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 / 2）

“爷爷，呵呵，我在那过得很快活，真的，好几个孩子一起长大，有伴，院长奶奶待我们非常的好，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你看我现在长得这么高就知道了，这像营养不良的样子吗？”林靖涵区起了自己的胳膊，一副显摆强壮的肱二头肌的模样，但是那纤细的胳膊真的很没说服力。

林老爷子见林靖涵这样一看就是逗他笑得模样，心中虽然泛酸，但是却如林靖涵所期盼的那样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去擦拭眼角那似乎是笑出来的眼泪。

“爷爷，我真的过的很好，不用担心，也不要愧疚，能够再次与你们重逢，这已经是老天爷对我的厚待了！”林靖涵看着老爷子那竭力装作欢笑的模样，收起了自己的手，挽上林老爷子的手臂，将头放在了林老爷子的肩上，轻声的安慰道，她不想看到爷爷这般强颜欢笑的模样，她，心疼。

“恩，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家宝贝涵涵很厉害，小小年纪就会打理生意了，现在都成了一个小富婆！”林老爷子拍了拍林靖涵的头，温声说道，只是在林靖涵看不见的地方，林老爷子眼中闪过的心疼。

如果不是家里困难，小小年纪的林靖涵何须去与卖玉石，何须去与人谈判合作，这本来就是大人才能做的事，可是林靖涵却在十三岁的时候就能想到如此的多，如果不是生活的压迫，一个孩子岂会如此的早熟？

这个傻孩子，她只想着报喜不报忧，只将好的一面告诉他们，让他们安心，但是，那些喜后面的悲酸又如何隐瞒得了他这个看遍人世沧桑的老人，就连林承业都瞒不过。

林承业和郑慧兰坐在前面，一双耳朵都直直的，一直在听着后面两爷孙的对话，听到林靖涵的话之后，眼中都泛起了泪花，但是都竭尽全力的忍住，不让自己流下泪来，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宝贝闺女希望他们能够开心，而他们，就只需要开心就好。

“爷爷，我现在可是一个大富婆了，爷爷，我可是可以给您养老了！”按照林靖涵的耳力，对于几人的呼吸变化，听得很是清楚，但是她却装作不知，以一副特傲娇的模样拍了拍林老爷子的肩，大有一副“你放心，姐罩着你”的豪爽感。

这一点都不淑女的动作在林家人看来却是如此的爽利可爱，毫不做作，一下子逗笑了几人。

笑过之后，林老爷子板起了一张脸，似乎很不爽的说了句：“什么啊，你爷爷我还年轻着呢，哪需要你养老，现在给我一把枪，我都还能上战场杀敌，我哪里老了！”老人在临老的时候是很讨厌别人说他老的。

“呵呵，是，爷爷您还是老当益壮，英雄未老呢！”林靖涵笑着接林老爷子的话，对于应付老顽童很有心得的林靖涵知道在此时只需要奉承就好，千万不能唱反调。

对于自家宝贝孙女的奉承，林老爷子听后非常的高兴，哈哈大笑，连称林靖涵有眼光，让车上的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到老了，老爷子还开始变得自恋了。

被这样一闹腾，之前伤感的的气氛荡然无存，在一片欢乐的气息中，几人终于回到了林家。

车子越过红墙，没多远就到了林家老宅。

林家老宅是林老爷子封帅之后的官邸，标准的四合老院，大门庭，朱红色的大门，门口还立着石狮子的那种，威武不凡，匾额上大大的两个字，林宅，将这豪迈的气息体现得淋漓尽致。

大门处早已经有人在等待，见到车子到来之后，麻溜的跑了过来，待车子挺稳，就利索的打开了车门，恭敬的将林老爷子迎了出来，在看到接着出来的林靖涵，来人一下子愣住了，有些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一个女孩儿跟着回来了，并且还是和老将军坐在一起的？这个女孩儿是谁？

虽然有疑问，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警卫员，他紧守自己的职责，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只是身子隐隐侧着，将林靖涵与林老爷子之间的距离隔开一些。

“阿七，不用如此。”林承业一下车就看到了这画面，忙对着那警卫员说道。

“少将军！”阿七对着林承业敬了一个军礼，大声的称呼道，眼中全是崇拜和钦佩，但是却依旧没有放下防备。

林承业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孩子就是太较真了，当初他挑选他作为自己父亲的警卫员就是看重他这一点，能够严谨的完成自己的工作，一丝不苟，并且当初自己下达的命令是只听从老爷子的命令，这小子果然就真的，对他恭敬有加，但是却只听从老爷子的使唤，让他有些挫败的同时偏偏又觉得骄傲自豪，这可是他调教出来的兵。

“好了，阿七，不用担心。”林老爷子今天特别喜欢看自己儿子吃瘪，所以特意的等上了那么一分钟，果然，看到了自己儿子的挫败样。

阿七闻言这才放下了戒备，微微退后了一步，站在了林老爷子的身后，犹如一杆标枪，笔直挺立。

“涵涵，这是我的警卫员，叫阿七，阿七，这是我的宝贝孙女，林家的大小姐，我的宝贝涵涵，林靖涵，你以后见到她可要将她当做我一般尊重，知道吗？”林老爷子牵起林靖涵的手，对着身后的阿七说道。

阿七那一直没有什么波动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惊诧之色，老将军的孙女？林家的大小姐？

