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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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小鼻子的小石头,咯咯笑着拱进母亲怀里,看那亲热腻乎的架势,似乎又想给南姗涂上满脸口水,大庭广众,不宜如此嬉闹,南姗忙又站起身,单手牵着小石头,一一让他认重要的客人,小石头的语言水平比之前又有长进,已能唤出不少词组,因南姗常和小石头聊天,只要南姗叨叨说话,小石头哪怕听不懂,也常常会给回应。

如此一来,南姗指着祝氏,对小石头道:“小石头,你叫大伯母。”小石头从没练过这个词,自然喊不出来,但却很给母亲面子地说了一句外星语,勉强蒙混过关。

简单的见过一些人后,云芳便将小石头抱到宽大的抓周桌上,指着桌上摆着的一应物件,柔声温语道:“小公子喜欢哪个,就拿哪个玩儿……”

小石头别的字可能听不懂,但‘玩’这个字很耳熟能详,他那话唠麻麻整日这个玩那个玩的,小石头顺着云芳的手指看去,伸手便拿起一柄小木剑,还挺有模有样地想拔剑出鞘一番——石头爹常拔剑作武,石头娘常抱着小石头当观众,因冬日天寒,为把小石头绊在屋里,夫妻俩轮番上阵卖宝。

用来抓周的木剑做工精致,却并无剑鞘,南姗上前去夺儿子手里的木剑,笑着道:“小石头,这把木剑没鞘的,来,先给娘。”

小石头玩得很欢,遂拒不撒手,还摇头晃脑地晃着手里的木剑,似乎在佯装和老爹一样的剑客,南姗这会儿可不由着他玩,当下掰了他的手指,给他抢走了木剑,小石头水汪汪着大眼珠子撅起嘴,很不悦的表示‘麻麻,你又抢我的东西’——南姗常从小石头手里抢走不应该他玩的东西,以前是不高兴的大哭,到如今已变成不悦的撅嘴。

南姗只笑眯眯把小石头的脑袋掰向桌面,柔和笑语道:“小石头再随便拿个玩儿……”

小石头看着一桌子的玩具,又伸巴掌去挠那本蓝皮的三字经,挠啊挠啊挠,怎么也挠不到手里,大概是生气了,便拿巴掌用力拍书,南姗只得又出面挽救那本可怜的抓周书。

婴孩抓周,一般抓两次即可,小石头虽抓的洋相百出,却引得宾客笑声不断,丝毫不懂认生的小石头,被母亲抢走看中的蓝皮书后,又很随手地拿起一架小木琴,南姗已准备让人抱小石头离桌了,哪知小石头又拿了个木琴玩,只得再给他拿开,柔声哄道:“小石头今天顽够了,该去睡觉了。”——其实抓周礼抓到啥,这个真的不重要,后天努力才是最关键,萧清淮先生当年抓周,人家硬是啥都没碰。

被母亲又夺走了木琴,气性上来的小石头,随手一捞,又将一把算盘捏到手里,南姗瞪了瞪眼,又顺手拿走小木算盘,小石头顿时低下头,左手拈毛笔,右手持绢花,然后抬起头和母亲瞪眼。

南姗不信邪地再抢毛笔和绢花,小石头鼓着劲儿又扛起一方木砚台,接着和母亲大眼瞪小眼,南姗无语了——儿子,这是你新发明出来的游戏么,娘没教过你这个呃。

☆、第176章 新的一年

常有大人在孩童抓周前,会偷偷让孩子预熟识抓周之物,以便在周岁礼上能博个好彩头,南姗压根没这么干,她本就不信这些,随便抓着个印章,日后就能为官做宰,那也实在太扯了,南姗的意思是顺其自然就好,至于萧清淮,作为一个啥东西都没抓的例子,他更觉无所谓。

可南姗怎么也没想到,儿子的抓周表现,简直让人掉下巴,抓完木剑抓书册,抓完书册抓木琴,抓完木琴抓算盘,抓完算盘抓毛笔和绢花,抓完毛笔和绢花再抓砚台,南姗很无语地思量要不要再抢下来时,小石头捧着木砚台,湿漉漉着大眼珠子看南姗,见母亲忽然不抢他的东西了,居然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似乎在说‘娘,你快抢我的东西,我还没玩够呢’。

