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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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姐。洛白小声感谢。

宫女看了眼楚予昭,不敢应声,擦干水渍后便飞快地退回去,洛白提着壶,又对楚予昭说了声:陛下,我给你沏的茶,你慢慢喝啊。

楚予昭看也没看他一眼,如同没听见似的,洛白也不介意,抿着个笑,慢吞吞地走向纱帘处。

回到开始的位置,脚还没站稳,双喜就一把夺过他怀里的壶,也不放在对面小桌上,气冲冲地搁在自己身侧。

洛白正欢喜,对双喜的反应混不放在心上,还笑嘻嘻地凑近他分享:姐姐,我才去给陛下续水了。

双喜被抢了活儿,又被叫姐姐,拧起两道眉,眼里都快喷出火,恨恨地哼了声,扭过头看向一旁。

大殿里,刘怀府已经念完所有清单,退到了殿侧。官员们也顾不上这是在朝堂上,皇帝还坐在上首,只心疼着自己要掏的银子,窃窃私语也变成了小声议论。

一直站在楚予昭身后侧的御前太监成总管上前一步,高声喝道:朝堂之上,禁止喧哗。

官员们此刻心里只有银子,正肉疼得慌,没将成总管这声听进耳里,议论声反而越来越大。

洛白频频侧头去瞧楚予昭,只见他嘴角越抿越紧,下巴也崩成一条线,心里正在疑惑,就见他突然抓起面前的茶盏,对着外面掷去。

砰!

我沏的茶!!

茶盏摔在坚硬的地板上,碎裂成无数片,也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侍卫何在?楚予昭一声冷喝。

臣在。肃立在殿侧的侍卫们上前一步回应,声音震彻殿宇。

楚予昭目光阴鸷,声音冰冷:若有人多说一句,拖下去杖责二十。

臣遵命。

大殿里鸦雀无声,就连洛白也知道规矩地站着,屏住呼吸一声不吭。

三日内,诸位将银两交至户部,逾期不交者,超一日,罚银三百,杖责十。超二日,罚银一千,杖责二十,并以此类推。刘怀府,此事就交予你去负责。

臣,遵旨。

楚予昭的视线从所有人脸上缓缓滑过,反被他看到的人,心里俱都一颤,只觉得脊背生寒。

昭帝登基到现在,也不过半载,先帝驾崩前,他是不得宠的皇子,住在皇宫一隅的冷宫,而当时的太子,则是现下站在殿里的禄王楚予垆。

先帝有四子,次子楚予昭是陈皇后所生的嫡皇子,在楚予昭六岁那年,陈皇后又生下四皇子楚予策,可惜因为生产伤了身体,在床上躺了一年后,终于还是薨逝了。

楚予昭从小性子就冷淡,陈皇后去世后更是少言寡语,但他是嫡皇子,先帝就算不怎么喜欢他,也还是作为未来储君在精心培养。

只是在他十一岁那年,五岁的四皇子楚予策意外早夭,先帝却不知为何,将楚予昭发至偏殿居住,从此不闻不问,太子也立了玉贵妃所生的长子,禄王楚予垆。

没有人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伺候四皇子的宫人都已被处死,但众人私下里猜测,四皇子的死,二皇子楚予昭肯定是脱不了干系。

可后面三皇子楚予池也失足落水折了,先帝便只剩下楚予垆和楚予昭两个儿子。

让人没想到的是,他在临终前,竟然将帝位传给了二皇子楚予昭。从冷宫闻讯赶到病床前的楚予昭,转眼就成了皇帝。

所有人被这事砸了个措手不及。

大皇子楚予垆本是顺理成章的继帝,就算有个什么意外,先帝的同母幼弟楚琫王爷,也比二皇子楚予昭继位的概率大。

直到先帝的葬礼结束,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大胤已经换了个新帝皇。

没人了解这位新皇昭帝的脾性,也不清楚他的手段,只听说过他暴虐嗜杀,还独居一隅时,身旁伺候的人都呆不长,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死上那么一两个,据说都是被他给活活打死的。

所以他登基这几个月来,虽然在朝堂上还没有过什么动作,但大家都保持谨慎。毕竟时间太短,一时摸不清他的喜好和性情,得更加小心才是。

双喜是个机灵的小太监,在楚予昭掷出那只茶盏后,他就拿起桌下放着的抹布和撮箕,用肩膀撞开身旁的洛白小跑去殿中,拾碎片,拣茶渣,清理水渍。

洛白被他撞开,刚站稳脚步,内殿通道就走出来一名宫女,手里端了放着新茶盏的托盘。

那宫女非常惧怕暴怒中的楚予昭,将茶盏放上茶桌,看也没看洛白一眼,只低头轻声道:烦劳公公给陛下再沏一杯茶。就飞快地回内殿。

洛白看着她背影迅速消失在通道,又看了眼大殿中还在用抹布擦地板的双喜,心里的小豹子开始兴奋挠墙。

好吧好吧,我来给朕泡茶,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茶桌上有两个精致的木匣,打开后,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茶香。里面几个小格子,分别放着不同的茶,有碧绿色呈细尖状的,也有墨绿色呈干皱状的,边上搁着一柄小银勺。

洛白认不出这都是什么茶叶,干脆小银勺每样都舀了点,一起放进茶盏。

他再打开旁边那只木匣,看见里面有几个陶瓷小罐,揭开一个看,装着的是盐。

洛白犹豫了半瞬,舀了小勺盐放进茶盏,又揭开另外的小罐,每样都放了一点,接着提起铜壶往里掺水,一盏热腾腾的茶就泡好了。

刘怀府退下后,楚予昭淡淡道:诸位爱卿为国为民的拳拳之心,朕已经明了,堤坝建成以后,立一石碑,将诸位所捐财物一一誊刻上,我看这件事,就交给工部的余侍郎去办。

人群中走出来一名中年官员,深深一礼后道:臣余棋领旨,必将重建堤坝之事办妥。

石碑也要誊刻仔细,不光有所捐钱财的详尽数目,若有被罚的杖责,也一并刻上。

臣,遵旨。

有些官员本还在寻思有没有拖一拖的法子,一听被杖责也会刻上石碑,顿时灭了心思。

打顿板子事小,但打板子还被明晃晃地刻到碑上公诸于众,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地下的老祖宗都会给气活过来,指着鼻子骂不肖子孙。

这边各人心里都在打着小算盘,那边洛白已经端起放了茶盏的托盘,颤巍巍走向楚予昭。

他走到案几旁,放下托盘,伸手去端茶盏。

嘶好烫。

他把茶盏飞快地放上案几,再将发烫的手指捏在耳垂上,嘴里一边轻嘶,一边缩着脖子去看楚予昭。

楚予昭此时已经停下了说话,正黑眸沉沉地看着他。

洛白心里倏地一跳,脸上又飘起了两团红晕。他将两只手悄悄背在身后,弯腰凑近了楚予昭些许,轻声道:这是我重新给朕泡的茶,朕慢慢喝呀。

殿内的双喜擦好地板,正要退回远处,刚抬起头就看见了这一幕。

他视线飞快下滑,落在那盏冒着热气的茶水上,瞳孔骤然紧缩,那只攥着抹布和撮箕的手也越捏越紧。

又被这厮抢了活儿,真的好气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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