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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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想要到湖中心的廖峰亭,需要乘坐船只前往。因着他来得甚晚,湖边船坞上的船只已经不多了。

他立在湖边,对侍卫们道:“今天宴会,本官要与太子商议要事,若是没有请柬之人一律拦截,也不准代为传话,叨扰了亭上议事。

在一群攒动的乌纱帽里,那满头银发,头戴金翅珠冠的男子看上去尤为抢眼。

当玄霄公子登上了廖峰亭时,还未及行礼,便听太子哈哈大笑道:“玄霄,你这提议宴请的东道主却来晚了实在是应该加罚三大杯!”

他闻言连忙施礼道:“下官的车夫对此地不熟,一时走错了方向,还望太子责罚!”

太子却晃了晃酒杯懒洋洋道:“等回了京城,定当罚你请客……来,本王替你引见一下,这位便是大楚镇北司马大人褚劲风。

说到这,他又冲着褚劲风说道:“劲风,这位便是工部的才俊,主持这次漠北工事的南宫云大人。”

褚劲风抬起眼来,深邃的眼眸像两道冷光一般上下打量了这南宫云一番。

也难怪太子私下说他一副好皮囊,倒真是唇红齿白的模样。与那沈如柏一样都是斯文书生的模样,哪里有点铮铮铁骨男儿的模样?

当下心内开始鄙薄起李二的品味——个江南小乡的女子,也是没见识过北方的好儿郎,只见了模样整齐的白斩瘦鸡,便荡漾了春心!

心内虽然鄙薄着,可是面上却含而不露,当下便懒洋洋地招呼到:“久闻南宫大人的名姓,今日得见,可真是名不虚传!”

南宫云笑道:“哪里,还是司马大人战功赫赫,普天下谁人不知,下官这厢有礼了。”

宾主落座后,宫宴照样进行。褚劲风听得这些官员之间的恭维之词,心内略略是有些不耐烦的。他半垂着眼皮,打量着四周的宾客,竟意外地发现那下县的苏县令居然也在这酒席之中。虽然在离主席最远的角落中,好歹也算是挤上了亭子,这真是有些出乎褚劲风的意料。

那沈如柏见南宫云来了,便连忙走到他的身旁,低声说道:“启禀大人,明日开赛的事宜都已准备妥当,只是这最终出赛的名单还没有确定下来,不知大人可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南宫云含笑眼望前方,嘴里轻声慢语道:“如柏,我一向都是信任着你,也觉得你是个能分清大局,不会因儿女之情而迷昏头脑之人。我命你在我闭关那一个月把和李若愚的婚约处理稳妥,可是你呢?怎一个贪字了得,竟是想娥皇女英齐揽入怀,最后竟是将那二小姐推入到褚劲风的怀中……”说到这,他慢慢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他,接着说道:“像你这样的人,本官为何还要留你?”

沈如柏听得心中一凛,当初那南宫云的确是传话让他割弃李家的二小姐,可是那时的他执仗着白家对他倚重,想着官场美人两不误,只要他掌握了李家的造船秘技,那太后的新宠南宫云又能奈他如何?可谁想一切尽不如人愿,自己的算盘却被那已经痴傻了的佳人打的七零八碎,现在唯有仅凭着李璇儿默背下来的踏浪舶谱的那个错本才算是在南宫云面前赢得了一次机会。

但他心知南宫云绝不会凭着这个错本就重用于他,必然还有其他的用意。平时他对自己还算温和,不知为何今日突然变了态度,语气冷厉。沈如柏心中琢磨着,嘴上恭谨地说道:“小臣与那李家二小姐也算是青梅竹马,见她变得痴呆,就想着帮衬一把,让她不至于太过艰难。那褚司马突然对李二小姐感兴趣并强娶,却是下官没料到也万分不解的。”

南宫云只是轻轻一笑,没有追究下去。转脸望向他:“那李若愚生得花容月貌,沈大人你心有不舍,也是情有可原。只是现在白家的三小姐对你情根深种,还望沈大人把握良机,莫要错过佳缘。”说完,他端起酒杯,眼帘垂下,微笑着看向对面的褚劲风。