南姗通过母子连心心有灵犀的分析,又拿走木砚台,手里空空的小石头,又迅速埋下脑袋,捏起一个胭脂粉盒,然后再抬头看母亲,见母亲又停下抢劫的动作,只很无语的看着他,便软嫩着小奶音催促道:“娘娘娘……”

儿子喂,咱娘俩儿真的要这样一直玩下去嘛……南姗看一眼云芳,道:“姑姑,将小石头抱回去罢。”还是不玩了罢。

云芳俯身去抱小石头,捏着胭脂粉盒的小小人儿,居然生了气地蹬腿,微带了哭腔的大声嚷嚷:“玩玩玩……”云芳顿时微有迟疑地看向南姗:“王妃,你看这……”

南姗仿佛又看到骑到木马上就不肯下来的儿子,石头爹是怎么说的来着——小石头还小,他既然想玩,就让他玩罢。

皇次女升平公主笑道:“五弟妹,看来我这小侄儿还没玩够,便别急着抱他回去了,让我们大家伙也再瞧会新鲜。”

一众女眷纷纷表示附和。

再度欢玩的小石头一忽儿拿尺子,一忽儿握勺子,一忽儿又捏线团子,近处的拿完了,连滚带爬地又摸远处的,不一会儿功夫,抓周桌上的东西叫他挠了一遍,待最后一块木头花式的糕点被南姗拿走,趴在桌上打了半天转的小石头,瞅着空旷旷的桌子,便拿小巴掌抓脑脑门,模样十分憨态可掬,正面对小石头而坐的贵妇们,纷纷拿手绢掩唇而笑,还有的人在交头接耳。

南姗将沉甸甸的小石头从桌上拉起,柔声哄道:“小石头,已没有东西可以抓了,现在你可以跟云芳姑姑回去睡觉了吧……”

小石头又拱到南姗怀里,咿咿呀呀叫唤个不停,活似一只叽叽喳喳的小喜鹊,直把新春的钟声都招了来。

又是一年春节到。

小石头人生中的第一个新年,因那时还没有两个月大,故而基本都是吃吃睡睡过去的,到人生中的第二个新年时,已过一周岁的他,听着外头轰隆隆的炮竹声,兴奋的直手舞足蹈,数次迈着小短腿,想溜达出温暖的屋子,又每次都被他休假在家的亲爹捞了回来。

皇家十分重视子嗣后辈,像小石头这号年岁颇小的孩童,每逢宫中举办节庆宴饮,一律是不必带到宫中的,除非皇宫中的某位boss特意开口吩咐。

自打小石头办过周岁礼后,人们争相传诵说,小石头与石头爹走的性子路线,简直是南极和北极的两个极端,一个超级安静,一个相当爱闹,京城人士浮想联翩的本领绝不是盖的,大家又很顺便的将小石头和小草根作对比,一个静若处子,一个动若脱兔。

如此这般风言阔散,南姗每次再到皇宫请安,钱皇后的神色都和善不起来,据南姗听来的小报告,太子的独子萧明昊小盆友,依旧沉默安静的像个大家闺秀,不爱翻爬滚玩,不爱大呼小叫,性子活似萧清淮小时候的翻版,另外,钱皇后新送给儿子的六个女人,儿子也通通播洒了雨露,几个月过去了,却还没有一个人传出好消息,钱皇后表示很焦心。

太子的姬妾里没有人传出喜讯,倒是睿王妃的三儿媳穆氏,也就是萧清凌夏天刚娶进门的正妻,她已身怀有孕,另外,柔嘉长公主的女儿刘玉燕,她在腊月中旬时,也被诊出了喜脉,四皇子萧清裕府里也又有姬妾怀了孕(钱皇后知晓此事后尤其窝火),别的人暂时还没听说有动静。

这是南姗的第三回皇宫贺岁,掰指一算,她与萧清淮已成婚两个年头了。

去岁时,钱皇后还曾教诲南姗要贤惠大度,到了今岁,她却反倒没再提起此事,作为最有资格教育南姗的女士,钱皇后不拿此事说教,南姗也乐的耳根清净,参加完宴会回去时,南姗故作不解地问萧清淮:“皇后为什么不教诲我了呢。”

