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神秘的黑衣人这样的举动,大大出乎了侍卫们的预料,只能以肉身相搏,冲上去死死地抱住刺客的腰身,把他往下拽。
到底是吕文霸沉着,从马背的武器袋里拽出了砍斧,照着一个快要爬下銮驾的刺客脑袋飞了过去。
那板斧锋利,脑袋一下子便飞了起来,脖腔里涌出喷涌的鲜血,洒了几个侍卫一身。
“都砍他们的脑袋!”看那尸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再作怪后,吕文霸高声冲着属下喊到。
可就在这时,被黑衣人污血迸溅到的侍卫突然倒地呜啊呜啊地惨叫,然后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似乎是那黑人体内全是要人命的毒血……这时又有几十个黑衣人从山崖上跳了下来,先赴后继,一时间倒是砍不干净。
吕文霸一咬牙,随便拽下一件部下的披肩裹住了自己露出来的头脸,冲上了銮驾,一把拽住小皇帝的胳膊,,又用板斧在銮驾的地板上凿开一个大洞,抓起一条保暖的绒被,抱裹住小皇帝,护住她的头脸身体,从地板的大洞里下到车底下,直接滚落到了路另一侧的山坡下。
万幸,路旁的树茂密,加上吕文霸身形高大,掩住了小皇帝的身体,聂清麟倒是没有山石碰伤。
其实更万幸的是,吕文霸怕小皇帝受伤,便用羊毛毯包裹了她的身体,没有让龙袍的明黄色露出,他不知道这些攻击皇帝的人受了药物的驱使,根本没有常人的思维能力,只是一味地攻击穿着帝王明黄色衣袍的人。
所以方才就算看到山坡旁的草木摇晃,也无动于衷。
滚到了山崖下后,吕文霸突然发现一个人也趴在那瑟瑟发动,那个人从脏草里抬起头时,聂清麟才发现他是在銮驾随侍的张太医,原来方才在一片人荒马乱中,他被身旁的小太监一把推下了山崖,胳膊腿都刮伤了。她连忙拉住准备扑过去剁了张太医的吕文霸,小声说:“他是朕的御医,是个忠心的。”
吕文霸看了看小张太医的狼狈样,便伸手招呼他过来照顾好皇上,就在这时,聂清麟被石块绊倒,往前一扑,突然看看在一处山草掩映下,居然有个不算太大的小山洞,若不是自己无意中扑倒,还真是很难发现这个死角。于是吕文霸便将小皇帝安置在洞里又小心地用草掩住了洞口,小声地说:“皇上,您就呆在这千万别声张,属下不能让那些带毒黑衣人近了您的身,料理了上面的,就来接陛下。”说完,又从怀里掏出那个黑铁的响哨。
“若是属下身亡了,皇上也千万别出来,除非听到有人吹起三长一短的哨子,那时,陛下就吹一短三长来回应,自然会有太傅的人马来接陛下。”
接着,他交代张太医,一会要是下来人,务必要跑开,把人引走。
小太医拼命地点了点头,这个根本不用吕统领吩咐,他一定豁出这条命保护好皇帝的!
吕文霸说完便起身冲上去迎敌。他务必要守住这片陡峭的山坡,不能让任何带着毒血的刺客下来……
聂清麟躲在山洞先听到了山坡上的嘈杂声,嘶喊与哭泣声……接下来,慢慢地归于沉寂。她的手心微微冒着汗,但是却一动都不能动,身旁的张御医最后鼓起了勇气,小声说:“圣上在这里别动,小的去先去看一看。
不大一会,他就慌张地跑回来:“皇……皇上,人全死光了,连……连吕统领也死了……”
聂清麟这才出了山洞,因为山坡太陡,一时间也爬不上去,远远地望山坡上一望,真是成片的死人。
想想都是可怕,区区几十个黑衣人居然把一队的皇家侍卫全军覆没,走到吕文霸身边,发现,他居然一个人撂倒了足足有七八个黑衣人,撂倒了最后一个黑衣人,这个铁血汉子才倒了下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三长两短的响哨声,看来卫太傅回转得很快,这场突袭之战虽然惨烈,但是却是短短一盏茶的光景。
聂清麟掏出了响哨,正准备要吹,却顿住了。
她立在原地,望着远处静静地想了想,突然问向张太医:“之前朕让你卖的那些个人参补品都卖出去了吗?”
