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3)(2 / 2)
事实上无论怎么看,九班都比原来的班级要好上太多。
岑老师继续问道:平常学习时间紧张吗?
靳珩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只能模棱两可的道:还好。
岑老师见状微微放心,终于表明来意:老师最近想在班上成立一对一的学习互助小组,成绩近的互相帮助,就像你帮程豆豆那样,六个人为一个小单位。
教室里的空调冷气发出轻微的响声,驱散了外间闷人的暑热。
岑老师见有些学生已经三三两两的回来了,继续道:老师想把班上除了你之外的、成绩排前五名的学生组成一个小组,然后由你担任小组长,负责关注他们的学习情况老师知道最近时间很紧张,如果你实在忙不过来,也可以告诉我。
成绩虽然分高低不齐的档次,但有些人如果拉一把,就是专科和本科的区别,岑老师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班上有些坐在教室休息的学生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一边喝水,一边悄悄竖起了耳朵,想知道靳珩会怎么回答。
靳珩还是那副安安静静的样子,点头答应了:好。
其实只要不涉及到底线,靳珩是个相当好说话的人。大概是心境转变的原因,有时候他会觉得帮帮九班的半大学生也没什么,毕竟有些路只能走一次。
而高考也只有一次。
岑老师听见他的回答,面上一喜,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告诉老师。
上课铃响后,岑老师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分配学习小组名单了。学生坐在底下,见她不讲课,不由得好奇的交头接耳。
岑老师不是说讲卷子吗,怎么还没动静。
嘘,我刚才看见岑老师找靳珩了,让他帮我们拉成绩,现在正在分学习小组名单呢。
靳珩答应了?
答应了,我看见他点头的。
周遭响起轻微的哗然声。
别看靳珩已经转过来一个多月了,但其实不怎么说话,都是邹凯那几个人带着他玩,理所当然也就留下了一个不近人情的高冷形象。
靳珩之前帮程豆豆学习已经有些跌破众人眼镜,没想到还答应帮他们成立学习小组。说句实话,在高三这个档口,时间就是金钱,亲兄弟都未必能这么帮忙。
九班学生看着靳珩一惯安静的背影,心情多多少少有些复杂。
岑老师很快就把学习小组的名单分出来了,并在班上通知了这个消息:以后靳珩同学就是一组的学习组长,别的小组同学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在他闲暇时间讨论交流。对分配有什么问题的,可以下课再找老师。
名单一出,有喜有忧,喜的是一组组员,忧的是程豆豆。
原本只是他一个人的师父,现在要被五个人瓜分,那心情堪称欲哭无泪。
程豆豆他爸是弄房地产项目的,家里不缺钱,就是缺个光耀门楣的读书人。上次小月考,因为程豆豆的成绩进步,他家里人还专门在大酒店摆了好几桌庆祝,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办升学宴。
程父不明所以,特意拎着一堆高级补品想要感谢老师,不过这年头老师作风抓的严,东西压根也送不出去。
放学的时候,程豆豆几经思虑,支支吾吾看向了靳珩:那个,你平常周末的时候都忙吗?
学校虽然补课,但好歹每个周末给了两天休,不至于太惨无人道。
靳珩正在收拾书包,闻言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周末的时候靳珩通常没什么事,要么躺家里睡觉,要么帮颜娜补课,再就是和闻炎四处闲逛,回去滚滚床单,一天就过去了。
程豆豆脸憋的通红,后头皮都快挠秃了才结结巴巴的道:那个就是你能不能当我的补习老师啊我爸给我请的老师感觉没有你灵活就辞退了,以后你每个周末帮我补课,我按小时给你算工资行吗?现在外面的家教老师收费不菲,几个小时的课可以抵别人好几天工资,普通一点的也能维持生活基本收入了。靳珩虽然成绩好,但仅限老师知道水平,如果出去当家教,没有哪个家长敢聘用。
靳珩动作顿了顿:你父母知道吗?
程豆豆用力点头:知知道,我和他们说了这次成绩考那么好都都是你教的
他不知道靳珩缺钱,怕对方不同意,紧张得汗都冒出来了。
靳珩却答应得很爽快:可以,我周六周日都有时间,你想一天补几个小时?
这下傻眼的换成了程豆豆:啊?
靳珩:那就先四个小时,不够的话再加。
窗外云霞漫天,操场上有三三两两的男生在打球,追逐打闹,不肯离校。
靳珩背着书包下楼,把不慎飞到脚边的球扔回去,晚风吹起他的衣角,流逝而过的时候也象征着他们少年时期结束的倒计时。
也许这才是正常的高中生活。
学习,打球,操场,枝叶繁茂的夏天,喧哗吵闹的教室。而不是无休止的欺凌和恐惧。
闻炎今天有点事,赶不及来六中门口接送,和靳珩订好了在附近的一家烧烤摊碰面,颇有些请客做东的意思。
靳珩见路不远,就没有挤公交,而是跟着手机导航走,结果没走两步,就敏锐发现身后似乎有谁在跟着自己,眯了眯眼,关掉手机。
靳珩站在路中间回头,不期然看见一个模样沧桑的男子亦步亦趋跟着自己,像做贼一样,赫然是靳长青。
呼
靳珩忽然意味不明的低叹了口气。有时候不是他不肯放下,只是每每在他快要抽身离去的时候,总会有人攥住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令人厌烦得,想要用刀砍断。
靳珩静默几秒,短暂压制住了内心许久未曾翻涌的杀意。他朝着靳长青走过去,面无表情,让人难窥喜怒,最后在距离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靳珩睨着靳长青瘦削不少的脸颊,心中无动于衷,似笑非笑的问道:跟了我好几天,有事?
靳长青这段时间为了躲高利贷,如过街老鼠一般四处逃窜。饱一顿饥一顿,胡子拉碴,和乞丐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他听见靳珩的话,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想要伸手去拉他:阿珩,爸爸爸爸知道错了那天不该打你的,你有没有钱,借我吃顿饭,两百,一百,五十也行!
靳珩嗅到他身上几天没洗澡的汗味,后退避开,眉眼除了凉薄,剩下的就只有冷笑,轻言细语的反问道:爸,你都没钱,我怎么会有钱呢?
靳长青不信,他跟踪好几天了,靳珩身边一直有一个眉眼狠戾的少年跟随,所以不敢上前。今天靳珩好不容易落单,他怎么都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你没钱,你怎么上的学,又怎么吃的饭?难不成喝西北风吗?
人被逼至穷途末路,已然癫狂,与疯狗无异。
靳珩原本想做些什么,但见靳长青恶臭丑陋,又陡然失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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