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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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们走到了厅堂外面,厅堂的镂空木门上,微微散发着红光,那是曼叔提进厅堂里的红灯笼发出来的。而在厅堂面前,我们隐隐约约能看到有很多身影躺在地上,横七竖八地,那全是被我们干掉的人。

一叔没有绕道,而是直接踏着尸体走了过去。他推开门,厅堂里,也弥漫着血腥味,地上的尸体也有好几具,仔细一看,竟然还有人没有死透,但是一叔拿着手上的枪,补了两颗子弹。这让我,感到寒心,我不满的情绪,显然被一叔观察出来了。

他走到木台前,把黑布小心翼翼地扯了下来,这才开口:“这些人,打扰了这里的平静,死千遍,死万遍,都没有办法赎罪。”一叔盯着木台上的牌位,他还低头,轻轻往木台上吹了几下,好像要将上面的尘灰全部吹走。

但事实上,上面根本就没有任何尘灰。这地方太潮湿,尘灰不容易累积下来,我也观察过,木台上很干净,或许,一叔每天都会到这里面来打扫。不管一叔对别人再怎么冷酷,但是对牌位上的这些人,一叔却是真心的。

我能看出来。我也走到了木台前面,曼叔说,一叔并不是八人中的任何一个,除了杜磊的父亲周凌的照片,我没有见过,其他人,我都已经知道了他们长什么样子,是什么身份。为了确认,我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周凌?”

一叔转过头来:“不是。看来,殷缈跟你说了很多事情。”

我没有否认:“曼叔是和我说了很多,但是我真正想要知道的,他不肯跟我说。”

一叔:“你想知道什么?是为什么我一直不让你们调查,还是关于牛皮纸的秘密?”

为什么一叔会百般阻挠我调查下去,我已经找到了答案。这群老辈,自以为能够保护我们子辈的平安,所以他们把一切都承担了起来,他们宁可自己调查,也不让我们介入。他们只想我们离真相越远越好,好好度日。

但关于牛皮纸的秘密,我却不知道。牛皮纸,竟然能够让一叔和警方的高层有谈判的资格,我很想知道,这上面记录的是什么。但是,我并没有问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时机还不到,一叔不会说。

我已经有了把控,一叔不肯说出来的,或许在曼叔的人回来之后,他就会说,甚至于,他不会再阻止我们调查。因为,他将会知道,因为他们的自以为是,给我们这群子辈,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曼叔也让我不要查,他的念头,和一叔是一样的。让我不要查的,还有四叔和七叔,但是这两个人的心思,不一样。四叔让我不要查,或许是为了遮掩自己和幕后黑手同谋的事实,而七叔,则是想让我带着沈诺离开,不会因父辈的仇怨,使得我们不可能走到一起。

我指着上面的黑白线,问:“这条黑白线,是你画的吗?”

曼叔也告诉过我,局中人,没有办法定义白与黑,也没有资格评判白与黑。一叔,或许也是局中人,但他却是大局中人,而不是八人之一。这个地方,是青联会的,是一叔的,能画黑白线的,也只有他了。

果然,一叔没有否认。

“任何地方,都有黑白之分。这八个人,生前都活在黑与白的交界处,有的人,一辈子都活在自认为白的那边,也有的人,跨越了黑白之线,明知黑而不肯止步。而在警方的眼里,这八个人,全身上下,连心都是黑的。”一叔回答。

“画这黑白线,有什么意义吗,他们在一个一个地死去。”我问。

一叔:“不管生前做过什么,死了就都一样了。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后世的评价。这八个人,注定不可能被公之于众,能评价他的,或许只有我了,我能做的,除了保证还没死的人活下去,直到老死,保护他们的子辈平安生活,也只有画上黑白线了。”

黑白之线的意义,就在于此。

“难道你认为,李毅然也应该在白的这一边吗?”我问。

一叔:“李毅然,在你还在上警校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红衣,不能是李毅然,也不应该是李毅然。这牌位,是李毅然的牌位,不是红衣的牌位。”

“你没有办法把他们区分开来,因为,他们就是一个人。”我的语气里带着苦涩:“如果你能区分开来,当初你抓到红衣的时候,就不会放他走。如果你能区分开来,几年前,李毅然死的时候,牌位就应该立起来了,而不是在红衣死后,给他立个新的牌位。”

“那一年,我接到了你母亲的电话。”一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还是那个冬天,我从警校匆匆地赶回g市的老家,可是,我却没有看到父亲的尸体,只听母亲说,父亲已经被火化了。其实,早在我去g市之前,一叔就已经赶到了g市,因为,父亲不见了。

母亲说,那些时日里,父亲的精神突然越发地不正常起来,甚至好几次,父亲都差点拿刀杀了母亲。母亲带父亲去医院检查过,但是医院却找不出原因。母亲想要带父亲去更大的医院检查,但她却不敢轻易带父亲离开g市。

所以,母亲只能找青联会帮忙。上向低弟。

可是,当一叔带人赶到的时候,父亲已经走了。母亲只记得,那天,她被人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父亲已经不见了。