“你好，我是林靖涵，谢谢你如此照顾我爷爷。”林靖涵对着阿七微微一笑，那犹如莲花一般清淡而妖娆的微笑让阿七一下子涨红了脸，林靖涵的形象在阿七的心里从此定格成了仙女，出淤泥而不染的仙子。

“你、你好，照顾老将军是我作为警卫员的职责！”阿七挺直了胸膛，高声说道，如果不是脸色太红，还是很有气势的，只是加上这绯红的面色，这情景就······

打了招呼，林老爷子牵着林靖涵走进了那历史韵味十足的林家老宅中，阿七亦步亦趋的跟在林老爷子的身后，脸色已经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只是在行进路程中，时不时的瞄林靖涵一眼，而后又迅速回眼，那模样好笑得紧。

这个阿七真是好玩儿，古板而严谨的个性，谨遵命令，明明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却偏偏压制住自己的性子，恪守一份职责，连好奇心都需要克制。

一路走来，四合院宅子精致而古朴，散发出一股陈年历史的味道，韵味十足，一边走，老爷子就一边的给林靖涵介绍着，这里这里是谁的屋子，她曾经在这儿做了什么什么，那里又是什么名字，她又曾经在那如何玩耍，所有的地方，老爷子总能说出小时候林靖涵在那曾经做过什么，那点点滴滴的记忆，如此的鲜明，就像林靖涵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

十五年的时间，林老爷子都是在这些记忆中过活，虽然见到这些地点会触景伤情，但是，却还是忍不住一一的走过一遍又一遍，只为寻找当时林靖涵所留下的印记，每一次老爷子走过这些地方，神色都是深沉，深深的伤感和愧疚。

阿七只知道老将军每天都会到这些地方转悠，每一次都神色悲痛，但是却日复一日的来此，或者摸摸什么物件，或者坐坐，明明那么的悲伤，却又不舍弃，他不懂，既然那么的惹伤心，为什么还要专门来此，徒增伤悲。

现在，他懂了，原来，老将军一直都在以这种方式纪念着这位才见面的大小姐，一直用这种方式来承担自己的思念。

林承业和郑慧兰都是满面的肃容，郑慧兰泪眼婆娑，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老爷子会这样将林靖涵小时候的一点一滴都刻画在脑子里，以那种悲伤的方式，他们俩都不敢，或者是怯懦进入那些曾经承载着林靖涵小时候欢乐的地方，他们怕他们撑不住，会崩溃掉，特别是郑慧兰。

除了除夕那一天，一家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郑慧兰才会犹如魔怔一般的去寻找那些曾经表面林靖涵存在的物事。

林靖涵静静的听着林老爷子讲述着她小时候的趣事，非常的认真，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她知道，如果说之前的这些是林老爷子痛苦的记忆，那么，她现在回来了，这些记忆就会变成甜美的记忆，她要一直笑着，与一直爱着她的家人们，回忆曾经属于他们的记忆。

路过院子，林靖涵看到了一架秋千，高高的架子，麻绳上有着绿色的藤蔓点缀着，那些藤蔓是生长在一旁的院墙边，被人引在了架子上，然后绕上了绳子，结实的木板上一尘不染，一看就是被人打理得很好的样子。

“这是爸爸亲自给宝贝做的秋千，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在这儿了，让爸爸给你推着，一直说自己要做个快乐的小鸟，飞上天去，呵呵！”到这，林承业接过了老爷子的话，轻声说道，最后想到当时林靖涵那可爱的模样，竟然笑出了声。

看着林承业脸上那缅怀一般的笑容，林靖涵心中一痛，她的亲人啊，真的真的好爱她啊，为了她，承受了如此多的悲伤，而她，现在回来了，她只希望他们能够远离悲伤，永远快乐幸福！

林靖涵迈步上前，在几人诧异的眼神中，坐上了秋千，这架秋千林承业每年都在换，想象着长大的后的宝贝闺女，林承业每年都会将秋千板给增大一些，每一年的麻绳他都要重新更换，保证秋千的安全，就好像随时都准备着秋千的主人回来一样，所以林靖涵一下子坐上秋千，丝毫没有觉得狭窄，秋千板宽度合适，就像量身定做的一般。

双手抓住绳子，感受到绳子上那鲜嫩的藤蔓，呼吸之间都能闻到一股清新的气息，抬起头，琥珀般明亮的眸子在夜色之下显得如此的清澈明亮。

“爸，过来推我！”

林承业出神的看着坐在秋千上，呼唤着他上前的林靖涵，恍惚，与小时候那个可爱的小精灵，抬起精致的小脑袋，依然是那双琥珀般明亮的双眸，笑意盎然，欢快的叫着，“爸爸，过来推我！”

“好，爸爸过来推我家宝贝！”林承业眼中泛红，鼻音重了些，嘴角却是大大的扬起，快步走到林靖涵的身后，一只手护着林靖涵的背，一只手推动着秋千绳。

一摇一晃，慢慢的，秋千的弧度加大，林靖涵的身子起起落落，那翻飞的粉紫色衣裙就像是飞舞的蝴蝶一般，环绕在林靖涵的身边，分外美丽。

“呵呵，爸爸，推高一点，再高一点！”

“哈哈，爷爷，我飞起来了，看，我飞得多高！”

“爸爸，再高点，再高点，妈妈，我看到红墙外面了！”

林靖涵在这一刻就像孩子一般高声的欢叫着，清脆的笑声在夜空下院子中传出很远很远。

而林老爷子，林承业和郑慧兰此时都泪流满面，但是眼中，嘴角都是满满的，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