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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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长的像极沈琛的年轻人,但性格跟沈琛截然不同,温和明朗,少了两分锋锐的冷漠,看着气质温顺内敛,待人接物极为和气。

沈琛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自己也忍不住怔了一瞬,侧脸确实是极为相似的,脸颊的轮廓线条比他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沈丛都还要相似一些,不说话的时候有六分相像。

——也确实是他当初在keiti里看见靠在陶恂身边的青年。

青年看见他愣了很久,就在酒吧外的巷子里,两个面容相似的青年沉默相对良久,最后是青年率先开口,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很客气温和的模样:“沈公子吗?久仰大名。”

一开口其实就能感受到明显的不同 ,沈琛说话不会带笑,不会这样温雅,沈琛一向都是疏离冷淡而又锐利的 ,像一支开弓无法回头的箭。

“从看见陶少看你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输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眼里有几分怅惘的意味,嘴角却还是带着微笑,“我们呆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让我笑或者说话,因为我的声音不像你,而你不喜欢笑,他看你的眼神和看我的是不一样的,我想您大概是能明白的。”

“陶少确实是对我有恩情,但也仅仅至于陪着喝酒而已。”青年笑了笑,没多解释,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其实他未尝没有想过发展到其他方面,这种gay吧里关系一向混乱,只要陶少肯松口,他就必然是愿意的,只是他等了四年,陶少从来没开过那个口,再后来,正主回来了。

他就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从沈公子回来的消息传回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机会了。

眼神确实是骗不了人的。

沉默了一会儿,离开的时候青年突然回头看了看沈琛,眼里有明唔的神色:“沈少其实早就知道陶少是什么心思了吧?”

沈琛没有回答,青年也没有追问,这件事从现在起就与他毫无关联了,他笑笑转身回头的时候看见巷子拐角处站立的人,愣了一下,依然好脾气的打了一声招呼:“陶少。”

沈琛闻言回过头来。

这几天陶恂和他各有各的忙法,张博丛走后公司很多事他都得自己动手,陶恂虽然有陶知行放话,但偌大一个医院的清查也绝没有那么简单。

这两天秋天淅淅沥沥一直未曾全部停下,这会儿又开始下雨,不大,只是模模糊糊一层雨雾落下,出来的时候他没带伞,这时候站在原地,能看见陶恂明显瘦下来的肩膀,穿着亚麻色的风衣,围了一条浅灰色的围巾,站在树边上看着他。

比起当初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穿搭,如今总算是知道保暖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他不知道陶恂来了多久,大概是一直等着他们说完了话才过来。

经过青年的时候也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多的一眼都没多看,撑着伞径直朝他走过来。

沈琛站在原地看着这个竹马,最后往前走去停在他面前,应该是走的很快,肩膀上被吹斜的雨丝打湿了一片。

陶恂把伞挪到沈琛头顶,脸色莫名的有点不太好看,踌躇了一下:“......琛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陶公子既然技艺娴熟,经验丰富,怎么连亲人都能亲错地方?——陶恂,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我没睡着。”

陶恂懵逼了一瞬,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极久远的时候,他曾经在沈琛家里,趁着琛哥睡着的时候想偷偷亲一下,结果最后抖的太厉害,擦着脸过去,他当时甚至还庆幸过幸亏琛哥没醒不知道。

陶恂有一瞬尴尬。

“我教你。”但也只有那么一瞬,温热的唇齿已经贴了上来,伞沿被略微压低,伞外秋雨淅淅沥沥,陶恂握住伞柄的手抖的有点厉害,快要握不住的时候沈琛握紧了他的手。

——这应该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吻。

在陶恂的映象里沈琛一直都是克制冷静的,他从没想过他会在街巷之间凑上来吻他,他觉得自己慌的不行,在人凑上来的第一时间就选择咬住。

咬的有点狠,不愿意放开的那种,呼吸交错,陶恂啃的着急磕到了牙齿,却丝毫没感受到疼一样,拼命沈琛那头钻,恨不得把人给咬下一块肉来 ,沈琛沉默了一下,没反击着咬他,只是把手放在他背后,从尾椎骨轻轻拍了拍。

一吻良久。

直到呼吸不过来才慢慢分开,陶恂抵在沈琛肩头喘息,眼睛红的非常厉害,像是一只红了眼跳墙的兔子。

伞外的雨又大了一点,沈琛把人往自己怀里稍稍拉了拉,然后把伞柄抢到了自己手里。

——陶恂的手还是两只粽子。

开车的当然是沈琛,陶恂那两只爪子等着他自己开车恐怕还要半个多月。

陶恂在车上就一直看着沈琛,那么没脸没皮的人罕见的都有点脸红,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非常不想让沈琛去上班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刚刚咬破了沈琛的嘴角。

不重,只是破了一点皮,但是足够引人遐想。

——尤其是放在沈琛这样身边干干净净完全无伴的人身上。

当天晚上陶恂跟沈琛回了家,小区最近改了名字叫枫林晚,因为小区里移植了一片枫树林,这个季节刚好红的像火一样 。

晚上的时候沈琛第一次问他:“你已经走到哪一步了?”

他说的是楚瑜的事,陶恂心里清楚,回来第一天沈琛就看见了,再隐瞒都是没有必要的,他想起来沈琛曾经严厉告诫过他不能和楚瑜有接触,但他最后还是没办法。

——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但现在情况其实还好,一切都很顺利,兴许陶家可以顺着这一股东风趁势再起。

陶恂沉默了一下,站起身来打开窗户,点了一支烟,他如果不是烦躁到极点是从来不在沈琛面前吸烟的。

深秋的天已经凉的非常厉害,那点火星子闪了闪也看不见丝毫热气。

陶恂站在风口上静静抽完了一支烟,然后回头冲沈琛笑了笑,他说:“琛哥,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线已经搭上去了,生意也已经做起来了,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意一旦沾手就是轻易甩脱不掉的,他现在想回头就是痴人说梦自寻死路,不光是另一条道上的人想他死,陶家的医疗器械运输渠道也保不了,老爷子还在医院里,他根本脱不了手。

“琛哥,没事的,你等过段时间,陶家困难的时候过去了,我就马上脱身。”他把烟掐灭了,很认真且郑重的开口:“到时候就算损失多点也没什么,我肯定尽快脱身。”

他回头很用力的抱住沈琛,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只觉得他说自己脱不了身的时候沈琛身上的温度就冷的下来,他能把所有东西都舍掉不要,但远不是这个时候——

沈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外面渐渐深沉的夜色。

他其实很清楚陶恂已经脱不了身了,这是一个精心准备的陷阱,看似是生路,其实是绝路,上辈子他也想过在最后的时候脱身离开 ,但到了最后根本无法可脱。

如果按时间来算,大概离最终爆发还有半个月。

——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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