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1 / 2)
巫时迁推开房门,微凉的冷气从卧室里涌出,窗帘隔开正午室外滚烫的热浪,他踮着脚悄声走到大床边。
苏曈靠着床边侧躺着,蓝白条纹空调毯盖住了玲珑曲线,胸口随着匀称的呼吸上下起伏。
大床旁边紧靠着一张白色婴儿床,手工缝制的床铃微晃着。
套着纸尿裤的小胖娃娃正一下下蹬着腿,那小手被吮得亮亮晶晶,彩色蘑菇小毯子被她踢到一旁。
巫时迁一把抱起女儿让她趴在自己胸前,拍了拍胖嘟嘟的小肉腿,压着声音嘟囔:“我就知道你醒了,别闹妈妈。妈妈昨晚工作得太晚,让她好好睡个午觉哈……”
他边说边抱着小宁儿走出卧室,掩上门后走回书房,他正在电脑里整理着这个月要冲洗入册的相片。
巫宁儿九个月大,前些天突然喊出“耙耙”的时候巫时迁兴奋了大半宿。
他抱着小娃娃坐到电脑椅上,喝了口陈皮水,再扒了颗戒烟糖丢嘴里,接着手指在键盘上一下一下按着:“瞧,这是前几天妈妈带你去同学会时的相片,这是你吴菲阿姨和莹莹阿姨……这张是在爷爷奶奶家……呐,还有很疼你的二叔给你夹了只好丑的兔子……”
要孩子这件事,最开始是在苏曈大三下学期,她跟巫时迁提出了自己的时间规划安排,觉得大四这一年可以要小孩了。
可这提议遭到巫时迁强力反对,尽管那时候他已经戒烟戒酒好几个月,但是依然不愿意让苏曈牺牲学习时间和大学生活。
巫时迁抓她又“打”了一顿屁股,说这事怎么都得等她毕业了才谈。
苏曈撅着被撞红的屁股委屈巴巴哭喊着,巫时迁你快要四十岁了,精子活性会直线下降的。
气得巫时迁最后抽出来把套子摘了,将浓稠的白精射到她臀肉上。
事后巫时迁搂着哭唧唧的老婆儿哄道:“到时候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乖宝不着急啊,我养你这个小孩一辈子就行。”
第二天他还请来了黄妍给儿媳妇做思想工作,黄妍也反对他们这时候要小孩,拉着苏曈念叨了一个小时,直到苏曈表示自己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黄妍才放她走。
可巫宁儿还是“悄悄”来了。
跨年夜苏曈第一次喝了酒,穿着白兔尾巴情趣内衣、两颊酡红眼神迷离的微醺模样把巫时迁撩到老房子轰轰起了火,做完一次又被醉酒的小白兔缠着说还要还要,可套套全因为圣诞元旦连着来,全给用完了。
两人都在兴头上停不下来,巫时迁只好裸奔上阵,在最后关头才拔出来外射。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苏曈要暂时和卫生巾们告别好长一段时间,以及毕业典礼上自己是挺着肚子拍的毕业照。
巫时迁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真不需要虎鞭酒。
巫时迁伸手拿来电脑旁的相框,在小宁儿面前指着相片上身穿学士服、头戴学士帽、手捧花束的苏曈:“这个其实也算是你和妈妈的合照哦,那时候你在妈妈肚子里……”
本来是想给女儿看相片的,结果巫时迁自己看得入了神。
镜头里的少女依然如初见时眼神清澈,阳光从黑色帽穗上滑闪而过,嘴角勾起甜蜜的微笑,隔着一层玻璃都能闻到夏天的风和香草苏打水的味道。
直到小宁儿在怀里开始扭晃起来他才回过神。
他把相框放回原位,顺手拿了放在书桌另一边的相册在女儿面前摊开。
这一本是苏曈这两天专程回广州一趟从家里带过来的,她这个礼拜忙着写一篇家人回忆的文章,准备从里面找些旧相片做文章图片素材。
巫时迁还没有仔细翻阅过老相簿,正好有这个机会便想和女儿一起看看她的外婆外公和太婆太公。
翻开相册有些分量的皮封,一开始的相片多是叶瑄和苏曈的合照,从幼儿园到高中,从圆脸小女孩到亭亭玉立的少女。
中间夹着苏阳在非洲的相片,小宁儿似乎对肤色不同的小孩感到兴趣,带着口水的小手指指着相片啊啊呜呜,巫时迁笑着把相册上的口水水渍抹去:“这个是你外公,他在一个很遠的地方,做一件很厉害的事情。”
“等你再长大一点,爸爸妈妈带你去那里看看你外公,好不好?”巫时迁抽了张棉柔巾给她擦擦口水。
“嗷呜——”小娃娃像是想说“好”。
一页一页翻着,相片没有按时间排序,有时是小叶瑄和父母的合照,有时是小苏曈穿着小裙子在台上一脸正经进行诗朗诵,有时是小苏曈和一个小男孩的合照……
……等等……
巫时迁本来已经翻页了,猛地又翻回去,看清楚了相片上的男孩容貌。
相片上是巫柏轩和苏曈,两人都是两三岁模样,苏曈身着小红裙和小皮鞋,两条麻花辫垂在肩膀前乖巧恬静,巫柏轩小时候身体关系长得瘦小,在相片里看上去比苏曈还矮一些。
两人被抱坐在大人大腿上,中间隔着一盆生机盎然的水仙花。
可能是感受到从胸腔里传出突然飙快的心跳声,巫宁儿回过头喊了声:“耙耙?”
后脑勺咋一声过了电,巫时迁没回应女儿,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想起了什么,但还不敢确定,于是他又翻到了下一页。
记忆也随着翻过了许多山丘。
上大学之后巫时迁只有寒暑假才回家,大年初一的南方小城处处洋溢着喜庆气息,他拎着刚买的小佳能陪着巫青山和黄妍去爷爷奶奶家拜年,带着说话还有些磕巴的巫柏轩。
“陈伯新年好啊!”
“新年好!你带小孩来你爸妈家啊?”
巫青山和黄妍一路上和老邻居们不停打招呼拜年,巫时迁牵着弟弟,有气无力地说着千篇一律的拜年祝福语。
错综复雜的小巷子里还残留有丝丝鞭炮硝烟味,巫时迁皱着鼻子走快了几步,除夕夜的火锅他吃多了,胃里头膈得慌,第二天起来也没见好,现在一闻到刺鼻异味,喉咙里便泛起一阵酸沫。
爷爷奶奶家在巷弄深处,门口一小块空地摆了几盆年花和桔子树,临近正午阳光晒得门口大红对联飘散出淡淡墨水味道,空气里还能嗅到奶奶拿手的卤五香牛腩,可这时的巫时迁有些无福消受。
大门敞开着,有些时日的老房子潮湿阴暗,开着门才能跑进一些阳光和暖意。
巫时迁跟在父母身后跨过石门槛,才发现家里来客人了,是一对老夫妻带着一小姑娘。
他含含糊糊地跟爷爷奶奶作揖拜年,和客人们也拜了个年。
“这是时迁对吧?哇,现在长这么高了?我们搬去新房子那时候,他还没上幼儿园呢。”客人中的老阿姨上下打量着巫时迁,睁大眼惊讶道。
“对啊,那时候你女儿刚上小学是吧?”巫奶奶看了眼瘫坐在一旁的大孙子,问:“你还记得小瑄姐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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