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s市的鼎山塔园是一座欧式老庄园,取如此中式的名字不过是名流崇洋的遮羞布,没来过的人在报上扫见名字多以为是一座古景庄园。
两年前,白语薇和她的先生陆淮修在此喜结良缘,举办了轰动全城的婚礼。
据附近居民掰掰手指的可靠统计,鼎山塔园近五年举办过十场婚礼,离了八对,一对今年刚分居,最后剩下的独苗也就白语薇陆淮修了。
白语画说,如果你们也离了,那我是打死都不会在鼎山塔园办了。
白语薇对妹妹向来嘴利,也不屑同家里人秀什么恩爱。她将白语画推至镜前,扯了下她的背带裤,“就你天天穿成这样,要找有能力负担塔园婚礼的丈夫并不容易。”
白语画翻了个白眼,全s市都知道姐姐姐夫恩爱。倒是陆淮修上前拥住白语薇,轻嘬她的唇角,替妹妹挽回面子,“语画找喜欢的就好,想在塔园办的话姐夫包,当做结婚礼物。”
多好,挑不出错的人。
白语薇高跟落落,快步走在百年石砖上。今晚这个浪漫初遇的地方与往日截然不同,阴冷的叫她犯恶心。
塔园中央的贤秀楼里,音乐声漂流至耳畔,应是首什么上海舞女歌,唱着婉转哀愁的情殇。
她听不懂,但陆淮修一定懂,他总说,“陆太太,你听的那些都太吵了,我还是喜欢听点老旧的,对心脏好。”
一道沉重的高门被里外打开。
这里所有的建筑和名字都透着诡异,贤秀楼是塔园里的教堂式建筑,不伦不类的还保留着左进右出的习惯。
风口的侍者为她打开左侧大门,她提起裙摆将将踩上台阶,右边一身火红的宋茗心走了出来,她脖子偏短,礼服将短脖颈和v型锁骨露出,气质打折。她见是来人是白语薇,倏然挺起弯驼的背脊,讶异道,“薇薇,都等你呢。”
已经迟了,错过了整个开幕。
白语薇未多寒暄,快步走入。
踏进温暖的那一刻,礼堂骤然炸起雷动的掌声,几乎要错以为是为她而起的。
暖色吊灯将整个两层空间照得通亮,自带几分温度。演讲台前陆淮修正在做最后的欢迎致辞,他颈前的黑色领结被他自嘲像是服务生,不知今晚是否会有人让他添酒。
陆淮修目光远眺至大门处,隔着一条长长的教堂走廊,他温柔注视白语薇,款款道:“谢谢各位光临,也感谢我太太——今天的寿星终于姗姗来迟,”他顿了顿,松了松紧绷的肩头,“亲爱的,生日快乐。”
一如初见,心跳雷鸣。
掌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为白语薇而鼓。
她扯起嘴角,满目含情,在夹道人群的艳羡目光里走向陆淮修。
第3章 塔园
企业名流高调做慈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钱都出了,博点版面和流量何乐而不为呢。
陆氏的慈善拍卖第一轮结束,几位新人的书画作品多拍到了五位数这样不错的价格,到场的亲友甚是赏面。
白语薇从侍者手中接过香槟向竞拍者一一致谢。茶歇时间很短,白语薇立在门口待众人陆续归位,美丽的天鹅颈才微微转动,泄出疲意。陆淮修上前箍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
她美丽的躯壳内里早已虚滞,背部贴上他胸膛时差点没站稳,他忙稳住,将她扶坐至一旁的钢管沙发,单膝跪地,手心亲昵地搭在膝骨上,关切道:“怎么了?”
怎么了?白语薇也不知道,她扯出笑,摇摇头 ,“可能最近有点折腾,累了。”
是的,没别的,就是拍卖会累的。
一个拍卖会的筹备实在繁累,平日一天四场应酬都可自如的她,偏是这场拍卖会抽筋去骨,累成软骨动物。
是,只是拍卖会累。她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那歇会。”
“唔。”她身体前倾,额挨上他的额。
陆淮修伸手抚上她的脸,拇指在嘴角轻碾,“还以为陆太太折腾了5个小时会把s市最美的晚礼服穿来,我都怕这场地装不下您的裙摆,没想到这么低调。”
一身素黑战袍将身材优势分毫不差地展现,可了解她的人就知这与她惯来的张扬风格不符。“不满意?”白语薇将裙摆掀起,纤白的一条美腿伸至他小腿处,意味分明地磨蹭他。
一阵酥麻蹿起,撩的人喉结滚动。陆淮修轻咳一声往周围扫了一圈,服务生正目不斜视地收拾桌子。
他将裙边拉好,挂笑无奈道:“好,是我不解风情了,我太太高调低调都很美。”
拍卖师的声音从沉木门内传来。
第二场拍卖是重头戏。张一蝶在前台又确认了一遍音响、灯光和桁架,上次失误后她有点强迫症,毕竟这次再失误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座席上,王珍妮衣着隆重,宛如中世纪贵妇,裙摆两个座椅都盛不下。她不着痕迹地将紫红丝绒手套拉扯了一下,确认其服贴在纤细的手臂,才满意地双手交叉,搭在两肘。
眼角微皱的岁月痕迹丝毫不减这张脸的美丽,摄像镜头晃向这侧,坐在第二排角落的她敏感捕捉,顷刻勾出优雅的淡笑。
镜头右转扫向拍卖师,她表情垮了下来,同身旁的李同知交头低语了几句,促笑后转头又敛去轻浮,正色端望向拍卖品。
正在拍卖的是青花山水纹画缸,左侧幕布后七弦琴一角露出,王珍妮与李同知同时瞥见,余光对撞,会心一笑。
张一蝶又跑到后台,将黑色绒布掀开,借着昏暗光线扫了眼仲尼式七弦琴。
这架南宋古琴距今七百多年历史,是今晚的重头戏。说实话,王珍妮女士对于这场活动纯粹是玩票,毫不上心,全由公司策划负责,她只挂个名头享受善心大使的称号,还不如儿媳白语薇积极。
这架琴下半年倒了几回手,名品价值在高频的转让中收藏价值骤降,只求等会在场的竞拍者可以积极些,别让公司收不到尾款。她最怕的就是借着慈善名义让他们拍行也一起慈善。
张一蝶抬首,见白语薇和陆淮修从旁门走入。
一对瞩目的璧人,均身着黑色礼服。白语薇黑的低调,不修饰分毫,倒是陆淮修的衣领纹了墨金色的边线,在并不亮堂的后台准备区溢出流线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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