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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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之行的辈分和身份在这里,暂时还没有插手小辈的意思,这都是下一辈的恩怨了,只是听来未免唏嘘。

“伯父说笑了,阿恂身边的朋友都很好。”

——只是真不真心就不知道了,如今陶家如日中天,谁不得卖陶家一个面子,捧着陶恂?

——直把他捧在这风口浪尖之上。

陶之行无声叹息,陶恂身边有交情的就剩下一个许魏,许家和陶家明面上自然是交好的,但那孩子看着也不是个靠得住的人,而且,他也制不住陶恂犯浑 。

想压住那混世魔王还是得指望沈琛,语气不由自主的放松缓了一些。

“小琛啊,你还年轻,受些挫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吃亏未必就是坏事,你自己要看的开些才是。”称呼一变,这话就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

沈琛不由一怔,语气太过亲近了,倒像是家中长辈开导小辈似的。

他上辈子对陶恂利用居多,陶之行虽碍于情面未曾给他甩过脸色,但也从未这样温和的同他说话。

陶之行见他不答,便又继续道:“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太过锋芒毕露却未必是好事。”

——意味深长。

沈琛微微一顿,半响才反应过来:“让伯父费心了。”

“哪儿有你为那臭小子费的心多?”陶之行敲打完换了个轻松的口吻:“你伯母让我问一问你有没有时间,晚上来家里吃一顿便饭 。”

语气极亲近,沈琛不是不识趣的人,闻言接道:“伯母来问那肯定是什么时候都有时间的,我去接阿恂一起过去。”

陶之行何等聪明的人物,只这一句话就明白了陶恂不在公司,不由得哼了一声:“接他做什么?让他在外面胡闹去,我都懒得给他留筷子。”

等到挂了电话,才叹了口气,他怕沈琛年纪轻受一回挫折挨不过去心性先废了,特意打电话过去,但其实这样的事本不应该由他这个非亲非故的外人来做。

不由得想起沈琛的身世,私生子终究还是一个污点——但当年那些事扑朔迷离,真相又是否就如现在所见,谁又当真知道呢?

——

陶恂往常都是磨磨蹭蹭等着沈琛下班才往外跑的,但他们今天圈子里有人生日,在外边庆祝,沈琛跟庆生那位并没有什么交情也就没去,陶恂是下午去的,料想这个时候应该也玩的差不多了,但手机却不知怎么一直打不通,没办法只能打给许魏。

许魏接到电话的时候心情莫名复杂,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陶恂手机摔坏了,现在在锦夜外边,你把车往前开开,差不多十来分钟就能看见。”

挂了电话的时候觉得有点想叹气,沈琛不管和任何人说话语气都是冷淡且疏离的,像是沾不上半点温度,他莫名想到刚才闹事的孙子说的话。

——陶恂 ,你自己怀着什么腌臜心思特么的自己知道,你真当沈琛就看得上你这个纨绔?没陶家公子这个身份,他能看你一眼?别特么不知好歹,自己没脑子......

这一想起来,许四公子就觉得自己火气又上来了,回头对瘫在地上的人就是一脚踹过去,嘴里实在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这特么是能说出口的?这不是逼着陶恂发疯吗?

许四公子按了按眉心,窝心,这种事以前差不多都是林朝善后,他那个人机变聪明应付这些一流,现在——

林家出事,摇摇欲坠林朝都从来没跟他们提过一回,现在虽然靠着刘家稳住了局势,但沈丛这回亏的爹妈不认,林家绝对不可能幸免。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命了,自己的情义跟家族比起来毕竟都是微不足道的,以前三人行,现在林朝走了,万一有一天家里和陶家起冲突——

许魏狠狠碾灭烟头,又踹了碍眼的蠢货一脚。

——但愿永不会有那一天。

——

沈琛车开的慢,所以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事儿,他知道他回国后风头太盛,倒不是有意想当靶子,只是性格强势惯于如此,哪怕活了两辈子性格里面的东西还是改不了的。

不一样的是上辈子他看不明白,现在却能看清楚,这一次虽然是在清理公司,但在外人眼里也是他吃亏,摔一跤倒也避免成了旁人的眼中钉。

上辈子他也是这样,但那时从未有人提点过他一句,都只是作壁上观,眼睁睁的看着他和陶恂自取灭亡。

沈琛忍不住松了松领带——勒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往前差不多走了十分钟才终于在昏暗夜色中看见陶恂。

只穿了件单薄衬衫站在路灯下,手里拿了根烟低声跟身边的人说些什么,脸色沉的可怕,看见车灯的时候不耐烦的抬起眼,而后猝不及防和沈琛四目相对。

眼里刚浮现两分欣喜,忽然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难看的很,偏头跟旁边的两个公子哥说了句什么,从他们手里接过自己外套,再抬起头的时候沈琛就已经从车里下来了。

沈琛走的不慢,几乎是陶恂刚说了句话的功夫,转头就已经走到了身边,一只手猝不及防的捏住了陶恂的下巴,将他的脸从昏暗的阴影里逼到灯光下。

声音听不出来喜怒,在风声里只觉得低沉喑哑:“怎么回事?”

陶恂僵了一下,沈琛的手指修长有力,温度却比他这个在冷风里站了半个小时的人还要低,只那么捏住他的下巴,让他连低头遮掩的机会都没了。

他有点不自在,却没不知好歹的挣扎,只敷衍了一句:“......不小心摔了一跤。”

——却根本不敢去看沈琛的眼睛。

“摔跤能摔成这样?”沈琛冷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放开他的下巴,指尖碰在他左脸的淤青上,毫不留情的一按,陶恂瞬间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嘶了一声。

但哪怕是疼却也根本没有挣扎,只是低着眼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人。

“不会撒谎就别撒,你当所有人跟你一样傻?”嘲讽完才借着模糊的灯光去看他。

袖口挽起来了一半,领口扣子也崩开了两颗,灰头土脸的,就连头发都乱的厉害。

伤在脸上,陶恂皮肤白,平时又没怎么伤到过,所以就显得格外明显,像是拳头留下的紫色淤青,还有明显在磕到了的红痕,哪怕只是在模糊的灯光下的扎眼的很。

沉默了一瞬,拇指摩挲在他额头上的细小伤口上:“怎么弄的?”

——可能是错觉,陶恂竟然在某一瞬间听出了类似心疼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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