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 第98节(2 / 2)
遂朝盛明修叮嘱了声,趁着午饭尚未齐备,携魏鸾到湖畔商议。
归州这边并无大碍,随州的查探却还需操心。盛煜不好逗留太久,便问魏鸾如何打算——若她想多留住一阵,盛煜便在随州事毕后,来枫阳谷接她回京。若她放了心不再担忧,便可与他同往随州,在玄镜司的官署住两日,而后北上返京。
魏鸾琢磨了下,决定不打搅这对苦命鸳鸯。
因湖畔清澈如镜,忍不住卷起裙角,蹲在一方青石上,伸手去探,口中道:“若夫君不嫌麻烦,我便去随州瞧瞧。否则,夫君专程来回,未免麻烦。对了,三弟那边……”她的声音微顿,以目征询。
盛煜不自觉也蹲了下去。
“他既来了,等功德圆满自会回去,懒得管他。”
这分明是默许盛明修陪伴周骊音了!
魏鸾心中大悦,笑意愈浓。
盛煜屈指轻扣她额头,“就知道傻笑。”
“就是觉得夫君总算肯通人情了。”魏鸾的手指在清澈微凉的水里游弋,忽而想起什么,拿手捧了水,猝不及防洒向盛煜。那位纵有机敏过人的应变,也没想到魏鸾会拿水偷袭,衣上登时被洒了不少,愕然抬目,见魏鸾又去掬水,忙起身闪开。
魏鸾乐不可支,愈泼愈勇。
盛煜晃悠悠地闪躲,故意咬牙板着脸,“想翻天了?”
“我这可是好意。夫君走南闯北,该知道在有些地方泼水可是消灾祈福。”
这强词夺理的小骄蛮!盛煜无奈,没扑上去阻止她,也没逃离太远,等她玩得尽兴了,才穿着半湿的衣裳端然而归,被盛明修瞧新奇物件似的盯了许久。
……
后晌,夫妻俩辞别周骊音,策马回到客栈。
留守在客栈的卢珣遂将玄镜司递来的消息禀明——派去查探的主事姓谭,原也是敏锐得力之人,这回亲赴随州,虽大致圈定了在归州住的地方,却没能摸到旁的有用消息。这两日正紧锣密鼓地打探,却未有佳音传来。
盛煜听罢,倒是神情如旧。
愈是藏得深,便愈有可能钓出大鱼,这种事急不得。
遂命他们隐匿行踪,切勿打草惊蛇,次日便带了魏鸾等人,驰往那个叫丰城的地方。
丰城并非归州的州府所在,却因水路通畅,是客商往来必经之地,市井颇为繁荣。离城池数里外的官道旁,两侧的村落里百姓富足,气象蓬勃,时常可瞧见绵延的高墙宅院,峥嵘的翘角飞檐,自是许多大户人家的住处。
盛煜并未急着进城,先去谭主事等人栖身的地方。
比起玄镜司在城里的官署,这地方颇为隐蔽,藏在地势颇高的山腰。屋舍外虽有林木遮掩,走出百余步,却是处眼界开阔的山脊,站在那里,可俯瞰归州城内外,远近情形一览无余,周遭若有动静,轻易便能发觉——很适合玄镜司的人藏身。
魏鸾很自觉地没去搅扰他们谈正事,只跟染冬四处走走。
山脊左侧是城池桑陌,右侧则是起伏的峰峦。
魏鸾漫无目的地走,见着远处有一方突出的岩石,极适合登高远眺,便同染冬过去。登上石面,清爽秋风中果真视野开阔,近处色彩交杂的荆棘丛,远处渐渐转红的枫林,若隐若现的道观,足可驰目骋怀。
她的目光徐徐扫过,最后停在一处山坳。
那山坳不算稀奇,瞩目的是座七层高的白塔,被高大的松柏环绕。白塔旁边是两座佛寺,殿宇披金,檐角高耸,阳光下甚是夺目。这样的情形似曾相识,魏鸾愣了愣,想起这种熟悉感觉的来处,心里猛然狂跳起来。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捂在胸口。
目光越过白塔寺庙,再度打量周遭的高山险峰,想象自己若站在山坳里,会看到怎样的画面。藏在脑海深处的凄凉记忆渐渐与眼前的景象重叠,她望着那座高耸的白塔,心跳愈来愈疾,就连喉咙都觉得干燥起来。
她得去山坳里一趟。
唯有站在那里,她才能确认,这处山坳究竟是不是那个乱箭铺天而来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蟹蟹快乐小羊666和锦衣的地雷哟~muaa!
第101章 肥鱼
盛煜议完事, 从林下屋舍出来, 听说魏鸾到附近散心去了,遂去寻她。
绕过山脊,便见如台横出的巨石上,魏鸾临风而立,衣裙翻卷,明艳修长的身姿分外醒目, 她呆呆站着, 似在出神。直到他走近了, 染冬行礼出声,她才惊觉回神似的, 道:“夫君得空了?”
盛煜颔首, 站在她身旁眺望远近, “回城到官署下榻,还是在这儿逛逛?”
“逛逛吧。”魏鸾指着不远处的白塔,“我想去山坳那里走走。”
天色尚早,盛煜不急着赶回,当即应了。
夫妻俩徒步下坡,到得谷底, 过膝的茅草之间有条踩秃的羊肠小道蜿蜒向内,哪怕时节迥异,周遭的山峰、野石、寺庙、白塔却与记忆里一般无二。站在丧命之地,漫天箭雨清晰如昨,家族倾覆时的绝望、被困石室与世隔绝时的彷徨、得知母亲身故时的撕心裂肺、濒死时的凄冷, 种种情绪汹涌翻起,将她淹没。
那是她不敢轻易回想的前尘,亦是深藏在心底的恐惧。
像是重重积雪压在竹梢,令她几乎喘不过气。
魏鸾紧紧捂着胸口,面上苍白。
她原就生得白净柔腻,不涂脂粉亦无半点瑕疵,加之神采奕奕艳光照人,便连胭脂都不怎么用。此刻脸上血色褪尽,成了近乎惨白的模样,明艳秋阳下,愈显得虚弱。
盛煜察觉异样,眸光微紧,撩起宽敞的披风将魏鸾裹进怀里,“怎么,不舒服吗?”垂首低语时,目光撞上魏鸾的眼睛——惯常灵动善睐的一双眸子,此刻仿佛藏了痛苦挣扎与恐惧,神情极为复杂。
他心中愕然,魏鸾却已迅速低头。
鸦青的发髻阻断视线,她偏头向右,不欲让他看清似的。
盛煜不明所以,握住魏鸾的手,只觉纤软又冰凉,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不由皱了皱眉,径直解下披风,给她裹在肩上,沉声道:“先随我回城,请个郎中。”话音未落,衣袖却被魏鸾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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