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1 / 2)
陛下?白渺扯了扯武帝袖子,一脸不愿:我已经穿的很厚了!
嗤,涂修霆抬手捏了捏白渺的肩膀,笑道:就你这小身板,等等再多待会儿便受不住了。
说着,武帝就拉着白渺走到了一侧的亭子里。
这亭子是八角飞鸟亭,被白雪覆盖的青铜鸟翅有几分张扬的美感,深褐色的竹帘倒是挡去了不少亭子外面的风雪。
宫人们很有眼色的开始将随身带着的小暖炉架好,又是烧茶、又是铺垫,不一会儿原本还有些透着凉气的亭子就变得白雾袅袅,往竹帘外散着热量。
等贺闻舟刚到,他便瞧见英明神武却暴虐残酷的成武帝坐在亭子里,怀中似乎还抱着一个裹成纯白的毛团子,时不时有点儿银白的微光从竹帘的缝隙里溢出来,同这冰天雪地有种淡淡的融合感。
参加陛下。
进来吧。
贺闻舟一愣,撩开帘子抬脚走到了里面。
离得近了,他才发觉那不是什么毛团子,而是一个被裹在纯白毛裘中的白发少年。
如仙似妖,一眼望着便忍不住失神,直到贺闻舟感受到了周遭那属于武帝的隐隐压力,才堪堪移开目光。
白发之人虽然少见,但贺闻舟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除了一开始的惊异便收敛了情绪之余的惊艳,不过这般的银白色泽以及那容颜,全然不似魔魅,反而飘飘欲仙,却杂糅了媚意。
涂修霆不悦贺闻舟盯着白渺出神的同时又有些骄傲瞧,自己的渺渺果然惹人爱,他冷声道:右相求见所为何事?
白渺则是偏头打量这位右相,没了上一次屏风的遮挡,这次倒是看的更加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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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 白渺的未来
贺闻舟曾经是武将,即使现在他成了大胤鼎鼎有名的右相,但也掩盖不了身上的那一股子匪气,肤色小麦,身子硬朗健壮,但五官生的不错,有些阳光健气但也有着为官之人的狡黠。
此刻站在武帝的不远处,眉眼微微垂着,站姿挺拔有力,似棵小白杨一般精神。
回陛下!贺闻舟的声音也充满了男人味儿,比起武帝的喑哑磁性,更是多了一种鲜活劲儿,臣也是受人所托。
顿了顿,贺闻舟看到了武帝眼里继续的意思,便道:今个儿工部尚书裘闻之裘大人向臣递了帖子,说有一事相求,臣向来不是结党营私之人,故而立马赶往皇宫,想要告知陛下。
不知道为什么,白渺再贺闻舟的身上隐约感受到了逗逼的气息,可是再偷偷瞄一眼那人认真的神色,白渺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呵,难道不是因为被裘闻之的酒收买了?涂修霆冷笑。
这事倒不是什么魇龙卫监视以后告诉武帝的,而是武帝猜到的。怎么说他为皇至今,对于自己手下的臣子不说了解的透彻,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而贺闻舟和裘闻之无疑是整个朝堂上最好懂的两个人。
贺闻舟没旁的爱好,就是喜酒,当初跟着武帝也是为了报仇,在贵为右相之后除了日常处理公务,便是自个儿在府里研究酒水,当官至今除了左相夙全能吵上几句、工部尚书裘闻之能谈上点儿酿酒的心得,旁的官员几乎是不搭理的;而裘闻之则是个一心搞研究的,不在乎官位、奉例,活了这些年无妻无子,倒是收养了个干儿子,清心寡欲的差不多快成庙里的和尚了。
如今贺闻舟忽然请求入宫,武帝转念一想便知道是裘闻之猜出了流笼与蜂窝石涅出自一人之手,便用好酒同贺闻舟示好,遣着贺闻舟宫里走一遭,打探打探消息。
陛下大智!贺闻舟双手抱拳就是一拜,脸上的笑也微微有些欠扁,是这样的,裘大人对提出那两个想法的人极为好奇,恨不得立马拉到他的工部去做研究,这不便来找我了嘛?