第807章 前因后果

那是个冬天的夜晚,一叔赶到我家里的时候,只看到躺在地上的母亲,还有满屋的狼藉,桌子,椅子全部被打翻在地上了。屋里。还有不少血迹,很多诸如长刀之类的武器,就掉落在地上。一叔赶到之后,马上在屋里寻找起父亲的身影,没有找到,他又派人在g市寻找起来。

一叔见到母亲昏倒,非常紧张,但最终,他还是把母亲叫醒了。他这才知道,母亲只是被打晕了。母亲醒来之后,哭着求一叔一定要找到父亲。一叔问了原因,母亲只说。父亲正在发着高烧。

父亲好不容易在床上睡着,可是,房子的大门就被踢开了。进来的人,每个人都蒙着脸,进来之后,他们直接奔着床上的父亲去了。那段时间。父亲已经接近癫狂状态了。时常神志不清,母亲一直等着一叔到g市,带父亲离开g市,去大医院检查。

可是,一叔还是去晚了。那个冬夜,发着高烧的父亲从床上翻下来,和那些人打斗在了一起,父亲的身体虚弱,根本就难以招架,母亲想要喊人。可是,她在还没出声的时候,就被打晕了过去。

母亲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一叔。屋里的狼藉,都是父亲和那些人打斗留下的痕迹。一个晚上过去了,一叔派了非常多人在g市进行大规模地寻找,甚至于,他的行动,还惊动了警方的高层。

连续两天,一叔的人都没能在g市找到人。就在第三天。维忠带着人,亲自赶到了g市。警方高层以为八人和青联会,又要有什么行动,非常紧张。维忠见到一叔之后,喝令他停止行动,但是,一叔当时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只想找到父亲。

双方,差点打斗了起来。就那样,双方僵持了很多天,一叔的人把整个g市都翻遍了,可是依旧没有找到人。最终,为了防止事态失控,一叔让所有人,停止了寻找,他明白,父亲一定已经被带出g市了。

全国这么大,茫茫人海,想要找到父亲,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情。一叔做了让步之后,维忠也稍有让步。维忠带人撤离了,母亲问一叔要怎么办,一叔仔细想过之后,让母亲把这件事隐瞒下来。

也是从那一次,一叔才终于知道,有一个介于警方和青联会及八人的势力,居心叵测。父亲被带走,绝对不简单,但是一叔并没有放弃。父亲只是被带走,而不是被杀掉,他觉得,或许对方想要利用父亲做一些事情。

只要不死,利用青联会的势力,总会找到的。但是,一旦我在假期返家,母亲难以向我交待。那一辈的人,早就统一了口径,他们绝对不容许子辈知道一切。当时,我在警校虽是学生,但已经小有名气。

一叔和母亲也知道我的性格,如果我知道父亲被人掳走,一定会大动干戈,追查到底。到那个时候,很多事情想要隐瞒都瞒不住,于是,那年冬天,远在b市的我,接到了母亲伤心欲绝的电话:父亲死了。

我赶回g市,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父亲根本就没有死,所以母亲自然没有办法找一具父亲的尸体来,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见到父亲的尸体,只看到了一个骨灰盒。所有的人,都被欺骗了,包括街坊邻居。

父亲被掳走的那天晚上,动静很大,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出来查看。因为,大家都知道,那几天父亲的行为有些怪异,时常会在夜里打砸家里的东西。所有人都以为,那天晚上的动静,也是父亲神志不清时候打砸东西发出来的。

没有人会想到,父亲是假死。正常人,都不会拿自己丈夫的生死开玩笑,而且,母亲当时还表现得那么伤心欲绝,所以,就连我都被骗了。在不了解这场局的情况下,我绝对不会想到,父亲原来没有死。而这一切,竟然都是一叔给母亲出的主意。

一叔答应母亲,一定会不放弃地寻找父亲,直到找到为止。我回到家里的时候,一叔已经离开了,家里很冷清,有的只是哭声和哀悼声。伤心欲绝之后,我的脑海里想的全是父亲说的话,好不容易,我慢慢走出了阴霾,带着心里的疙瘩,继续拼命地奋斗。

没过多久,我带着母亲离开伤心地,定居在了b市。

一叔提起往事,也长叹了一声。终于,我感觉到了一叔的情绪,在此之前,我觉得一叔的心是冰冻的,不会有任何感情。

“那几年,我一直都在找他。”一叔对我说。

一开始,一叔并没有找到。青联会的势力,也只局限在渝市,警方再怎么妥协,也绝对不容许青联会的势力发展到全国。所以,青联会在除了渝市之外的搜索行动,非常艰难。但最终,还是黄天不负有心人,青联会几次捕捉到了父亲的身影。

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他们还是没有找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找父亲的踪迹,变得越发困难了。但是,一道红色的诡异身影,越来越多地进入了青联会的视线中,一叔觉得有蹊跷,所以又把重点放在了红衣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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