开油纸包,里面躺着一块精致的玫瑰糕,便惊喜地问:是送给我吃的吗?

老太监笑眯眯地点头,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谢谢你呀。洛白欢喜道。

告别老太监,洛白将那块玫瑰糕吃完后,就在林子里变作了小豹,将衣物熟练地卷好背上。只是发簪不比玉冠,没有两条系带,不能固定在头顶,只得卷进衣衫里一起背着。

他轻车熟路地到了乾德宫,先去看看漂亮哥哥回来没有,转了一圈后没有找着人,只能怏怏离开,去找那群野猫玩。

只不过他前爪刚刚离开乾德宫,后爪楚予昭就回宫了。

后殿的汤池子热水氤氲,楚予昭闭眼靠在池边上,两臂舒张搭在池沿。一头黑发披散着,水珠沾在浅棕色的肌肤上,再顺着遒劲有力的肌肉线条往下滑落。

成公公指挥一名小太监,将半桶药水倒入池内:陛下,刚才御医诊脉后,不光开了口服的汤剂,还选了几种药材,说熬成汁加在汤池子里泡泡,可以更快的驱出体内寒气。

楚予昭的脸色依旧苍白,他咳嗽了两声,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却依旧闭着眼没有睁开,成公公便带着人安静地退下了。

成公公退到门口,正抬手拉门时,突然看见楚予昭身后的池边上,有一团模糊的人影,似乎就跪在他身后,两只手搭在楚予昭肩头。

陛下!成公公失口大喊出声。

楚予昭睁眼看来,成公公几步就冲到他身旁,面色惊慌地左看右看。

人影已经没了,这洗浴室很空旷,所见之物一目了然,并没有人可以隐藏身形。他又抬头看房顶,疑心有人趴在上面,身影落在了下方。

但房顶的透明琉璃瓦皆是完好,也并没有人。

成公公惊疑不定的样子落在楚予昭眼里,他不动声色地问:成寿,发生何事了?

成公公这才收敛心神,忙躬身回道:奴才该死,刚才竟一时瞧花了眼,奴才该死。

楚予昭却没有生气,只淡淡道:退下吧。

是。

成公公赶紧退下,伸手关好了门,带着两名惶惶不安的小太监伺立在门旁。

他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一时觉得是自己眼花,一时又觉得人影手足俱全,活灵活现,活像是真的。他心中暗暗焦急,琢磨着去找御医私下开两剂方子,在陛下身边伺候着,可不能得上什么癔症,得随时耳清目明才是。

洛白从乾德宫出来后,又去和野猫们玩上朝的游戏。不过这个游戏他已经玩了几天,并没有增添新的内容,总就是上茶,砸树叶卷成的杯子那一套。

玩来玩去的也有些腻了,今日砸过杯子后,就想去东边的园林里逛逛。

他的活动区域,除了去乾德宫,就是玉清宫所在的西园子,也谨记着元福姨的叮嘱,不去湖边玩水,不惦记着去掰藕摸鱼,湖上的莲花开得再好,他也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行。

可元福姨没说不准去东园子啊。

走走走。

洛白带着一干野猫,经过满溢着荷香的湖泊,蜿蜒曲折的长廊,被阳光铺满的草坪树林,浩浩荡荡地冲向东园子。

偶尔会在路上遇到个把内侍宫女,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只大胖白猫飞驰而过,还来不及瞧仔细,身后呼啦啦又窜过去一群野猫。内侍宫女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大规模的野猫群,赶紧端着托盘闪至路旁。

东园子明显有人时常打理,路面上干干净净没有落叶,林木都被修剪得很齐整,花圃的花儿也很漂亮。

洛白慢下脚步,悠闲地开始溜达,野猫们平常很少来这儿,此时跟在他身后,也好奇地左顾右盼。

只是不是自己熟悉的地盘,它们将那些张牙舞爪都收了起来,平添了几分小心。有活泼的小猫扑进草丛抓蚱蜢,也被母猫厉声唤回。

园林很大,野猫们逛着逛着,在洛白的带领下,停在了一处小花园外。

花园的草坪上,两只健壮的孔雀正在悠闲散步,垂着收拢的尾羽,不时在草坪里啄食小虫草籽。

野猫们一直在这后宫花园生活,连鸡都没有见过,更别说孔雀,现在个个都把头伸进铁网,看得目不转睛,有几只干脆爬上铁丝网,挂在上面看。

洛白也没见过孔雀,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大鸟还是奇怪的鸡,也就凑近了铁网,想学那些野猫,将头伸进去。

可他脑袋比野猫大,外面一圈都被铁网挡住,只能伸进去黑黑的圆鼻头,脸就贴在铁网上。

此时远远看去,这片铁网上长满了猫,其中一只身形比普通猫大出一圈的白猫特别显眼,不过都挺安静。

看了片刻后,洛白便失去了兴趣,但野猫们看得津津有味,他便也不扫它们兴,只靠在铁网上等着。

臣子想看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它们啊。

洛白闲闲地背靠铁网,两只后爪交叉站着,前爪就搭在身侧两边的铁网上,嘴里还叼着一根青草,一副豹中浪荡子模样。

等了片刻后,他从挎着的包袱卷儿里摸出块枣糕,用爪子掰下一块,拢在爪心,从网格里矜持地递了进去。

送给你们吃哦。

两只孔雀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收拢尾羽,撅了个屁股对准他。

洛白讪讪地收回爪子,见旁边几只猫看着他,便将那块枣糕还有剩下的都分给了它们。

但这两只孔雀想必是被人精心伺候惯了,性情有些骄纵,被一群猫围观便不太乐意,气恼地鸣叫了两声。

哇哇声拖腔长,叫声似老鸦,甚不悦耳。

洛白心想:这些鸡叫声可真难听啊,难怪要把它们关起来,毕竟这可是皇宫。

一只孔雀气势汹汹走了过来,竟然伸出尖嘴去啄挂在铁网上的一只小猫。它动作快而迅速,尖嘴坚硬,瞬间已在那小猫身上连啄几下。小猫发出吃痛的尖叫,从铁网上摔了下去,爬起来后,一瘸一拐地躲到母猫身后,咪呜咪呜地哀嚎。

洛白顿时又惊又怒,将嘴里叼着的青草啐到地上。

我臣子招你惹你了?你这绿油油的丑鸡居然无缘无故打我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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