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酣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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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嗓音生就尖嫩细长,粗犷嘹亮的较少。

乔红熹的嗓音属于前者,尖嫩细长,颤颤有律,可震出细微的海波,可传数里。声过之处,树叶沙沙,叶尖上的甘露滴如雨下。

龙之目力长,其耳力亦长,百种声响齐来,辨别时是清楚不淆。苍迟抉抉耳,乔红熹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还有清浊之分,他耳朵有些受不住,潜进水里以水蔽耳,水面上堪堪露出一个额头与龙角。

乔红熹喉咙不知累,不断气地喊了一阵,顿一下,再喊一阵:“天杀的有蛇妖,蛇毒而妖淫,啊啊啊啊啊啊,就是淫蛇!”

一阵一阵地喊声传到海边人的两耳内。

救人要紧,公人劝住了陆平歌,赶忙让那位目力较好的公人潜入海中。

陆平歌因公人的好心提醒,此时两腿还软着与地面亲切接触着,心魂不定。海面传来熟悉的尖叫声时,他遮凉棚仔细瞧,发现尽湛的海面上立着一块大石头,两排睫毛一合,似是有一道纤细的黑影左右摆动。

结合声音一听,陆平歌十分确定那道身影就是乔红熹,他扯住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公人的裤腿儿,道:“爷的乔妹妹,在那石头上受惊吓呢,快游过去救她。”

公人朝陆平歌说的方向望去,他说的石头,至少离海次半里,单靠两只手臂,两条腿游过去,游一半人就咕噜咕噜的沉到海里喂鱼去了。

“爷,我们有好腿,仅限是在陆地上啊好腿,进了海,这腿就和得了风湿病一样,乏力,疼,游不动,且……”

陆平歌和孩儿闹别扭似的,抓起地上的沙子往他们腿上一扔:“且你个狗头,游不过,找条船,没船就现在造,救不出爷的乔妹妹,往后你们去爷的香铺买香,价钱翻十倍。”

到底也是幸运,没有船倒是找到了一个编得结实的竹筏。

乘竹筏游渡大海有些困难,但都撕破脸皮谈到钱上了,这不能做到的事情必须能做到啊。

竹筏不胜重,只能找两个寡瘦如柴的公人冒险了。恰好戴红帽与戴黑帽的公人里各有一个瘦成皮包骨儿的人。

红帽的公人撑竹,黑帽的公人举火把,竹筏离次时,陆平歌咬咬牙,横了胆,拽下黑帽的公人自己替上。众公人苦劝无效,最后竹筏一沉一浮,悠悠往大石头靠去。

乔红熹喊到喉咙生火冒烟,苍迟耳膜胀疼,道:“吾不是淫蛇,是乖、乖龙。”

是一条不愿行雨的乖龙。

初次叫自己为乖龙,苍迟口有些涩,“乖”字说的含糊不清,那听者的耳朵捕捉的字眼,也有些差别。

“姑奶奶我管你是呆龙还是歪龙的,色字当头,就是不要脸的死淫贼。”

乔红熹一面害怕,一面又忍不住回骂,骂完还要破开喉咙叫:“啊啊啊,救命啊,淫蛇吃人了。”

海内有的小生灵已经被乔红熹的尖叫声震晕了,晕在苍迟龙足下的还能吸些灵气,虽灵气不大好闻,但须强如没得吸。

堂堂一条五百五十龄之龙被认作身份低搭的蛇,苍迟脸上无怒气,但细细看,他颈两侧青紫色的筋耿得宛然,细细听,他鼻息拂然有声。

他一把拉住了乔红熹的脚踝,往下一扯,扯入海里,再往怀中一带,道:“最后说一次,吾非蛇,吾是乖龙。”

之后转身一变,变成一条闪闪发光的龙。

一条庞然的大蛇张个血口对着自己,乔红熹害怕,凄凉求饶:“呜呜,姑奶奶错了。”

苍迟转身再变,从一条闪闪发光的龙又变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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