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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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盛银楼内室,烛光闪闪,屋内摆设都照的一清二楚,一健壮高大的黑衣男子立在一白衣公子身后,看其眉宇间满是傲然不屑之色,只是望向白衣人时,这些神色却全然消失贻尽,只剩服从与恭敬。

“公子,平王差人说晚些时刻到。”

坐着的人,单手扶额,闭目养神,手边是一汀开得正盛的白色半枝莲,她银霓云锦衣上是一展白缎,胸口和袖口缎料上也绣着半枝莲,用精细的银线勾勒的,低调简洁,“哦?”

听到此话,她显然被勾起了兴趣,不再作懒散状,白皙的手放下,脸孔扬起,眸光流转间清冷逼人,五官却平平无奇,周身气度却不敢让人小觑半分。

白琉月整理着刚才被弄皱的右袖口,嘴角勾起莫名其妙的笑,对那黑衣男人调笑道:“十一,咱们这位平王殿下也是拼命。”

十一一脸的疑惑,紧皱的两道浓黑的粗眉纠结成深深的“川”字,不解道:“公子,为什么这样说?”

白琉月笑,道:“身负重伤还来赴宴,可不就是拼命么?”说着,话音一转,“走吧,平王这般用心,咱们有求于人的,倒不好不拿出些诚意来了,去仙客来候着。”

十一本肃穆的脸,现在只剩下无奈和不解了,平王受重伤了?公子怎么知道的?公子真是的,总喜欢说话说一半,他刚升起的好奇心就这样被抹杀了,都不给人问的机会。回过神来,白色的身影早已不见踪影,十一赶紧迈步追了出去。

仙客来的雅间内,一黑一白两人,再无多余。平王殿下走进雅间内,身后只跟了一着便衣的随从。

白琉月抬眼看向来人,黑色常服,头发一丝不苟束起,以墨玉结环,身形颀长,行走间,神色正常,她挑了挑眉,萧澈掩饰的功夫不差啊。

她站起身,迎上前,“平王殿下,久仰大名,如今亲见方知果真是所传非虚。”

白琉月相邀,他着实不觉意外;只是,没想到叱咤商海,大名鼎鼎的琉月公子长这般模样,中等身高,因他身量较之常人高大,这琉月公子只堪堪到他下巴,身材单薄,肤色白皙,打眼看去,看起来与寻常人家公子没什么两样。

“哦?本王倒是对白公子所说的见闻有兴趣,不妨一说。”萧澈盯住她,满眼是兴味,眸底深处的情绪为何却未可知。

“坊间传言平王殿下身姿伟岸,容貌、风度皆是常人难以企及,便是在人才辈出的皇室也是备受瞩目的 。只难得的是,殿下宅心仁厚,爱民如子,执法如山,刚正不阿,举凡经办的案子无不是令人称赞的,连圣上在早朝也是当着文武百官面多番称赞,在下今日一见,便知传闻非虚了,今日一见平王殿下实是三生有幸。”

“本王倒不知自己有如白公子之言这般好,宅心仁厚?爱民如子?若不是白公子当面说,本王还以为说的是太子殿下呢,他可不就是这般?”

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复重重放下,又道:“至于执法如山,刚正不阿,更是笑话,本王怎么听说,平王跋扈自恣,刚愎自用,冥顽不灵,实在有辱封号“平”,本王名声可不怎么好。白公子今日之言......”

他没有说下去,讽刺的意味却是显而易见。

的确,刚才她是睁眼说瞎话了,平王萧澈除了容貌、身姿还是正面的以外,他人品、名声坏到了连朝官都恨得牙根痒痒的节奏了,连京城百姓吓唬不听话的孩子,都爱拿平王萧澈说事。

传闻,他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只因一个宫人不小心把一盅汤洒在他身上,便亲手杖毙了那个宫人,听说,当时那宫人的血流遍了整个院子,生生地被打死,而那年,他才九岁;

传闻,他嫉贤妒能,残害手足,在一次皇家围猎宴席中,对崭露锋芒的三王爷暗下毒手,最终致使三王爷死于剧毒,不过,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传闻,他暴戾恣睢,轻世傲物,值任水部郎中,南下处理沂南县水情时,一意孤行,不顾民怨,水淹赵家村,致使赵家村人不得不背井离乡,另寻他处安居;

......

有关他的传闻实在多得数不清,然实在没有一则稍显“谦逊”,总结起来,平王在众皇子中就是个异类,出身低贱,性格暴虐,手段狠辣,深不可测,只外加貌似混得还不错的样子。

她扯了扯嘴角,算是笑,本就是客套话,谁会当真?萧澈这是来挑她刺。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下见的就是殿下心慈、刚正的一面。”勉强算是一个解释。

“很好,本王爱与懂得欣赏之人打交道,”顿了顿,又道,“毕竟,懂得欣赏本王的人,”意味深长睨了她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不多。”

欣赏他?但为了鸿盛,还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在下对殿下如高山流水敬仰不止。听闻,前些日子,婉妃娘娘的亲侄儿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调戏良家女子,幸得殿下出手相救,那女子才幸免遇难,殿下这番作为实在令在下佩服。”

她话未落音,萧澈身后的那男子却率先笑了,突兀的笑声实在有些聒噪,萧澈瞥了他一眼,并无责怪之色,反倒也有些好笑之意,沉沉地望着她,轻笑,“白公子错夸了。那日,郭响挡了本王道,本王才出手教训的,并无其他。”

瞬间,雅间鸦雀无声.....

“咳,”明显是拼命憋住的笑声,来自她后脑勺方向,白琉月转头望着十一,眼里是说不出的冰冷,脸色还有些难看,只不过,就算这样,十一难得见自家公子接连出囧,实在有些好笑,迫于公子的脸色,他还是尽力正了正表情,一本正经道:“公子,有事吩咐?”

几个呼吸的时刻,她摔下一个字,“无,”便转过头去。

敛起笑,对着萧澈,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种打哈哈的谄媚奉承,这实在不是她能适应的,冷冷道:“我邀殿下,实是有一事相求。”

漫不经心地转了转茶杯,杯中一根嫩芽也在慢悠悠地打转,“本王倒是头一次见求人的人这副样子的。”

“我自不会让殿下做赔本的买卖。这般神情倒使然。”

“赔不赔本,本王说了才算。”

“十万两银票,加一块西域凤凰血玉,殿下认为可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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