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自从武帝驱逐匈奴,打通东西,设西域都护,西域商路就繁盛起来。而后,虽时有断续,但大体仍在。皇帝在西北时,曾对西域商路探访过一番,深知其好处。自继位以来,皇帝重新派出使者往西域各国修好,将一些废弛的路线重新打通。如今,长安与西域之间来往的商旅,比先帝时增加了半数,大司农征收的税赋之数亦一年多过一年。
而今日这奏章,说的是商路匪盗之事。商人频频受匪盗滋扰,苦不堪言。大鸿胪上书,提议西域都护在商路沿途增设兵力,保护商旅。
皇帝思索好一会,在奏章上批了字,着朝会时商议。
才放下笔,徐恩就走了过来,将一份牍书呈上。
“陛下,”他小心地说,“这是王女史今日的回书,小人从宫学取了来。”
皇帝接过,看了看,讶然,只见里面的内容都是王徽妍自陈,说她要侍奉母亲,推辞了宫学之请。
“此事博士自主便是了,为何呈与朕?”他问。
徐恩听得这话,懵然,脸色不定,“陛下……陛下不是特别吩咐,要让王女史入宫学?小人这才告知博士,王女史推辞,博士无法,这才……”
皇帝听着,回过味来。
“这才什么?”他又好气又好笑,瞪徐恩一眼,将牍书掷到他怀里,“还回宫学中去!此后再敢胡猜,便去领罚!”
徐恩吓出一身冷汗,唯唯应了,逃也一般地拿着牍书小跑出去。
可还未到殿门口,皇帝却将他叫住。
“你方才说,这是王女史今日回书?”皇帝看着他,“王女史不是在弘农么?”
徐恩愣了愣,忙答道,“王女史在长安,不过据去请他的内侍说,她明日就要回弘农。”
“哦?”皇帝目光一转,似笑非笑,饶有兴味。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这章大修,更晚了~
☆、路遇
清晨,徽妍与王萦告别了长姊和姊夫,坐到马车上,启程回弘农。
王恒骑马一路送她们出城,千叮万嘱,“尔等千万莫告诉母亲我来了长安,否则她又要说我路过家门也不回去看她。”
徽妍道:“你入宫为郎是好事,母亲若知晓定然欢喜,怎会怪你。”
王恒道:“尔等莫说便是,过几日我得了假就回去看母亲,到时自己与她说。”
“你就是胆小。”王萦说。
“小童莫插嘴!”王恒瞪她一眼,接着又对徽妍哀求状,“二姊……”
“我知晓了。”徽妍说,“你求我有何用,姊夫与长姊说不定早致书家中。”
“他们不会,我早求过他们了。”
徽妍无奈,看着王恒,笑了笑。
“你在宫中,万事用心些,自己保重。”她叮嘱道。
“知晓了。”王恒脸上露出开朗的笑。
马车出了城,便驰上了往东的大道。徽妍往回望,王恒一直在用力挥手,她莞尔,拉上帏帘。
王萦自从昨日遇到何瑁,一直闷闷不乐。她坐在马车里,透过窗上的纱,静静望着外头。
王缪告诉徽妍,王萦从小就很喜欢何瑁,两家订婚之后,二人走得很近。而何氏退婚,对王萦的打击很大。何瑁也不是无情之人,家中虽退婚,他对王萦还是很好,常常从长安捎些物什来,还与她传书。但毕竟二人相距太远,何瑁又要听命父母,昨日之事是迟早会有的。
辚辚的车声伴着摇晃的车帏,二人谁也没说话。
昨日,徽妍与王缪开解了她许久,把能说的道理都与王萦说了。徽妍知道妹妹脾性,也不吵她,让她自己慢慢去想。
旅途枯燥无味,马车虽颠簸,走了一段之后,徽妍开始有些昏昏欲睡,索性倚在隐囊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马车停了下来,徽妍听到前方有人问,“冒问足下,车中坐的可是弘农王女君?”
徽妍睁开眼,与王萦对视一眼,皆讶然。
她撩开车帏,往外面看去,却见马车已经驶到一处驿馆之前。一个人立在车旁,面带笑容,甚是眼熟。
徽妍怔了怔,忽然想起来,那是徐恩。
家人见徐恩面相和气,衣着不俗,答道,“正是,未知足下……”
“徐内侍。”徽妍从车上下来,向徐恩一礼。
“王女君。”徐恩笑盈盈,还礼。
徽妍注意到,他没有像别人那样称自己“女史”,而是“女君”,心思转了转。
“女君。”不待她开口,徐恩道,“闻知女君返弘农,有位故人特地在驿馆中备膳,为女君饯别,未知女君之意。”
故人?徽妍诧异不已,问,“不知是哪位故人?”
徐恩不答,却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女君去看便知。”
徽妍一脸困惑,但看徐恩神色,似别有意蕴。徐恩是皇帝身边的人,他开口,徽妍自然不敢拒绝。她颔首,对家人吩咐了两句,跟着徐恩进入驿馆之中。
王萦不明所以,看着徐恩走在前面的背影,小声道,“二姊怎么到处都有故人?”
徽妍也回答不了。
徐恩引她们去的地方,却不是驿馆客人用膳的前堂,沿着庑廊绕过热闹之处,拐了几拐,迎面进入一处静谧的院子。待得登阶入屋,徽妍看清楚席上坐着的人,脚步猛然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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