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锦年从他的胸膛间扬起小脸,一本正经的说,“叔叔,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他不解。
“跟我来嘛。”她终于松开他,却又同时牵住他的手,往雪地深处奔走。
“究竟是去哪儿?”一头雾水,更多的是无奈。却被她拉着跑,半步也不能停顿。
“很快就到啦,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很认真很着急的一遍遍的重复,把他拉的更紧,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中山医院的后院很大,穿过亭廊花圃,曲径通幽处,她掀开那一帘枯萎的藤萝花枝,背过身,面朝着他,兴奋的朝身后指点比划着,“叔叔,你看好不好看嘛?”
因为眼镜被她雪球砸废了,眼下风雪实在太大,视野间除了白茫茫一片其余什么都很难窥见。安瑞揉了揉眼,又费力张望了会儿,终于还是迟疑着问道,“你让我看什么?”
“就是那个……唉?”她似乎很不满他的迟钝,回过头准备进一步解释,可是这一回头连她自己也愣住了,“咦?怎么灭了,我明明有弄好防护措施的呀。”
话说完,居然也不再理会他,小跑着就奔上了前,蹲了下去。
“锦年?”他猜不透她准备做什么,上前走了两步。
“你在做什么?”安瑞看着背对着他,正蹲在地上摆弄什么的锦年。
被逮个正着的小人儿猛地站起身,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叔,叔叔……你先到那边去好不好,出了点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他挑眉问道,疑惑于她遮遮掩掩的样子,刚刚明明那么积极,“你身后是什么?”
“等一下再给你看嘛。”她十分为难,“你先不要过来。”
“不好。”干脆地拒绝她,他又向前逼近一步。
“唉,叔叔……”抗议无效,她整个人都被他拎猫咪一样轻松拎起。
视线往下移,他怔住。
“这是什么?”忽然间,喉头梗住,“‘蛋’糕?”
“冰糕。”锦年没精打采的嘟哝着,有些沮丧,“我有插蜡烛的,可是……被风吹熄了,明明找了避风口来着,反正,总之,生日快乐啦。”
说是蛋糕倒是也没错,但按这比例至少也是给大象吃的,差不多有半个人那么高,三层。甚至还细心的刻了花纹,只是同可怜的蜡烛一样,被风雪摧残的一塌糊涂。已经看不出什么形状了。
整个人都被一种很微妙的情绪所感染,有感动,可更多的却是……
“谢谢……你的冰糕?”安瑞说,“可是,可是今天并不是我生日啊。你从哪儿打听来的?”
“不是你生日?”锦年似乎也愣住了,“怎会?你的日记本,手机,电脑的密码不都是这个日子,怎么……居然不是你的生日么?”
安瑞的生日一向是个谜,起码在锦年的印象里,从没有见过他过过生日,即使后来问了calvin叔叔,得到的也是含糊其辞的答案。因为轻易知不道,后来有了机会,锦年就常常留意着每一个他上心的日子。这回机缘巧合,总算有了大进展。她几乎笃定了。只是……居然依旧不是的么?
如果不是,她也再想不出,还有哪个日子更配的起这份重视,作为私人所有秘密的密码。
“当然不是。”安瑞本能的接口,“今天是……等等!”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危险的眯起眼,“我的日记本,手机,电脑的密码,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呃,这,这个……”美好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锦年呆住,糟糕了,把这点忘记了,有些尴尬,磕巴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回答,“叔叔你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嘛。”
“细节?”安瑞冷笑,“我的日记,你全看了?”这感觉可真糟。
“没没没有!”她吓得连话也说不连贯了,“你知道我中文不好的,你字又连比划……我真的没看懂的。”
安瑞抿抿唇,没说话。
锦年畏惧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缩了回去,小声,“叔叔,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安瑞叹了口气,“没有,你没错,你很好,回屋吧。”
锦年没有再吭声,低着脑袋,默默跟在他身后。
安瑞拉着她,一直走进病房,身后都依旧寂静,这份宁静让他有点不太习惯,不免开始反思,是否刚刚自己太过刻薄,想了很久,还是回身,蹲在面前,放缓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不要乱想了,算我错,好不好?”
她的表情既像生气,又似委屈,腮帮子鼓鼓。
“我好像真的很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他低头看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只能干巴巴的宽慰,“没有。”
“叔叔你又在安慰我了。”她一扁嘴。
“……”安瑞沉默了下,“这回真没有。”
“我做不好试卷,到现在三门课加一起也考不到一百五。我也有认真在学的。”
“我理解……嗯,那是卷子的问题。”
“还有啊,其实我今晚本来是想堆个雪人的,但是怎么都弄不出来,才堆的雪糕,你没有觉得那个雪糕很奇怪吗?”锦年眼圈越来越红,泫然欲泣。
“……”安瑞很艰难的摇头,“没有。”
“呜,我本来带了一把蜡烛,但是到了地儿才想起来没带打火机,回去拿,又把蜡烛弄丢了,总共就剩下了一根,好不容易点着了,又熄了……”
安瑞叹气,“那又不是你的错。”
“我好不容易知道了你的密码,结果还不是你的生日。”她看上去似乎要哭了。
“那……你究竟是怎么知……”实在是疑惑,可是看见她的表情,安瑞只能暂且压下满腹的不甘,“好,我不问。”
锦年越想越伤心,“叔叔,我要是一直这么笨下去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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