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一旁的宋嬷嬷叹口气,接了茶水递上前去,亦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不过姑娘入宫许久,也该给皇后娘娘请个安,若是得了贵人提携那是最好不过的。”
原本她在后宫算不得主子看重的嬷嬷,又因为曾经往太后宫里传过话,被帝后二人厌恶。好差事自然轮不到她,这次听闻皇上自宫外带回来一个极为特殊的女子,她才抱着一搏的心思花了大半生的积蓄求下前来伺候的差事。
但来是来的,不愁吃喝,却也不是真正的被人看重。别说在主子/宠/冠后宫时,能笑傲后宫了,如今就连去御膳房都要腆着几分笑脸不敢得罪人。
要是再这么下去,只怕自己也得跟着在杨子宫蹉跎余生。既然皇上不来,就该让主子主动去寻了机会。
只要能成功,她就有办法帮着主子得了圣/宠/!
芸娘闻言,眼底划过一丝决绝。若皇上震怒,厌恶了皇后,而她恰好在那个时候温言宽慰,既得了皇上的好感,又帮着皇后解围成全了贤名。那日后,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岂不是都要高看她一眼?
至于贤妃,她却也不在意。左右四位之位上,还空缺着一个贵妃娘娘呢。
皇上看重于她,待她不同。再者,她到底也曾有过救驾的举动,虽然并未成功,可也是一份情谊。当时,皇上看见她时,眉目间的不可思议,还有看到她吓晕之前的焦急嘶吼,定然不是作假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自信起来。扶着圆樟的手进殿内去沐浴更衣,描眉化唇。
白衣长裙,面若白玉,此时的她依旧相信,自己的容貌是最有利的武器。而且相较于那些高门贵族教养出来,刻板规矩的女子,她更懂得男人的心思。
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无趣且大腹便便的女人。所以,无论后宫怎么传言说皇后得/宠/,她都未曾放在心上。
如果皇后真的得/宠/,又岂会容忍她在后宫碍眼?这么久不前来找麻烦,可不就是没那份胆量对上皇上吗。
也不知道到底谁给的她底气,其实傅清月之所以不闻不问,不出手不声张,不过是因为不值得。一个如阿猫阿狗一样的人,她何苦费心?
如果真有一天,贺晟睿想不开要执意封妃,只怕前朝御史们数说祖制的折子就能把他给淹了。
凌霄宫里,慎淑妃跟德妃正对坐品茶,听了宫人的回禀,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子宫那位,当真是有勇气,难不成以为皇后娘娘是个傻的?”德妃放下手中的茶盏,啧啧两声感叹道,“别人不把她当回事儿,她倒是傲上了。”
慎淑妃瞥了一眼水香,让人看赏。这才抿了一口茶,在四溢的茶香中开口:“一会儿本宫少不得去皇后宫里讨一碗饭吃,早些给娘娘打了底儿,省的那起子不长眼的惹了娘娘气闷。”
在消磨掉最后那点对圣/宠/的期望后,慎淑妃已经看明白了后宫局势。而德妃更是从未巴望过皇帝的/宠/爱,她觉得如今这样甚好,不用费心讨好皇上,只管做好自个的事儿,就能在皇后跟前领赏。
要知道,年节时候,自家可是得了皇上亲书的福字。皇后娘娘更是恩赐,抬了母亲的诰命品级,在一众贵妇之中给足了自家面子。
加上娘娘心善,也不猜忌她们掌权,如此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那稍后臣妾让人取了纸牌,一起过去。”
慎淑妃跟德妃相视一笑,接着品茶说着闲话。
说起来,这纸牌还是皇后娘娘闲来无事让人琢磨出来的。前几日,她们也是刚刚摸到了门道,才能侥幸在皇后手下赢上几局。
“今儿定然要赢回一些来,要不然臣妾可就真没赏银给底下人发了呢。”德妃掩嘴笑道,“前儿个,皇后娘娘拿出的那柄鎏金点翠的手柄,臣妾可是眼馋了很久的。”
不必相互猜忌,也无用暗使阴私,真的如姐妹一样凑到一起管理宫务,顺带着打发时间。偶尔打压几个冒头鱼,赏花看景,也算是人生得意之事了。
......
