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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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原地僵持了好一会儿,仿佛不问出答案决不罢休。

树荫闪烁,倒影凌乱,光斑在每个人脸上晃动。

似乎是被光斑闪到眼睛,路鸣溪明显一顿,扭过脸去。

呀道:你的错觉。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程陨之也莫名停顿了会儿,道:好吧,好吧,大概是程某感觉出错。

大概是有些热了,他从芥子袋里抽出折扇,一边大力给自己扇风,一边推脱师兄师姐们热情的来一段。

他艰难地从人群里挤出,承蒙师兄好心,给他们指路。

两个人晃晃悠悠去了趟玄天宗大食堂,再晃晃悠悠回来。

程陨之满口烧鸡香气,手里还有外带的半个馒头,被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

他时不时咬一点,嚼着玩,道:刚才听某位师兄说,之前的食堂提供丰富的灵果灵食,量大,但也只有普通饭菜;

这两天却意外多了不少地方小食,连烧鸡烤鸭酱烧猪蹄都有涉及真令人意外。

程陨之仔细想了想,居然从琳琅满目的食物种类里看出,不少都是他喜欢的品类。

满食堂弟子都是一副震惊的神情,仿佛八辈子没见过肉。

排队队伍九拐十八弯,程陨之差点就没能从打饭师傅手里抢一杯羹,好像全宗门的人都挤食堂吃饭。

程公子心有余悸,道:程某可从没见过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还是仙门弟子。

路鸣溪嗯一声,轻声给他解答疑惑:宗门伙食两百年没变过,再好的灵食也要吃腻了。这次改动颇大,的确令人惊讶。

程陨之笑起来:真不错,这食堂活像按照我的口味打造

他话说半截,忽的卡壳。

玄天宗伙食两百年没变过,却在他刚入门的这段时间里变化颇大,还全是按照他的口味。

这可不是他小程自恋啊!

这些变动搁一块儿,换谁谁不怀疑?

但疑虑只在他脑子里游荡片刻,就自动消散。

程公子放松地摇了摇扇子,把最后半个馒头嚼嚼完,大步往前走,惬意极了。

再怎么多巧合,也不过是巧合啦。

顾宴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把手伸进天下第一宗门里头。

所以这些变动

搞不好就是仙君自己嫌弃弟子伙食太差,随口下令叫人改了的呢?

他漫不经心道:咦,小路啊,我俩都是刚入门,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路鸣溪:我入门之前,找专人介绍过宗门情况。

解释得通,程陨之也就把这当做随口杂谈,笑着抛之脑后。

等他们结伴回了弟子居,在跨入房门的那一瞬,程陨之听见有人在背后叫他。

程公子含笑,转过身:怎么了?

路鸣溪站在门槛后边,半边脸都被门框遮挡。

年轻道友沐浴在夜色下,神色莫名,像之前一样,定定地注视他。

程陨之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上笑容撇下,再问:怎么?

路鸣溪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无事。明天他们爬弟子阶,我们一起去,好吗?

程陨之眯起眼睛,没多说,只简简单单道:好。

宗门大钟敲响,千百只飞鸟从林间跃出,消失在天际。

玄天宗大开宗门,身着暗纹白衣道袍的弟子队列如长龙,从高耸台阶上走下,正式宣告广招天下修士。

拿到宗门下发通牒的,便是通过玉简初选的预备弟子。

他们可以拿着宗门的弟子牌,去城内任何一个灵宝阁任职,将会有不俗的月薪;

或者,通过眼前考验,成为天下第一宗正式的弟子。

陈飞白将自己的长发高高扎起,不耐烦地抹过额头上飞扬的细碎额发。

他用手背挡着眼睛,叫道:阿姊!这边!

他们穿过重重人群不,这只能用人海来描述。

数不清的人,数不清被拿在手里的玉简,陈飞白头昏脑涨,一脸苦相,清点自己包裹里还有多少清水和食粮。

宗门大钟再次敲响,他放下手,被人群裹挟着往台阶上走。

年轻道修昏头昏脑地迈步,惊慌回头。

阿姊!阿兄!

然而,浓郁白雾将他完全包裹住,这下,漫长台阶只剩下他一个人,再看不见半个刚才同行的人影。

这算什么事呢,一转头人没了!

陈飞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开始痛苦地爬台阶。

爬啊爬,爬了好久好久。

久到他都看见了自己的心里拜把子兄弟,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幻觉。

雾气缭绕下,陈飞白满头是汗,满脸通红。

这人衣襟袖子上全是悬崖峭壁沾染的泥土,神情狰狞。

他道:程兄,你不用拦我,刚才出来个我爹,一看就是假的,叫我赶紧下去休息我一下去人就没了!我这不得坚持着进仙宗啊!

程陨之揣着袖子,和蔼道:现在你可以休息,不会人没了。

陈飞白愣愣地看了他两秒,低头,发觉自己已经站到了弟子阶最高层,再没了向上的楼梯。

他一心只想着往上爬,反而没有多计较自己爬了多久。

前看看,后看看,居然是最快爬上来的!

眼前这玩意儿也是真的!不是幻觉!

小兄弟嗷一声叫出来:我做到了!!!

说着,他扭头找自家姐姐:阿姊!阿兄

然而脚还在台阶边缘,稍一后退,就踩了个空。

程陨之眼睁睁看他神情从狰狞变得惊恐,整个人往后仰,就要落下悬崖。

他也被吓一跳,赶忙伸手去捞!

刺啦一下,陈飞白的袖子被挂在悬崖上的树枝划破。

不过也还好,就这样整个人被挂在悬崖的树枝上。

幸好没有跌落底面,就算是被护卫的弟子捞起来,恐怕也要重新走一遍弟子阶。

被程陨之拉上来的时候,陈飞白还没反应过来。

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就要往程陨之身上撞。

程公子老洁癖了,哪能和他这般近距离接触。有些嫌弃,只遥遥地伸出手,虚空轻拍他的肩膀。

他勉强细声细语:别哭啊,进天下第一宗,可是大好的事。

陈飞白抓住他的手,就差捂脸痛哭一阵,就被人推开,连连后退几步。

他打了个嗝,从大起大落的悲喜中回过神。

定睛一看,怎么是位十来岁的年轻道友?

路鸣溪挡在他和程陨之中间,侧身对着他,视线并没有对准他,而是虚虚落在程陨之身上。

这位年轻道友话语冷淡而官方:陈道友,恭喜通过弟子阶的考验。

他这话,不带半点情感色彩。

听起来不像是道喜。

陈飞白没琢磨出味:呃同喜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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