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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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焘观察着他的神色,过了会,低声道,“臣闻,陛下与女史争执了?”

皇帝倏而抬眼,目光似刀子一样。

杜焘忙道:“这可不是谁人乱传,臣自己猜的!陛下今日宴上心不在焉,父亲回府之后一直念着,要臣来问问何事,臣便来了!”说着,讨好地堆起笑容,“臣四处打听,陛下今日也不曾有过特别之事,只是女史忽而入宫见了陛下,想来,陛下是为了她……”

皇帝没了脾气。

他这个舅父,论本事高低,下棋三分,征战六分,而扑风捉影则有九分。

见他不否认,杜焘立刻露出关切之色,“出了何事?”

“无事。”

“陛下……”

皇帝不理他,却看向刘珣,和气地问他近来如何,在宫学中学了些什么。

刘珣一一答来。

皇帝颔首,又问,“近来,还与鲤城侯学剑?”

刘珣犹豫一下,道,“正是。”

皇帝微笑,让内侍去将自己的佩剑取来,交给刘珣,“那日在渐台,朕看你亦是有了几分模样,想来如今更好,舞一舞如何?”

刘珣一向喜欢舞剑,闻言,欣然应下。

乐师奏起欢快的乐歌,刘珣和着拍子,走到庭中,当即舞了起来。他身形虽还单薄,却甚是矫健,如劲松迎风,赏心悦目。

皇帝坐在榻上看着,亦露出欣赏之色。

回头,却见杜焘两眼贼光地看着他。皇帝无法,只得将今日之事扼要地说了一遍。

杜焘听完,满面讶色,未几,一拍大腿,喜道,“不想女史还会经商挣得这么许多钱财?真奇女子!”

“低声!”皇帝面上几乎挂不住,急忙瞪他一眼。

“这不是甚好?陛下责难她做甚?”杜焘道。

皇帝不满:“你为何人说话?”

“臣谁也不为,此言并非出自私心,乃是公义。”杜焘振振有词,“陛下本也看不上那些只能唯唯诺诺毫无见识的女子,喜欢王女史,不正是因其性情通达,学识不凡么?她才能卓著,陛下该高兴才是,为难她做甚?”

“朕何曾为难她?”皇帝反驳,“若非她来为那李绩求情,此事朕都不打算让她知晓!”

“可她还是知晓了。”杜焘无奈,“陛下,王女史亦是人,有耳有眼。她知晓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来见陛下,可见如何?可见她怕陛下误会,心中放着陛下!而陛下所气着,不过是她为李绩求情罢了。”

皇帝听着,面上忽而红起来,瞪他,“一派胡言!区区一个胡商,算得甚!”

“胡不胡言,陛下心中清楚。”杜焘不以为然,继续道,“陛下从前也说过,要是用强,王女史早便是陛下宫中的人了。陛下苦等这么许久,是为何?”

他笑眯眯地将一杯酒放在皇帝手里,语重心长,“不就是为了她心甘情愿么。”

皇帝目光定了定,看着他,片刻,不屑地扭开头,没好气,“也不知你是我舅父还是她舅父!”。

上首的话语声隐隐传来,刘珣舞者剑,四肢舒展。

皇帝的剑甚好,寒光锃亮,却轻盈趁手。

刘珣将余光瞥瞥皇帝,未几,收回,专注于自己的一招一式。

不知为何,心中却是不稳,耳边反反复复,回响着鲤城侯对他说过的话。

“……殿下有君临天下之风,奈何只是个皇子。”

“……会稽王虽有野心,行事却无谋,在我看来,还不如殿下。”

☆、第74章

第二日,徽妍很早就醒了。

王萦去她的屋子里见她的时候,只见她正坐在榻上看书,眼神却有些失神,手上的简册很久也没有翻动一下。

王萦心底叹口气,把她的简册拿起来。

徽妍回神,看着她,讶然。

“二姊,”王萦在她面前坐下,看着她仍有倦容的脸,皱眉,“你总将自己关着,可成何事?你行事一向爽利,为何不去与陛下再谈谈?总比自己胡思乱想强!”

徽妍无奈。

“我与他,该说的都说了,当下只能各自静一静。”她说,看着王萦担忧的样子,心中却是一软,安慰道,“我无事,不必为我担忧。母亲问起,也莫说许多。”

王萦点头,却神色踌躇,小声道,“二姊,你可是……你可是又想着像上回司马府君那样,对陛下……”

徽妍一愣,少顷,露出苦笑。

“陛下与司马府君不同,怎会一样?”她轻轻道。

若非王萦提起,她几乎已经忘了当时向司马家退婚时,自己是如何心境。的确,那时的自己,比现在更爽快,更有决断。而现在……徽妍想到皇帝,心中滋味虽复杂,却仍然牵挂。纵然生气过,哭过,也改不了他的位置。她知道,如果换成司马楷,并不会这样。

王萦见她沉默,想了想,道,“二姊,母亲说了,就算谁也不要你,她都会养着你,故而,你莫太忧心。”

徽妍看着她,惊诧不已,心中却倏尔生出一股暖意。

“母亲……母亲真的不怪我?”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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