说着,贺闻舟用眼神轻轻瞟了瞟白渺,问道:陛下,可是这位?
贺闻舟记忆很好,之前在御书房看到了那抹银白,以及今日瞧见的这白发少年,已经让他把事情联系到了一块儿。
涂修霆淡淡颔首,虽是不做回答,却给予了贺闻舟答案。
白渺背对着武帝被抱在怀里,自是看不见武帝的点头,只能瞧见自己不远处的右相大人忽然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白渺有些摸不着头脑。
涂修霆抬手抚了抚白渺的长发,道:这是白渺,称唿他小殿下便可。
贺闻舟一愣,小殿下这三个字足足说明了白渺在武帝心里的分量,他立马抱拳,大声道:小殿下!在下贺闻舟。
不愧是武将出生,这一声喊得白渺在武帝的大腿上颤了又颤,睫毛都抖抖索索,显然被惊的不轻。
涂修霆不悦的瞪了贺闻舟一眼,安抚的拍了拍白渺的后背,然后将人放在了地上,细心的为其整着领子,去吧,去玩一会儿,莫要碰雪。
好。白渺软软的点头,又冲着贺闻舟轻轻颔首。心道自己早就不是小孩子了,玩什么玩,这不就是要把自己支开的意思吗?不过即使心里面门儿清,白渺也还是乖巧的任由武帝将毛裘上的兜帽给自己带好,便领着青黛、石安往那树上结着冰霜的地方去了。
见白渺走远了,但又能隐约听到、看到对方的动静,武帝才将视线放在了贺闻舟身上,坐吧。
谢陛下。贺闻舟神色严肃了些,坐在了武帝对面,眼神盯着自己面前的一杯热茶,开口问:陛下待小殿下如何?
涂修霆懒懒的拿着一小圆扇,轻轻的扇着自己面前的茶杯,锐利的眉眼被袅袅的雾气氤氲出了柔光,这样的动作按在武帝的身上本该是有几分可笑的,但他周身冷厉的气势却又叫人不敢言笑。
朕待如何重要吗?
这般臣好知道该如何端正自己的态度。自是该端正如何对白渺的态度,即使小殿下一称谓已经能透出不同,但贺闻舟还是不信冷心冷肺、残忍暴虐的陛下会真的把一个人放在心尖尖里面
就是他们这些跟着陛下走到今日的臣子,恐怕在武帝的心里也占不上三分的地位,但他们却因为武帝的武力和智慧,甘愿臣服。
他,朕自是当宠,乃朕掌心之珍宠。
涂修霆手中动作不停,眼尾的微芒扫过不远处准备拿手接着冰柱玩的白渺,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低声道:果真是个不听话的。
贺闻舟抿了一口茶,不听话便是需要罚了。
既是掌心宠,便舍不得。
涂修霆垂了眼睛,他撒谎了。他也不是舍不得,只是还没到时候,等他能彻彻底底确认白渺只能待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会出手一点一点的规整白渺身上的一些小毛病,让这小家伙乖乖巧巧的;而现在,他怕自己管束的多了,这小家伙会觉得不耐烦,然后生出了逃离的心思
不过今日小家伙又在他的嘱咐之后偷偷玩雪的事,等回到了无极殿还需告诫啰嗦一番。
陛下变了。贺闻舟也看了看那少年的背影,又转而对上水雾之后武帝的眸子依然黑沉沉的,却多了几分暖意。
这般的不同,让贺闻舟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武帝的光景:那是在将近十几年前的宫宴之上,他被嫡兄的一杯酒水泼湿了衣服,不得不去皇宫中的侧殿更衣,却被那早就被收买的宫人带到了假山,看见在等候多时的五皇子涂修霆。
那时的涂修霆冷漠而锋利,像是一把开刃的尖刀,稍不注意就会划伤他人、刺伤自己;那时的贺闻舟母亲已亡,他一直蛰伏在贺府中等待复仇的机会,可惜却被嫡母、嫡兄折磨的险些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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