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1 / 2)
“谁的名义并不重要。”庄云燕按住她的手,“凌三小姐的本事才最最重要。”
今夜月朗星稀,仲白露倚着院中的长廊对月出神,不时垂下头轻叹着。
“你明明还想着他,又何苦这么固执!”戚祯走近她道,“听说嵇冰也是苦候着你,两座城池离得也不远,若是你不愿意,我替你找他去?”
“你敢!”仲白露跳起来急道,“你戚祯敢去荆州,信不信我挑了你的脚筋!”
“白露。”戚祯恳切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那苏雀儿子都有了俩,你还苦守着自己明明喜欢的那个人。嵇冰只当世子因他而死,抛去京城荣华替世子镇守荆州以此救赎,这已经可以算是悔改,你还要折磨自己和他到什么时候?”
仲白露眼眶微红,哽咽道:“已经过了这么久,他还不是也没有来过燕城...”
“他是怕!”戚祯跺脚道,“是你恨他,怨他,他哪敢来找你,当年与他恩断义绝的也是你!白露,听我戚祯一句,去荆州找他吧,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再说吧。”白露望向明月,“我再想想。”
“你...”戚祯愤愤的拂袖道,“谁愿意管你的事,无非是你不嫁,我不娶,可别耽误我逍遥子戚祯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我昨晚熬夜修改后的成品,如果有不合心意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早上忽然顿悟,为何独孤会如此。也许他一直固执的以为,凌双华因为自己成为孤女,世间也唯有他一人可以弥补,可以倾尽一切换她笑颜如花。世子做不到,其他人也做不到。
但当他多年之后与她重逢,发现她过得安静幸福,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弥补,他的放手,不再出现,就是最好的弥补。那一刻,他决定转身离开。
最后一眼燕城,最后一眼凌双华,最后的安静时刻。
且看风起云涌,且看韶华百年。
是挚爱?是至恨!
是求不得?是放不开!
☆、第77章 一世君臣
荆州
“末将叩见皇上。”嵇冰见到独孤铭,怔了怔单膝跪倒在地,“末将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嵇冰。”独孤铭走上前伸手扶起他,“你我数年未见,朕,很想念你。”
“皇上。”嵇冰缓缓起身,退后一步道,“末将岂敢让您挂念。”
独孤铭见他待自己愈发生分,笑了笑没有言语,径直往里屋去了。孙少然眼眶微红,一拳打在嵇冰的肩上,“好你个嵇冰,竟真的狠得下心数年没有回来京师!你还拿不拿我当做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嵇冰按住孙少然的手垂头不语,跟着独孤铭往里屋去了。
独孤铭自顾自倒了杯茶水,晃荡着叹息道:“西北终究还是比南方艰苦许多,将军府的茶叶连润城百姓家中的都不如。嵇冰,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跟朕回润城吧。”
嵇冰摩挲着陈旧的茶盏,“这府邸是慕容世子住了十二年的,世子一杆银枪守了西北十二年,如今世子不在,也该我嵇冰替他守着。润城...我已经不想回去了。”
“嵇冰,你这又是何苦!”孙少然急道,“如今大晋国边疆太平,匈奴根本不敢踏入关内半步,还需要你在这风沙之地苦守什么!你我辛辛苦苦得了天下,而今你还是和在北疆一样日日吃着黄土,当年浴血奋战又是为了什么?”
“世子归顺又是为了什么?”嵇冰哀声道,“与你我一样不过为了有安生的日子,如今他不在人世,要我去润城坐享荣华?我嵇冰,做不到。”
“死脑筋。”孙少然拂袖气道,“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是放不下么?这是慕容氏的命数,死者已矣,你这般折磨自己,也是无法改变。宋丞相,你怎么也不劝劝他?”
宋卿摇了摇头道,“嵇将军的性子我最清楚,你让我怎么劝?”
孙少然恼的转过身子,重叹不止。
见二人不再发声,独孤铭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嵇冰,坐。”
“末将不敢。”
独孤铭放下茶盏,盯着无人敢做的椅榻道,“你当年与朕那样要好,无话不谈欢声笑语,现在连朕让你坐下,都是不敢了...”
“皇上就是皇上,末将只是您的臣子,岂敢与皇上同座。”嵇冰淡然道。
“瞧瞧。”独孤铭指着嵇冰笑道,“嵇将军愈发懂这君臣之礼了呢。”顿了顿,独孤铭凝视着他的眼睛,“朕从燕城来,见到了仲白露...”
嵇冰沉着的眼睛掠过一丝波动,可仍平静道:“燕城,是日益繁华了,无声门和庄家功不可没...”
“虽然仲白露还是那个性子一点没变。”独孤铭继续道,“可朕看得出来,她惦记着你。一个快三十的姑娘至今未嫁,只要你不傻,就知道她在等什么。嵇冰嵇将军待在荆州数载未曾踏出去半步,就算不想去润城见朕,难道都不敢去燕城见一眼仲白露?”
“见了又如何?”嵇冰黯然道,“我在她心中早已经一文不名,是个不仁不义的伪君子,与其让她和燕公子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倒不如不见的好。”
“嗨!”孙少然一跺脚,“嵇冰,你这几年真是越活越憋屈了,岁月蹉跎韶华易逝,你以后自己个儿别后悔才好。”
几人沉默了许久,嵇冰替独孤铭斟上茶水,“皇上这次来荆州,是要往北疆去吗?末将知道数月之前老领主过世,您是...带老领主回北疆去?”
独孤铭点头道:“不错,爷爷临终之时,还是希望可以葬在他生活了几十年的旧地。爷爷在润城待的这些年,还是时常会想起北疆的气息,他老人家习惯了西北的干涩,怎么也架不住南方的潮润,总算朕决定迈开步子走这一趟,顺道见见燕公子,还有你。”
见嵇冰没有接话,独孤铭淡淡一笑道,“燕公子不愿意去京师也就罢了,人家有家有室都在燕城,嵇冰,你孑然一身也是不愿意跟朕回去么?”
“末将一介武夫,能替大晋国守着西北屏障已经知足,哪懂什么朝堂之事?就算回了润城,也是帮不上皇上什么,还求皇上让末将留在这里,末将,感激不尽。”嵇冰恭敬道。
“你!”孙少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独孤铭也不恼火,见面前的嵇冰早已经不复昔日直取润城的得志,整日的风沙侵袭让这个不到三十的男子显出些许沧桑之态,深眸满是愁绪,一眼都难以望穿。这还是那个与自己在润城夜市一惊一乍的欢快少年么?
“嵇冰。”独孤铭低下头,“你记不记得,朕问过你,愿不愿意与朕重回润城!”
“末将。”嵇冰低声道,“已经不记得太多事了。”
“你不记得?朕替你记得。”独孤铭站起身,“虽然已经过去近十年,可于朕而言,就像是昨天的事——你说,润城的女子生的白,看着就喜欢,润城的酒都是那样清冽可口...你当然想与朕重回润城,还要扬眉吐气的回来!如今天下在握,你却不愿意再踏入润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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