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第36章
第二天一早, 姜泠便把自己的想法跟姜堰说了。
她想办的书院, 不是高等学府, 更很少涉及科举,她的初衷只是为了让念不起书的百姓, 能够有机会识字明理, 掌握一技之长, 因此书院的夫子倒不必要求渊博的才华。
姜堰也松了口气,很快便张罗着去安排此事,在书院建成之后,第一批夫子定然是要早早备好的, 眼下现教倒是还能来得及。
将一直搁在心头的问题解决之后,姜泠心情大好, 连晚上的睡眠都好了许多。
这日天气正好,姜泠令人把昭阳宫的藏书都搬了出来,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其中不乏许多孤本典籍,都是先后留下的嫁妆。
阳光中带着暖意,姜泠扬起小脸朝花圃那边看了一眼,随口问道:“这几日怎么没看到穆衍?”
往常每日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这几日好像少了些,连他的声音都很少听到,姜泠不由得有几分纳闷, 正想着找来玄鸣盘问, 谁知外头当值的小太监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殿下, 永福宫的萱妃娘娘过来了,现在就在外头。”小太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张。
永福宫跟昭阳宫的关系向来不怎么好,尤其是经过上一次生辰宴之后,萱妃受挫,心腹被关进慎刑司折磨,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来。
今日萱妃突然驾到,倒着实让人大吃一惊。
姜泠怔了怔,最近一段时日萱妃都挺老实的,哪怕是上次除夕夜宴,父皇没有邀请陆家的人前来参加,她都没敢折腾。
她们二人向来不睦,姜泠也没指望萱妃能与她和解,但有父皇在,她总要留下几分颜面。
“让她进来吧,”姜泠想了想,说道,“袖香,去泡茶。”
小太监引着萱妃入了昭阳宫,姜泠远远的望去,见她好像又瘦了几分,明明是寒冬,腰身却依旧不足盈盈一握。
“萱娘娘怎么有空到我这昭阳宫来?”姜泠目光平静的对上她的双眸,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
萱妃瘦削的脸上当即挂满了笑容,热切道:“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前些日子下人不懂事,得罪了公主,嫔妾又被责令思过,这不是刚有空便来了么,咱们之间总不至于那么生分。”
“萱妃,你有话直说就好,”姜泠不为所动,淡淡道,“父皇不在,你我都是明白人,不必这般客套。”
她厌恶萱妃仗着身份在后宫胡作非为,更不可能原谅她对母后的冒犯,若不是因为父皇尚在,她定会把这个女人乱棍打出去。
萱妃脸上的笑容一滞,眼底划过一抹恼怒,很快却又平静下去,开口道:“公主所言不假,但今日,本宫的确是来和解的。”
她招招手,身后的宫女太监捧着托盘走上前,掀开红绸,璀璨的珠宝首饰晃得人眼花。
“下人不懂事,在慎刑司已经得到了教训,本宫也不会再用她,”萱妃说道,“本宫是后宫嫔妃之首,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女儿,只有我们和睦,皇上才能安心,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姜泠垂下眼睑,漫不经心道:“不必了,萱妃请回吧,只要你不折腾,父皇就很安心。”
萱妃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粉拳捏紧,长长的护甲在手下刮出一道红痕,纵然早已料到可能如此,可当真被一个小女孩拒绝,她却接受不了。
不过是一个公主罢了,早晚都会嫁出去,日后能不能入宫还要看她的脸色,姜泠到底哪来的底气这样不把她放在眼中?
“公主是拒绝了?”萱妃强忍着怒气,眼底划过一抹恨意,“皇上正当壮年,日后还会有更多的公主皇子,先后早逝,公主也该好好为自己的未来盘算一番。”
后宫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妃,这些年姜泠却从未与她们有过牵扯,在后宫可以说是毫无依仗。以姜照如今对她的宠爱来看,但凡她主动向哪一位示好,宫中的格局就会大变。
姜泠弯弯唇,笑道:“萱妃错了,纵然母后不在了,她也会护着我,即便没有了父皇的宠爱,我还有两个哥哥,在后宫永远用不着仰人鼻息。”
“你!”萱妃简直气得呕血,偏偏找不出任何一句能够反驳的话。
大皇子姜擎被立为太子多年,储君之位根本不可能动摇,纵然出了意外,还有二皇子补上,她一个无宠无子的嫔妃,纵然是有朝一日能诞下皇子,侥幸保住性命,又拿什么跟他们争?
“既然如此,公主保重,本宫告辞。”萱妃脸色扭曲的转身,带着身后的宫女太监离去。
袖香刚把茶泡好端来,却只瞥见萱妃的背影,顿时愣了愣,望着托盘里的两杯茶不知如何是好。
姜泠随手端来一杯,细细的啜饮一口,抬眸说道:“等等,把那杯送到右偏殿去,给穆衍。”
袖香一愣,姜泠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眉眼不自觉的染上笑意:“让他喝完,过来谢恩。”
“殿下,这……”红菱有些无奈,想劝几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她们殿下一直都乖巧懂事,体恤下人,从未刁难过她们,可如今对穆衍却是越发不同,多了几分恩宠的同时,小性子也全都露了出来。
罢了,不管穆衍如何,只要殿下开心就是好的。
姜泠眨眨眼,一边翻着摆出来的藏书,一边若有所思道:“红菱,你说萱妃为什么会突然找我和解?之前她可没这样过。”
萱妃出身陆家,陆老大人在朝中任礼部尚书一职,身后有诸多党羽,说话的分量很重,有时候连父皇都不得不多考虑几分。
在父皇没纳萱妃之前,礼部和御史三天两头的上折子,要求皇上广纳嫔妃,为皇室开枝散叶,而在萱妃入宫后,她的老父亲终于选择了闭嘴,连带着御史都不敢大肆张扬。
撇开其他不说,萱妃的确有几分张狂的底气。
“许是看清了皇上的心意,”红菱笑了笑,安抚道,“殿下不必担心,纵然萱妃有再多的算计,皇上也是会护着您的。”
姜泠摇摇头,轻声道:“不够……上元节快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是为了上元节。”
“上元节?”红菱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每年上元节,皇上都会带着后宫女眷去城门观礼,与百姓共度佳节,若是为此便不奇怪了。只是殿下,自先后故去,往年皇上都是只带您一人,莫非今年萱妃也想去?”
“也许吧,”姜泠垂眸道,“父皇后宫主位空了这么多年,萱妃入宫,定然是存了心思的,如果今年父皇带她去观礼,她在后宫纵然只是妃位,也形同后位。”
观礼于父皇而言只是一件小事,但在百姓眼中,能够站在父皇身边的女子,都带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意思。
萱妃此时跑过来跟她和解,无疑是为了让父皇打消顾虑,带她同去。
“殿下,”红菱沉默良久,突然开口说道,“其实您不必如此,萱妃有句话说得没错,皇后已走了很多年,您是公主,早晚都会离开皇宫,嫁人生子,不必对萱妃如此强硬,皇后若是泉下有知,也只会疼您,绝不会怪罪。”
“嫁人,生子……”姜泠低声喃喃着,精致的小脸上染上几分不符合年纪的落寞,让人看着便止不住的心疼。
红菱柔声安抚道:“是啊,殿下将来的驸马,定然是这世上最英武不凡的男子,要么武艺高强立下赫赫战功,要么才高八斗蟾宫折桂,不然何以配得上您?皇上和两位殿下可不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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