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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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莉莉的情绪马上明朗起来,她不再多想,她的忧愁没有那么重,只觉得一切都没事了。她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开朗单纯的女孩,大方爽朗的笑回到她脸上。

她缠着祝笛澜,讲她最近做的事,话密集到几乎有点叽叽喳喳,可也显得她特别得可爱。

祝笛澜一边听一边慢吞吞地切面前的食物,偶尔才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她没怎么答话,但听着孟莉莉说话,她莫名觉得放松。

凌顾宸进餐厅,祝笛澜与他对视一眼,便把手里的刀叉放下。她盘子里的虾已经发冷,她都没有吃几口。

“你回来了,”孟莉莉甜蜜蜜地笑,“我把你的西装都准备好了。”

“我先吃点沙拉。”

祝笛澜用餐巾抿抿嘴巴,准备起身。

“笛澜,你也一起去吧。”孟莉莉央求,“我们乐团的慈善晚宴,我有些朋友想介绍给你认识。”

“下次。”祝笛澜轻描淡写地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凌顾宸坐下,瞄了一眼那盘几乎没有动过的奶油虾,白色的奶油看起来都发了冷。

他匆匆吃完,便陪孟莉莉回房间换衣服。她的发型和妆容都已经做好。她踏着小碎步跑进衣帽间,拿出两件衣裙,比在身前,“顾宸,我就帮我看一眼吧,我不确定哪件更合适。”

“怎么现在才问我?”

孟莉莉甜甜地笑,“你总是忙,我之前问你,你都说过两天再看,就一直拖到现在。”

“我总是这么说?”

孟莉莉点头,既不生气也不委屈,“我知道你忙的,这几天你看着也不开心。我想安慰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她放下裙子,把他的西装拿出来,“我昨天去给你买的,你试试合身吗?如果不合适,我再拿去改。还有另外一套你的旧西装我也配好了,你……”

“你会生气吗?”凌顾宸忽然问,“我都不关心你为我做了什么……”

孟莉莉一愣,随后又甜甜地笑,“不会啊。”

凌顾宸认真看着她。她比以前微微胖了些,因而看上去健康许多,两颊是健康而温柔的红晕,衬得她更是可爱。

他不记得她从什么时候摆脱掉了那股带些病恹恹的疲态。他确实太不在乎她了,他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她。

孟莉莉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起来,她脸轻微发红,“你在看什么?”

他太关注那个错的人。凌顾宸知道,他每一天都会问祝笛澜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是不是躲在房间里恹恹得不肯吃饭,还是躲在画室里画一幅没人知道是什么的画。

她经常在画完之后把画烧在铁皮桶里。凌顾宸知道她那套心理医生的做派,大概是怕被人看穿她的想法,所以要把画烧掉。

与此相比,虽然他每天都见到孟莉莉,也与她说话,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除了孟莉莉,大概没有女人能忍受这些。她是如此温柔,温柔到似乎可以被人轻易揉捏。

“我不该这么忽略你。”凌顾宸带着微微的抱歉,“你要是怪我,或许我会早点意识到这个问题。”

孟莉莉感动心脏猛跳,他这样的温柔虽然不多,却是她最沉溺的沼泽。“我怎么会怪你。我只会怪我自己,我什么都帮不了你。我没法让你少些担忧,甚至不知道怎么能让你真正开心……”

“你什么都不用做,”凌顾宸轻轻抱住她,“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轻松,这样就够了。”

这久违的温柔与真情让孟莉莉快要掉眼泪,“顾宸,其实我真的以为……以为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对我不过……不过是觉得对不起我,想要补偿我。可我那么爱你,我都不用计较你对我的感觉,我只要能留在你身边……”

“是我的错。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会好好对你。”

孟莉莉穿了件紫罗兰色的礼裙,用一块羊毛披肩遮住手臂。凌顾宸依旧担心她冷,便轻柔地把她环在怀里。两人站在车道前等着保镖开车过来。

孟莉莉甜蜜蜜地把头靠在他肩上,两人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一直说着话。

祝笛澜在窗前的阴影里站着。楼下那夜色中的温柔一幕映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平添了数分不真实的情真意切。他们的车子驶离别墅。

她盯着那片空地,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了,她只听到自己心里如同一个没有回音的空谷,只有呼啸的风声肆虐。

她再怎么伤心难过都已经是次要的事了。

她回过身,穿了件黑色的羊毛大衣,大衣一直盖到脚踝。羊毛围巾盖住头发,在脖子上绕了一圈,随意披在肩膀上。她拿起窗边那个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小箱。

她的高跟鞋踏在地上,在空旷的车库里显得恐怖悠荡。

她在车库随意拿了辆宝马车钥匙,正准备打开车门,就感到身后有人靠近。她微微侧身,看了他一眼,“那你开车。”

罗安接过车钥匙,没有说话。

祝笛澜正想绕过车头,又被拉住。她流露出轻微的不满,但是没有反抗。她背对着他,手扶着车前盖。

罗安搜了她的大衣口袋,又从腰开始一直拍到她的脚踝,确认她身上以及那个箱子里都没有枪械,才放手。

祝笛澜知道跟他发火、多言都是极无必要的事,因而由着他搜完身,最后才坐进副驾。

她计划一个人做这件事,但她也知道凌顾宸不会同意。因此罗安的出现实在让她毫不惊讶。

车沿着高速公路朝郊外驶去,他们要去与临县划界的那座山。祝笛澜一直看着窗外,路上的灯光越来越少,渐渐得,目之所及,只剩了清冷的月光。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问他,“那天是你去做的,对吗?”

罗安没回答,但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微微蹙眉,“你没让那个女孩受苦吧?”

罗安漠不关心的冷漠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没有。”

祝笛澜舒了口气。陈兆娥死前没有被折磨大概是她唯一的一点精神安慰了。

盘山公路上没有路灯,越往山林深林深处行驶,越觉得这世界只剩月朗星疏。罗安驶离盘山公路,开进没有路的枯树林里。这半山已满是冬日的萧索。

其实连盘山公路上都完全看不见车影,但小心行事是他们的准则。

gps地图在这没有路的林间也已失效,罗安照着指南针慢慢朝西北边开去,在不开阔的丛林带,他们看见一辆灰色轿车停在期间。轿车虽不起眼,但在这个位置便有些醒目了。

车甫一停稳,祝笛澜便打开车门朝灰色轿车走去。罗安则谨慎许多,他把手枪握在手里,警觉地观察着四周,慢慢跟在她身后。

祝笛澜不假思索,她俯身敲敲车窗,发现车内空无一人,她拉拉车把手,车也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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