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长官意志(1 / 2)
包处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时外事官员真的很廉洁,最多只敢吃喝、收点纪念品,但绝对不敢伸手现金。
所以和资本注意国家打交道,这方面要很谨慎。因为你一旦为对方的政府采购官员申请到大笔现金回扣,国内也容易有色眼镜看你——这人经手了这么多账面看不见的钱,他本人会有吗?
包处长是想在观场再多多进步的,是真的希望晋升后做更多贡献。自然不想留下被人嚼舌头的隐患。
而顾骜也不想留下瓜田李下的嫌疑。
他希望将来时代背景允许后,功成身退做个堂堂正正的大亨。
而且他知道,自己此行说不定会结交到一些朋友。如果花了钱,将来他也确实成了“伊拉克人民的老朋友”,会不会有花公家的钱、买私人友谊的嫌疑?
这种“无形资产”是彻底说不清的。
不过包处长还挺仗义,在聊到回扣战术时,最后补了一句:“小顾,你还前途远大,如果真要动到钱,我来经手——我反正是躲不过的,你别脏手了。当然,我们也可以选择无功而返,宁可不卖设备了。”
顾骜听了,微微有些感动。
他一咬牙,吐露了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那尽量别动钱吧,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直接讨好高层,建立起友谊。但是你需要给我权限,以及制造与高层见面的机会。”
他说的,是出国前让伊丝米娜雅翻译的那几篇神秘的人社科类学术成果了。
别觉得科的论不值钱,有时候一个历史研究的真相,可以让世界各国的外交局面发生剧烈波动。
而顾骜要用的这个杀手锏,正是后世2008年一位名叫施罗默的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历史教授公布的研究成果,名叫“虚构的犹大民族”,揭露了犹大人这个种族事实根本并不存在——或者说犹大不是一个血统概念,而仅仅是一个宗教概念,是被人伪装成民族的。
这个成果足以从根子杀断以色列人抢夺巴勒斯坦土地的“自古以来”法理正当性,所以被任何一个东国家的领导掌握,威力绝对大于物理层面的核弹。也足以让顾骜换取成为侯赛因将军的座宾。
成果的具体论证很复杂,暂且不赘述。
而顾骜前世之所以知道这个成果,也并不怪,一来那一世他是08年金融危机后大学毕业的,自然恨死了金融狗族,所以犹大人的负面成果他都较关注。二来么,这些劲爆的成果,稍微知识广博的人都会知道。
码农永远是一类终生学习者,后世的顾骜也在罗胖子的“得到app”订阅过付费学习课程,那面有个每年300多块的《每天听本书》栏目,是他前世每天坐地铁下班路都会听的,听到了《虚构的犹大民族》的详解。
罗胖子的“得到”有2000万付费订阅用户,所以你只要是一个终生学习者,只要你的好学程度在十几亿人里能排到前2000万名,哪怕你是一个工科生、码农,知道那些科生都不知道的东西,也是顺理成章的,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
“你想干什么?”包处长警惕地问。
顾骜斟酌着措辞:“侯赛因将军目前最想对付的是什么人?无非是伊朗,还有以色列。我可以私下里给他当智库,秘密指点些对付以色列的毒计。如果你授权,我这么干——保证让他们保密,不泄露主意是我指点的,这样不会影响邦交了。”
听他这么说,包处长反而不担心了:“你开什么玩笑!人家国家的智库多了去了,计策这种东西,你想得到别人也想得到,能值这么多钱?”
这年头,最不值钱的是跑到对方门口指点江山的人了,肯定会被当成大谈炎炎的辣鸡轰出来的。
“不要小看我们学校,我们有和社科院一样完备的外国人社科类学术期刊图书馆,我可是旁征博引做过很多功课的。”顾骜还不想吐露细节,便用招牌为自己增加公信力,“另外,如果不这么干,你还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么?”
包处长一想也是,如今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
“你能保证,只是提一些秘密咨询意见么?不超出这个范围?不泄露国家机密?”
顾骜:“不超出。”
包处长拧着眉头思之再三:“行,看在你两次立功的份,放手去办吧,这锅我帮你背了。咱先斩后奏!说是你跟对方私交谈话的时候,临时起意想到的!
不过如果这次搞砸了,你在部里积累的信用算清零了。到毕业为止,你别想再捞到什么好机会!”
显然,最后还是顾骜的“历史战绩”促成了包处长的信任。
如果没有此前在一机部的两次功劳、以及去年在外交部的那次功劳,包处长此刻或许会选择“谈不成打道回府,不管这摊子烂账”了。
但既然顾骜明显是大有前途的人,他自己也敢拿前途赌,包处长跟一注好了。成了之后,那也是领导有方。
而且,包处长还算仗义,他不仅同意,还为顾骜创造机会,试图通过阿普杜拉校,再寻求接触到军方装备部门更高层的将领。
这里面花费的心血绝对是不少的,顾骜自己也绝对是搞不定的。他拉交情和求见高官要人的本事还没练出来呢,完全不是包处长这种再外事系统锤炼了十几年的老油条可。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么。
顾骜只能负责临门一脚。
……
几天辛苦卓绝的钻营后,包处长终于为顾骜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小顾!明天有个午宴,是巴尔赞少将要来装备部视察。我为你争取到了一个座位,你要好好表现——连陈秘书都没法出席了,只有我、你、还有米娜。
我可是打点很久才争取到的!巴尔赞少将可是侯赛因将军的家人!不管你有什么赢得伊拉克掌权者友谊的计策,趁这个机会说,绝对可以达-天-听!”
这其的曲折,顾骜没有资格亲历,也不明细节。他唯有振奋精神,表示全力以赴。
第二天,一个午间便宴。
这是巴尔赞少将来军方装备部门视察的日子。他虽然名义兼着部长的职务,但实际工作都是丢给常务的副部料理——因为他太年轻,才20几岁,而且平时还兼着另外两个部长,没空。
“将军,今天恰好有方装备外贸部门的谈判人员在。我想您可能会对东方来的客人感兴趣,安排了他们陪您一起赴宴,您觉得如何?”阿普杜拉校谄媚地介绍。
包处长和方的一行人,立刻报以谦逊的姿态。包处长内心还忐忑不安,唯恐这些纨绔子弟难伺候,临门一脚闹出幺蛾子,不给开口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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