☆、60. 解开心结
忙完政务的贺晟睿,一听说皇后约了慎淑妃几人小聚,当下就换了常服带了吴明德往凤栖宫而去。
今儿他就用子明的法子,先入了凤栖宫再说。正如子明所言,清月一直是个有分寸的人,想必当着外人的面总不会伤了帝王的威严。至于人后,便是伏低做小,那也算是闺中情趣不是?
刚到凤栖宫,就瞧见乌压压的一片跪在地上,而傅清月面色难看怒气正盛呢。看着她脚下被打碎的药碗,就可知她的恼火。
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可没等他脚步停下,就见傅清月胸膛起伏,几欲坠下软座。动作比心思更快,疾风带雨的大步迈到她一侧扶住了人。
不用人提醒,贺晟睿就注意到了地上的芸娘跟她身边的宫女。当下,脸色就黑了。该死的,不是让她好生待在杨子宫吗?如今却来清月面前着眼,当真以为他舍不得杀她?
“皇上......”芸娘期期艾艾的开口,带着委屈跟呜咽,泪珠子盈盈不掉的看向贺晟睿。白皙的脸蛋上,赫然因着鲜红的手指印,让她更加显得楚楚可怜。
一旁的谨玉等人眼中露出忌惮,虽说皇上并未/宠/幸过那个女人,可到底待她是不同的。再瞧皇后娘娘的神色,哪还能受得住帝王斥责?
想到这里,她们就跟着跪下了。
傅清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见不惯贺晟睿看着芸娘。冷哼一声,她起身推开贺晟睿的手,冷声道:“果然是红颜祸水,皇上这般急匆匆的赶来,可是怕您的美人受委屈?”
贺晟睿心神微颤,生怕再添了她的火气,再她身子难受。自然是赶紧上前强硬的把人扶着坐下,又赶紧的让御医上前诊脉。
只可惜,孕妇的脾气绝不是说压制就能压制的。傅清月最初是觉得为冒犯了,有些委屈,如今可就真带了几分蛮不讲理。
“皇后娘娘息怒,民女以为娘娘有了龙裔也不该罔顾圣意,您这般随意的接了贤妃娘娘的禁足令,是将皇上的威信放置何处?”芸娘不知死活,觉得皇上不开口,是因为不知发生了何事。可他至少没有为了皇后责怪自己不是?
就连身怀有孕的皇后,都不能使得陛下责备自己,她的底气自然是更足了。
“而且民女到底是皇上亲自带进宫的人,感念于娘娘的恩德,才想着前来请安,娘娘又何必侮辱了奴婢?竟然要让奴婢同戏子一般为给位娘娘取乐?”
这话说的足够清高,也足够的坚强似是受了天大的侮辱。若是换一个人听,只怕就要怀疑皇后是否是借着权势打压异己了。
毕竟,皇帝看重的女人,不仅不被皇后喜欢,还用尽法子打了脸面。就算以后在宫里待着,又有何面目?
这次,贺晟睿的脸色可不止是阴沉了,简直就要带上风霜冰寒了。尤其是看到傅清月拒绝让御医诊脉时,他更是怒了。
的确,他对芸娘是有些看重,可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她有几分像他的母妃罢了。
从未得到过父母关爱的孩子,无论成长到如何地步,都不免在心底里渴望见到亲人。
当时,初见芸娘时,他是怀念的。接着,看到那张极像母妃的面容邀/宠/时,他只觉得恶心难受,脑子里不住的翻涌着当初母妃在太后宫里被各种肮脏的男人强迫媾和的画面。
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跟清月开口解释,更没法跟她说自己心底的那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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