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那是一直在他身边的陶恂。
他像沈昌民,却终究不会是沈昌民,那是他们之间的差别——他从不是可以任由任何人揉捏的提线木偶,所以沈昌民选择了权势一生进退不得,他却能顺从着自己的心走。
——哪怕过程艰辛不尽人意,可至少结局尚可,沈琛回握住陶恂掌心,闭上了眼睛。
——幸好,上天曾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
每年过年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是去陶家的,陶家人多,后来陶器一连给家里添了几个孩子,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
陶恂懒散惯了,每次回去都只想捞件衣裳就走,但总得被沈琛拉去超市,沈琛做事妥帖,并不计较什么价钱,品味也好,就连小孩子的喜好都能记得很清楚。
也不仅仅是贵的东西,甚至有时候会添置米面和酱油什么的,总得把车里都装的满满当当才罢休,每次买一大车陶恂都得在后面跟他说,公司暂时还没开超市。
过去的时候惊动一大家子人帮忙卸货,陶家老小本来就宠陶恂,连带着爱屋及乌,对沈琛也特别好,尤其是陶夫人,每次都得絮絮叨叨的说他:“不是说好不让你买这么多东西嘛,来就来了,买的都能吃到明年过年了。”
沈琛也就笑着,说一句应该的。
陶知行就觉得这孩子越看越喜欢,真是稳重又知收敛,关键还把陶恂放在心上。
他过去很多年过年其实都不怎么舒心,后来有个家了就觉得特别不容易,他性子是冷淡,但同样的爱屋及乌,对陶家也是一样的。
每年守岁都是陶恂陪着他一起过的,新年夜里温存几回后就老老实实的互相靠着窝在被窝里,等待着新年的钟声敲响。
——那是隐秘而安宁的幸福。
其实还是有很多人不认同他们的性向,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沈琛那边的亲戚早就断了个七七八八,陶家亲戚就是想找陶恂也有陶器挡着,所以过年也不用走什么亲戚,一直很自在。
他们俩工作都很忙,过年的时候会腾出时间来,偶尔去外面走走 ,例如少年时一起待过的海边别墅,又或者是其他地方,总得留着时间陪着对方腻歪在一起。
沈昌民一直不肯接受他们俩的事儿,他对沈琛有恨,对陶家也是,他虽然出事但也算不上落魄 ,年纪大一些后对仕途释然了,但一直期盼着沈琛能好好的结婚生子,有个稳定的家。
每年过年沈琛带着陶恂去见他的时候都不被欢迎,他就站在二楼看着沈琛,指望着什么时候沈琛能妥协生个孩子 ,让他不至于一辈子对不起他的妻。
他是个固执的老头子。
——他和刘思丽没离婚,却也已经好多年不见了,他提离婚,刘思丽不肯,虽然一直拖着,但分居两年多,其实也算离了。
沈琛一辈子没妥协,他最后还是偶尔放他们进来看看,那是在他年纪很大的时候了 ,已经认不清楚人了 ,有了些老年痴呆的症状,连对沈琛的恨都慢慢被岁月消磨殆尽,直到那时候他看着沈琛的目光才有些许慈祥,会握着他的手说:“你过的好就好了。”
沈琛低着头,半响回答:“您放心。”
真到了最后的时候,其实往年恩恩怨怨也都没那么重要了。
——
陶家一大家子人过年偶尔凑在一起打麻将,老爷子已经彻底退下来了,平时就在家养养老,陶知行也开始培养着陶恂,一切都很顺利平缓的过渡着。
沈琛手气一直不错,人又聪明,知道老爷子血压高也就一直给喂着点炮,从不去老爷子的胡,把老头子哄的高高兴兴。
陶恂手气就没好过,和陶器两个人一直输,基本上就没赢过,陶知行在旁边看的直摇头,他家这两个傻儿子,兄弟俩加一块儿都玩不过沈琛一个。
打完以后沈琛看着垂头丧气的某人,把钱大方全推给他,陶恂就非常不要脸的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一口:“谢谢琛哥。”
旁边都是笑声,小孩子也知道起哄:“小叔又偷亲沈哥哥!”
这辈分乱的很,陶夫人在小家伙肉嘟嘟的脸上轻轻揪了揪,叫他要喊叔叔。
后来收了东西上楼以后就不仅仅是偷亲了,沈琛把人抵在门口,叹着气一样咬他的耳垂:“败家。”
可不是败家么,一晚上输了几十万出去,如果不是他都给赢了回来,今天晚上就该让他下不来床。
陶恂把腿抬起来圈住沈琛的腰,咬了咬他的喉结,压低声音笑:“琛哥,我错了——你罚我。”
没有半点认错的意思,反倒跟期待被罚似的。
沈琛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最后用额头抵在他额头上,抱着他边亲吻边往房间里面去:“罚你——”
陶恂伸长脖颈,够着吻上他的眼睛,倒也不是真心疼这些钱,左右不过找个借口闹着玩。
两个人在一起后可能陶恂因为药物的关系,后来因着沈琛戒了,就越来越爱黏着沈琛,两个人跟连体婴儿似的黏一块儿,一开始还是新婚蜜月,后来时间长了也没见改过来,陶恂爱黏着沈琛,沈琛也纵着他。
沈琛占有欲和掌控欲其实非常强,只不过他伪装的一直非常好,没人发现他其实有些心理障碍——因为沈昌民。
他没想过掌控陶恂,虽然他心里确实曾经有过这个想法,他没有把握那个度,但陶恂从来不愿意离开他的掌控范围。
陶恂也不安,总觉得到手的鸭子会飞,这得怪他高中的时候飞了一次。
——这两人各种意义上的绝配。
第二天不出意料的起晚了,闹到下半夜才睡下,太阳起来的时候两个人一块缩在被窝里补觉,互相倚靠着抱在一块儿。
阳光透过米色的窗帘照进来,说不出来的温馨安谧。
外面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热热闹闹,新的一年,又是新气象。
——
沈琛和陶恂在一起第二年的时候出去出差,结果运气不太好,遇见踩踏事故,当时现场很混乱,似乎是因为一场争执还是什么,他们刚下飞机,还没有走出机场就出了事。
推搡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是靠在一起的,后来越来越厉害的时候差点被挤散,有一个中年人朝他们这边撞过来,陶恂下意识的想挡在沈琛面前,但没成功,沈琛侧身挡着他,被正好撞上了肩胛骨。
沈琛比陶恂高一些,那一挡正好将陶恂护在了他怀里,那是他们在一起第二年,陶恂刚刚回来 ,身体底子亏了,还没有养好,他被牢牢护在沈琛怀里。
高兴当然是高兴的,但却还是有一些失落。
他在过去护了琛哥十多年,如今位置换了,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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