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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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羡觉得,这场造型展应该叫做“美色展”才合适!本次活动最吸引人的不是王徽之设计的发型,而是这些上台走秀的美男!

没想到谢安王濛等人,如今的身价竟然这么高!

荀羡与谢安两人年纪差不多,如今谢安名扬天下,而他还一事无成……

忽然觉得心头有些酸涩,荀羡低眉垂眸。

荀羡出身名门,乃荀彧之后。他的烈祖,曾助曹孟德谋天下。他的父亲荀菘官至右光禄大夫,是建立新朝政权的大臣之一。可惜来不及等儿子长大,荀菘便离世了。荀菘离世后,荀家快速衰落。荀羡年幼丧父,与兄长荀蕤,两人由长姐抚养长大。兄弟二人虽然年少便有美名,但是始终不得朝廷重用。

美名远扬后,荀羡十五岁时被选为司马家的女婿。他不满此桩婚事,逃婚后被抓回来,逼着迎娶公主。这件事被众人当笑话传播多年,至今荀羡心里依然介意。

出身名门又如何?无权无势,便如俎上鱼肉,随时任人宰割。

“多年未见,荀二郎还是如此忧愁。”

荀羡回神,他抬眼看向来人。余光扫向四周,这才发现其他嘉宾已经陆续离场!

荀羡起身,笑着回应王徽之:“王五郎一如往昔,逍遥自在。”

王徽之打量着荀羡,摸着下巴言道:“给你做个发型如何?”

荀羡诧异,他笑着颔首:“那就有劳王五郎了。”

王徽之打了个响指,抬着下巴,冲荀羡言道:“这边。”

荀羡跟上王徽之,两人走在月下,阿良拿着灯笼在前方引路。

凉风习习,游荡过耳畔,几人慢悠悠地行走在山间。

荀羡缓缓开口言道:“几载未见,王五郎心性依旧,真是难得。”

王徽之能如此随性逍遥,让荀羡心里十分羡慕。早些年,他曾试图与王徽之结交。奈何王徽之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故而,荀羡不再主动接近王徽之。没想到时隔几载,王徽之会主动邀请他前来参加活动。不管这是王献之的意思,还是王徽之本人之意,荀羡觉得王家兄弟此举,必定另有目的!

王徽之漫不经心地回应道:“荀二郎是否羡慕?”

见王徽之说话还是这么直接,荀羡脚步一顿,他笑着言道:“当今世道,能逍遥自在者,世人皆羡慕。”

王徽之摆手,语气随意地言道:“荀二郎可知为何当初我不愿与你结交?”

荀羡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望着王徽之。

几年前,王徽之六岁,来建康宗塾学习。荀羡发现王徽之是个聪慧之人,于是主动结交。奈何王徽之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故而荀羡才放弃。

王徽之停下来,他抬眼望向荀羡,开口说道:“我喜欢聪慧之人,厌恶无情之人。”

王徽之的交友底线比王献之高多了,他喜欢聪慧善良之人。二者条件满足,王徽之会主动与对方结交,并且十分珍惜友人。若是对方不够聪慧,但是心地善良,王徽之也愿意与对方结交。但若是对方聪慧,心地不善良,王徽之绝对不愿意与对方结交。

王羲之与王献之,他们足够聪明也足够善良!王徽之十分欣赏喜欢这样的人。虽然王羲之与王献之是他的亲人,但是更多时候,王徽之心里还是将对方当成好友来对待。

郗恢虽然不聪明,但是郗恢心地善良,故而王徽之也乐意与郗恢往来。

而荀羡是最后一种人,这样的人,王徽之不愿亲近,更不愿意与之结交。

荀羡沉默。少顷,他淡然一笑。轻声言道:“王五郎乃高洁之士,令人敬佩。”

晚风吹乱王徽之的头发,他撩了撩头发,告诉荀羡:“邀请你来建康,是为了七郎。”

荀羡面色变得认真起来,他目光专注地望着王徽之。

“季秋去,王家将除服。届时,七郎会重新接管卫将军府事务。言尽于此,你该知晓何意。”

王徽之说完,迈开脚步,继续走路。

荀羡深思,心不在焉地跟上王徽之。

跟着王献之干,肯定比跟着殷浩干,更有前途!王徽之出生琅琊王氏,背后有琅琊王氏支持。桓温、武陵王、司马道生、小皇帝皆为他好友!再加上王濛谢安王羲之等名士的支持,王献之影响力了得!

荀羡心思辗转,走了几步路,他开口回应道:“此事待羡与兄长商谈之后,再答复王七郎!”

“嗯。”王徽之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夜已深,王徽之让人安排屋子给荀羡休息。转身跑去找王献之。

看到王徽之来了,王献之放下书,请王徽之坐下。

王徽之拿起案上的纸。数了数纸上写的书籍目录,他惊讶地说道:“这么多,只怕有上千!”

阿陌给王徽之倒茶,叹气道:“共三千三百二十八……”

王徽之立马说道:“官奴辛苦了!”

为了让王羲之答应参加本次活动,王献之可是使出了所有招数。最后用三幅前朝名作贿赂王羲之,并且还答应了王羲之一个条件,王羲之才同意脱|衣登场走秀。

王羲之给王献之开了一张书单。要求王献之在三个月内,完书单上的书籍!就是眼下这张书单!

王献之记挂着荀羡的事,开口问道:“如何?”

王徽之告诉王献之:“我与荀令则谈过了。他并没有马上答复我。打算与其兄商量过后,再答复我。”

王献之点头,他问道:“五郎觉得荀令则会作何答复?”

王徽之喝了两口茶,放下茶杯,回答道:“我料定,他是想劝其兄一道倒向你。殷浩提升荀家兄弟,于荀家兄弟有恩情。荀令远是个忠诚之人,性子率直。他必定不愿意倒向你。荀令则清楚兄长的性子,故而必定会先劝说荀令远。”

“但愿他能说服自己的兄长。”王献之低声言道。

王徽之躺下来,懒洋洋地说道:“我看未必会成功。荀令远是坦荡之人,只要他认定的事,恐怕不易改变。”

“若是劝说荀令远不成,荀令则还会倒向我吗?”王献之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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