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 第7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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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数次争吵,周骊音愈来愈失望。

私藏军械是谋逆之罪,这事几乎妇孺皆知,历朝历代,哪怕皇家子嗣沾上这种事,都难逃罪责,章家不过是个外戚,岂能纵容?若太子为了稳住储位,放任章家跋扈,连这等罪责都要维护开脱,非但令律法威严荡然无存,便是日后能登基,也会被章氏掣肘。

但这种话章皇后听不进去。

母女俩是血脉至亲,但性情行事却迥然不同——章皇后虽是母仪天下的中宫,却是章太后手把手教的,加之跟淑妃绵里藏针地威胁了这些年,凡事先考量东宫与章氏牢牢捆绑的利益;周骊音则是皇室公主,由名儒与永穆帝亲自教导,虽不涉朝堂之事,却知国事之重。

母女俩所想的天壤地别,自然说不到一处。

周骊音没法说服母后,反被连连责备。

至亲反目,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其中煎熬可想而知。这两日里,章皇后甚至打起了拿她婚事做文章的主意,周骊音满腔苦闷无可排解,加之明日是魏鸾的生辰,便来曲园造访。

——反正盛煜近来似乎不在京城。

……

花厅里茶香袅袅,瓜果甘甜。

侍女仆妇皆已被屏退,只剩小姐妹俩掩门说话。关乎章家的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从最初的兴国公案到如今的军械案,其中症结关窍,魏鸾颇为清楚。周骊音也没太瞒她,吐了半天苦水,几乎绞破锦帕。

末了,才低声道:“从前你出言提醒时,我还没太放在心上。如今真碰上这些事,才明白这有多难。手心手背都是肉,母后跟皇兄自然是至亲,父皇又何尝不是?这事原就错在章家,母后如此执迷不悟,当真是……”

她叹了口气,神色黯然。

寻常骄傲活泼、娇憨任性的小公主,这会儿整张脸都是挎着的,绞着锦帕的指节微微泛白,显然心中矛盾难过之极。

不过她毕竟不是软弱之人。

连日来在宫中的鸡飞狗跳令她满腔憋闷,此刻朝密友说出来,心里稍稍舒坦了些,低声道:“人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些话也就只能跟你说说。鸾鸾——”她捏住魏鸾的手,神情恳切,“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母后总说我没良心,白眼狼,你身在局外,觉得我这样做可有错处?”

“白眼狼?”魏鸾低喃,不由哂笑。

当初她与章皇后割裂时,那位也曾这样看她。

如今将这罪名也安到了亲生女儿身上,难道在章皇后看来,这些年母女深情,只是为了养出个朝政上的帮手?

魏鸾斟了香茶,递到周骊音跟前。

“是否有错,我说了也未必算数。不过长宁,这件事于公该如何处置,明眼人都知道,如今皇后指责你,全是为私情。你且想想,倘若敬国公府碰上这样的事,我父亲膝下有爵位要承袭,母亲呢,为了让哥哥稳操胜券,不断让舅舅插手内务逼迫父亲,还逼着我徇私枉法包庇罪行。你说,我当如何?”

“爵位给谁,原该姨父定夺。姨父并非昏聩之人,表哥若有真本事,自然能得青睐。否则,若本身没那能耐,靠歪门邪道得来爵位,长远了看,于敬国公府未必有益处。”

周骊音说至此处,也似恍然大悟。

从前许多模糊的念头也在此刻清晰起来——

她不止是皇后之女,更是皇室公主。昔日国家动荡、强敌环伺时,曾有公主远嫁和亲,韶华之龄便孤身前往塞外苦寒之地,舍了温山软水的安逸之乐,为朝廷谋得友邻,功劳不逊朝堂重臣。她纵然没这般本事,至少也当以家国为重,而非为私情包庇朝堂蛀蠹。

原本摇摆的心思在这一瞬忽而坚定。

章皇后失望责备的目光淡去,浮入脑海的是永穆帝鬓边花白的头发。

周骊音站起身,长长吐了口气。

在头顶笼罩了数日的阴霾终于散去,她挽住魏鸾的手,终于露出点笑容,“明日是你的生辰,我得去找父皇商量件事,没法来贺你生辰,今日过来不止是诉苦,还有东西给你。走,瞧瞧去。”说着,拉魏鸾便往外走。

魏鸾跟着笑了,随她往外走。

……

周骊音离开曲园时,已是傍晚。

魏鸾因盛煜临行前的叮嘱,这些日不曾出门,本就觉得憋闷,得好友半日陪伴,倒爽快了许多。表姐妹俩将曲园北边的风光赏玩一遍,又吩咐厨房做了满桌合口味的菜肴,喝着甜甜的果酒大快朵颐,各自欢喜。

将她送到府门口后,魏鸾回到北朱阁,迫不及待地拆开盛煜的家书。

信上内容很简单,先报平安,又叮嘱她在京城留心,末尾说,他有件要紧的物事落在了南朱阁,让魏鸾明日找那边的徐嬷嬷取,代他送给应收之人。信中并未说是何物,也没写该给谁,只叮嘱她明日再去。

魏鸾看罢,虽然猜得盛煜应没留意她的生辰,瞧见里面只字未提,不免还是失望。

甚至觉得盛煜故弄玄虚支使她。

不过他行事向来有章法,南朱阁又关乎玄镜司,魏鸾毕竟不敢掉以轻心。次日清晨从西府问安回来后,便直奔南朱阁。

盛夏天热,南朱阁外松柏浓绿。

自盛煜走后,这边就只剩卢珣留守主事,外加仆妇洒扫,冷清了许多。

卢珣这会儿不在,倒是徐嬷嬷瞧见她,忙上前行礼道:“少夫人。”

“主君说有东西让我转交,嬷嬷可知情?”

“回少夫人,主君昨日已传了口讯,东西就在书房里。”徐嬷嬷说着,掏出书房的钥匙,颇恭敬地请魏鸾先行。开了门锁后,请魏鸾在椅中坐了,她缓步走到最里侧的小梢间,推开紧掩的门扇,片刻后,捧了个木盒出来。

那盒子用的是檀木,成色很新。

看徐嬷嬷捧盒的样子,里头沉甸甸的,不知装的什么。

魏鸾心中疑惑,目光在盒身逡巡,随口问道:“主君可曾说过,此物该转交给谁?”

徐嬷嬷笑着抿了抿唇,只温声道:“不曾吩咐。”

说话间,将檀木盒轻轻放在桌上,往后退了两步,那张向来恭肃的脸上笑意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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