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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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答了声,这才开门进去,还离得一丈远,就停了步子跪安。柳定义不和她拐弯抹角,问道,“红梅姑娘可在?”

“在的在的。”老鸨笑染细长眉眼,“正陪着侯爷的小舅子李大爷呢,已经陪了好几日,吃喝都在这。侯爷可是要让他过来,草民这就去请。”

果真是缠着这里的姑娘。柳定义暗暗摇头,明明李墨荷那样让人放心,有长女担当,却有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弟弟,也是为难她了,“不必。我那小舅子,可是付了银子的?”

老鸨讪笑,不敢说没,但是也不愿说没。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哪能做亏本买卖,况且那也不算小数目。

柳定义已然明白,“他在这几日,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菜,姑娘伺候又得多少银子,你只管算个仔细,我一个子都不会少你。”

老鸨及其讶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竟有这样的好事?不过像狎司所说,柳家的人确实不曾仗着是世家大族白吃白喝还白玩的,每回不都给清了数?可他虽这么说,老鸨还是赔笑道,“侯爷的小舅子来这是赏脸,我们并不要这钱。侯爷可要喊姑娘?立刻给您找花魁来。”

柳定义语调微沉,“将银子算清楚。”

老鸨不敢再献媚了,忙让狎司去粗略算算,自己不敢走,站在那陪话。又免不了多打量这让满城女子倾心的人,自家那些姑娘可没少提。都说武将性子粗俗生得也粗,都是虎背熊腰满脸胡须,但这柳将军,却生得仪表堂堂,身形高大俊逸无比,能文能武,那些粗人比不得。又不禁动了心思,试探着又问道,“侯爷当真不用叫姑娘陪?”

柳定义看了她一眼,没有作答。酒水已上,拿起酒杯要送入口中,又想起李墨荷昨晚让自己少喝酒的话,稍稍一停,将酒杯放下了,说道,“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老鸨慌忙弯了弯身,“您且说。”

春香楼连后院都飘着脂粉味,李宝良从来没觉得蹲茅厕都能如此畅顺。系好腰带出来,哼着小曲往外走,急着回房。刚出了院子,走上廊道,就见个身材颀长的人站在那,旁边也没人,不知在看什么。只是这侧面……他不由笑开了,“姐夫。”

柳定义听这一声姐夫分外生疏,转身看去,见李宝良还是少年的脸,却透着不符少年的苍白,衣服也穿得松松垮垮,全无正气。

李宝良浑然不知他对自己的评价,一心想着他也是来寻花问柳的,走到面前便说道,“这的姑娘我都知道名字,姐夫喜欢怎么样的,我这做小舅子的给你说说。”

柳定义面色淡漠,“不怕让你姐姐知道你说这些话么?”

李宝良笑了笑,“哪个男人不喝花酒,我姐会明白的。”

柳定义问道,“上回给你安排马政的差使,你抱恙不去。听你姐姐说,你也没在铺子帮忙,倒不知你哪里来的银子在这个地方挥霍。”

李宝良这才想起自己是仗着他的名声在这花天酒地,听他语调沉沉,一时摸不透他的意思。不过看在他姐姐的份上,不会跟他算账吧,“这里的老鸨知道我是你的小舅子,明说了不算银两。”

柳定义瞧了瞧他,“用北定侯的名声来白喝花酒,连我都不曾做过这种事。方才我已经跟老鸨说,这银子你自己付。”

李宝良愣了愣,见他不似在说玩笑话,急了,“姐夫,我姐最疼我了,你不能坐视不理啊。”

柳定义眉头紧拧,“你连这种事都要依附他人?”

李宝良见他真的不会帮忙,气急败坏,“我这就跟我姐说去,你娶她不到半年,就来喝花酒!”

如此不顾姐夫姐姐之间的夫妻情义,还以此为要挟,柳定义当即沉声,“那就说去吧。”

说罢,转身丢下他便走了,气得李宝良两眼圆瞪。等他气稍缓,才想起要付银子的事,急忙穿紧裤子,要翻墙离开。谁想柳定义没走多久,就见一伙人冲了出来,往他冲来,吓得他腿一软,还没逃几步,就被追上,一拳砸在肩头上,痛得他痛叫一声。

“不将钱还清了休想走。”

“做狎司还债吧。”

狎司即是龟公,在青楼也算卑贱,这真做了,可就一辈子抬不起头了。让他爹娘知道,非得打死他。不容他还嘴,拳脚又入雨落下。他哪里挨过打,连爹娘都不曾下过这样的重手。

“我姐夫可是将军,侯爷,姐夫救我!”

那些人并不停手,李宝良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万念俱灰。忽然有声像天籁响起,“住手。”

淡声一句,却如雷响,那些人也都停了手。李宝良已是痛哭,起不来身。那黑面白底的靴子出现在眼底时,才抬头,盯着这人,颤声,“姐夫,我再也不乱来了,你帮帮我吧,这次将钱给了,下回我定不会再来。”

柳定义低头看他,“这事我不会告诉你爹娘,银子帮你给了也无妨,但是马政那边我已经帮你打点好,你却拖着不去,我也难交代。”

李宝良真觉他要是说个不字,他定会狠心掉头走,再不甘愿,也不能摇头,这一答应又十分违心,委屈得满是哭腔,“我去,我去就是,一定会好好做。”

柳定义点点头,又扫了一眼那七八人,“还不走。”

话落,李宝良就见他们二话不说走了,不由羡慕有权有势的人,只是说一个字,就比他求饶一百句更有用。见他们已走,才安心下来。颤颤起身,“我得去看看大夫,这模样要是被我爹娘看见,那就瞒不住了。”

柳定义说道,“将衣服穿厚实些就瞧不见了。”

“怎会看不见,我的脸……”他这才想起刚才他们出手是重,但并没有打脸。一瞬想到,该不会是早就预谋好的吧。蓦地想到红梅曾说过,妓丨院打人是厉害,但脸极为重要,因此都不往脸打,这才释怀。拖着笨重的身子去药铺,想到要去马政养马,更觉身体疼得不行。

柳定义回去的途中,又飘了飞雪。因怕路滑,车夫赶车也小心翼翼,到了家中,已快过正午。

柳雁吃的不多,刚放下碗筷,就见父亲从门外进来,当即离了桌子,往他跑去,“爹爹。”

众人也纷纷起来“二爷”“二哥”,老太太问道,“可用过饭了?”

柳定义抱着女儿坐下,“还不曾。”

仆妇已去拿碗筷过来,老太太皱眉说道,“要忙事,也得将肚子填饱,别将身子饿坏了。”

“母亲说的是,不过一顿两顿,也不碍事。”

食不言,寝不语虽然是礼数,但并不是死规矩。说了几句,也没再怎么说话。这不用分神听人说话,柳雁专注起来,倒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又往他身上嗅了嗅,“爹爹去赏花了么,好香呀。可这是什么花香,认不出。”

柳定义顿了顿,将她抱回地上,“去你娘旁边坐。”

柳雁迟疑稍许,才回去坐好,又探头问道,“到底是什么花呀,真香,还有些呛鼻。”

柳定义哪里能跟她说,尴尬咳了几声。李墨荷是知道他今日去了青楼,因此没在意,只是见柳雁问了两次,插话说道,“雁雁等会不是要同宋宋玩么?记得先睡一觉,免得犯困。”

柳雁看了看她,想同她说话,可心里有疙瘩,便不说了。柳定义不愿让两人气氛冷淡,问道,“宋宋要来?”

柳雁这才应声,“嗯。宋宋说今晚过来留宿,跟我一起念书。”

“宋大人答应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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