萧清淮神色慵懒地歪在一方软枕上,伸手抚玩南姗耳垂上的赤金流苏耳环,轻轻笑道:“若我也和四哥一般,鼓着劲的生儿子,皇后不知得多怄多少气呢。”

若是萧清斌无子嗣之忧,他的太子地位其实蛮稳固的,偏偏老天爷很爱捉弄他,他身为皇帝老爷的嫡长子,到了现在,还没下头几个弟弟儿子多,二王爷萧清远的嫡长子再过两年,差不多都能拜堂成亲了,可太子唯一的嫡子却还是个黄口小儿,脑子还疑似不太正常。

长此以往下去,储君之位或许真要换人了,皇帝老爷今年就要五十岁了,他不可能一直无期限的耐心等下去……遥想当年,南姗初见皇帝萧元德时,他正值盛年,形容清俊,温雅如风,身边还带着一只呆呆萌萌的小五皇子,时光悠悠一晃,已是十五年。

南姗靠在萧清淮肩头,低声问他:“王爷下头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萧清淮揽着南姗的腰身,温声低语道:“只要是你给我生的孩儿,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都会视为掌中之宝。”

新年头一天的头一晚,南姗与萧清淮在和谐滋润中度过,和谐完毕之后,萧清淮还把小石头搬了过来,美名其曰,过年就该阖家团圆,咱们一家三口一起睡个新年罢。

次日,睡醒在爹妈中间的小石头盆友,表现得十分嗨皮喜乐,一忽儿滚到亲爹身上,与漂亮爹爹大眼瞪小眼,一忽儿又滚到麻麻怀里,抱着麻麻又亲又啃,滚来滚去的小石头,欢闹得咯咯直笑。

因今日是大年初二,南姗例行要回娘家拜年,作为世人眼中的恩爱夫妻,萧清淮自然会随身陪同,可今年的小石头盆友,不比去岁时懵懵无知,爹妈要撇下他一块出门时,郁闷得小盆友直搂亲爹的大腿。

搁在寻常人家,过年期间将小外孙带回外祖家份属平常,搁到皇家这头,便不那么平常,昨日进宫去给皇帝老爷拜岁,小石头尚还不用被带出门,更何况路程更远的南家。

南姗毫不留情掰了儿子的手,让石头爹先到外头等着,然后将小石头交给云芳和乳母陪着玩儿,自己陪玩一会儿后,瞅了个空闲,便脚底抹油似溜了。

到了南家,小南果瞪大眼睛直找小外甥,呜呜,小外甥都一岁多了,他这个做小舅舅的,只听家里人说小外甥如何可爱如何好玩如何敢揪老爹的胡子,自己却还从未看过一眼。

在得知小外甥压根没来时,小南果表示很郁卒:“姐姐,我和离哥哥都给小外甥备了压岁钱,他怎么不来呀。”

温氏拉了表情失落的小儿子,笑道:“现在天这么冷,果儿忍心你小石头外甥被冻着么,你和你离哥哥要给小外甥的压岁钱,让你姐姐带回去就是了。”

被外孙子狠狠拽过胡子的南瑾,瞅了一眼渴望见小外甥的小儿子,抚着长长的胡须道:“等开了春,天暖和了,你娘再去看小石头的时候,你和你离哥哥也一块跟着去罢。”

南果和南离不由喜笑颜开,连声对老爹表示感谢——姐姐儿子的周岁礼,老爹发话不让他俩去,理由是,咱家去的人已够多了,你们俩个小的,还是在家好好背书罢,老爹我回来后是要检查的。

南屏大哥哥因为春后就要回京任职,南瑾便不让他一家回来过年了,省得来回折腾疲累,除了南屏一家子,别的兄嫂和侄子侄女,南姗一一都见到了,早备好的香囊也一一送出。

南姗前两次回娘家过年,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这一回,南姗在爹娘处说话时,便没主动再提及去给南老夫人拜年,南瑾似乎也默认的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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