张太医不知道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连忙说:“都是依着殿下的吩咐,切成小块,卖给了急需药品吊命的人家,倒是积攒了一大笔银子,小的都做好了帐,放在了家中。”
聂清麟点了点头,这次也不用“朕”了,而是直接问道:“张太医,可否为我冒一次险?”
……
当太傅带着兵马匆匆赶到时,那狭窄山路上的场景,让见惯了沙场腥风血雨的他也骤然停止了呼吸。
那座銮驾早已经看不出原来金闪闪的的颜色,上面的污血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倒了一地的人中,似乎没有喘气的了,看到这,心里又是一紧。
卫冷候木着脸,飞身跳下马,推开身边将士的阻拦,飞身上了銮驾……里面是空的,只有明黄的坐垫上有几个刺眼的大洞……
卫冷侯不理此时心里的百味杂陈,跳下了銮驾,冷冷地说:“搜山,找到皇上!”
搜山整整进行了三天三夜,方圆数百里都被人地毯似的搜了遍,几百人满山头的喊“皇上”,却是没有人应答。
旁人都看着卫侯这几天面色沉静,似乎举止如常,可是只有阮公公清楚,那太傅的情绪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沉寂得可怕。
就像现在,他独坐在皇上的寝宫里,对着空荡荡的龙床足足坐了一个时辰……一动未动。
“禀太傅,搜山的人还是没有收获,山下河流的下游,都派人去查看了,也没有什么人顺着河水飘下去。您看……是不是把人都撤回来吧,据属下得知,皇上很有可能是被那群刺客给劫走了,压根就不在那山里了。”
卫冷侯没有说话,当初看到銮驾上地板上的大洞时,他寄希望于侍卫将皇帝救走,暂时藏身在山中的某处。可是现在搜了三天,还是无果,要么是皇上刻意躲着不肯出来,要么就是皇上真的被刺客劫走了……
不过皇帝怎么可能躲着呢?深宫里养大的金贵孩子,一个人寸步难行,那么贪图吃喝的,是受不得三日不吃不喝之苦的……
“那几个剩下的侍卫太监都醒了吗?”他突然问道。
“有一个太监被喷到了脏血,中毒太深,昨天就咽了气,剩下的几个血被喷到的少,刚刚是醒了,就是说不出话来,有个随行的御医因为是中了剑伤,倒在山坡下躲过一劫,所以醒来倒是还能说话。”
“他有没有说遇袭的情景?”
“他说皇上的车马正前行时,突然被路旁的什么东西勾住便再也动弹不得。那些黑衣人也古怪,怎么砍都砍不死,后来他在被砍中时,看到了有几个黑衣人拉着皇上上了几匹马,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卑职去看了那几个黑衣人的尸体,也不知脸上抹了什么,五官扭曲,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人……”
太傅终于站起身来,冷冷地说:“去!封锁通往南疆的关卡一路严格排查,发现皇上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万事要先确保圣上的安全。”
别人可能会觉得黑衣人透着古怪,可是他出身在商贾世家,父兄那辈走南闯北,什么稀奇古怪没有见过?
用药物控制人的本性这种手段,必定是出至南疆沼泽之地!
寝宫里的枣香味还在似有似无地弥漫,翻看了一半的册子还搁在了小几上,还有那盘子西域进贡的坚果,敲了一半的果核还放在白盘之上……那只白猫也慵懒地趴在软榻上,可是这寝宫的主人却不知身在何处……
太傅忽然觉得,这寝宫自己一刻都待不得,心像是被谁拧住了不撒手,偏偏又是半点都叫喊不出来。
走出寝宫时,有人禀告邱明砚大人求见。
不一会就有一个高大的青年,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向太傅施礼。
这人是太傅的心腹,当年在军中便是太傅的智囊,多年来帮助太傅大人运筹帷幄,经营着地方的人脉,可是这次震动实在太大,他特意前来求见太傅。
等到两人回到了书房。邱明砚说道:“太傅,这次皇上遇袭的事情恐怕跟那个岭南王聂路远逃脱不了干系!
大人您最近正在整顿兵马,准备一鼓作气征讨岭南。那些贼子心知大人您武艺高强,又有精兵护卫,偷袭不易得手,转而要刺杀皇上,意图嫁祸给您。毕竟……一年内连死父子两位皇帝,朝中刚稳定的局势又将动荡啊……可是他们没杀皇帝,却是劫走了圣上,那就是大大的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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