褚劲风是北方的一霸,酒席上敬酒之人不断,司马大人也是饮了不少,偶尔抬眼间,可以看到眼底已经泛出血红色。鬼见愁的名号果然是名不虚传

。南宫云淡淡的扫了一眼旁边的计时水漏,此时天色渐晚,夜幕低垂,再过不久,城中街巷就要空寂无人了。而他安排的人手也是就位,入夜就潜入客栈,掳走沉睡中的玉人。

☆、第 65 章

亭台水榭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景象,

湖畔堤坡却是一副急得要死的惨象。

此时从漠河城一路赶来的司马府是侍卫带着苏秀在湖边急得团团转。苏秀她们看到了小夫人留下的字条,连忙派人查找了城中的驿站还有车行,确认没有像小夫人一样的少女雇佣马车后,便派人一路地搜寻。

可是搜寻了半路也不见小夫人的踪迹,管家那边早就派快马去万州送信。

可是一路赶到了万州城后,却在内城的城门处被拦截了下来,只说是太子身在城中,为了避免闲杂人等涌入城中伺机而乱,要细细地盘查着准备入城的民众,就算手里持着司马府的腰牌也不例外。

那送信来的侍卫没有办法,熬度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进来。而这时在半路搜寻的苏秀等人也到了,便一起进了城中。

可是入了城时,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一路辗转才得知司马被太子邀约去了廖峰亭宴饮。等来这时,有被人拦截下来,生硬地拒绝了他们要求面见司马的请求。

这可如何是好?苏秀急得哭了出来,觉得只有一头扎进那越彩湖里以死谢罪。

跟来的侍卫也是急了,他今日也是跟随小夫人一同上了酒楼的,只因为被那木偶迷惑,便以为小夫人在用饭,竟然放松了警惕,丝毫没有察觉。

现在想来,羞愧得无以复加。他心知自己在这若是再拖延时间,只怕夫人身遭不测,眼看着不能过湖,咬了咬牙,再不管自己是否搅闹了太子的雅兴犯下杀头之罪,当即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寸长的竹管,一把扯掉了捻子后高举在了头顶,只那一瞬间,一颗红火的圆球跃上了高空,然后炸裂开来便成了淡绿色的烟火。

这是漠北军中的应急暗号,若非情势紧急绝不可以在无战事发生时使用。

廖峰亭别的宾客,只当这是太子用助兴的烟火,负责放烟火的下人却是纳闷,这是何人所放?

可是褚劲风看了,眉头一拧,腾地站起身来,匆匆向太子告别之后,坐着小艇过了湖去。

等来到湖边时,一看到跪在地上面如土色的苏秀,褚劲风的心里便是一翻,他的直觉猜到——若愚出事了!

等听了苏秀用颤抖的声音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死死地伏在地上,再不敢去看司马大人狰狞可怖的脸。褚劲风只觉得夜风在自己的耳旁呼呼地作响,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拳头握得咯咯响,然后问道:“小夫人早晨出门前都做了什么?”

苏秀连忙将自己知道的尽是说了出来。

褚劲风又道:“你说有长梯在那酒楼的窗边?”

“是的……”

被司马这么一问,苏秀乱哄哄了一天的脑子也是灵光一闪:对啊!有长梯,便说明是有人在酒楼下接应着小姐啊!

就在这时,褚劲风撩起衣襟,已经转身跳上了小船,甚至连船夫都不用,取了撑船的用的长篙,只那么用力一撑,小船便犹如风助飞弹了过去。等那小船还未靠岸,他便脚尖一点,跃升而起跳到了长亭之上,先大步走到那苏知县的近前,扯起了他的衣领子,然后拽着烂醉如泥的苏知县又飞跃回了小船之上。

待得长亭上的众人回过神来时,那船儿衣襟驶向了对岸去。

酒席上有许多武将,驻扎万州的王将军乃是白家一系的亲信,一向是瞧不上这位军功远在自己之上的司马大人的,当下便冷嘲热讽道:“素来都听说这位褚司马目中无人,今日是领教到了,太子还在主位上坐着呢,他说拉人便将人拉走了,当真是狂妄啊!”

这时有人接话到:“这要是拽走了一位美娇娘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这饮酒引得火起也是要泄一泄的,可是拽走的却是个满脸胡须的老头,司马大人的口儿也忒重了!”

这一番荤话又是引得众人哄堂大笑,那话题便是径直往女人销魂之处一路聊去了。

南宫云含笑不语的听着,只是那笑意并没有达到眼中。直到那郑东走过来低声道:“启禀大人,得手了!”

南宫云的笑意这才慢慢地染入眼中,此时夜幕已深,宴会上的众人酒气已足,色念却尚未填满,太子一向崇尚完了,万州的刺史投其所好,召来的歌舞女妓皆是可卖艺卖身的。拣选了那领舞头等娇花陪着太子入寝后,其他女子也搀扶着各位大人去湖畔的瞻月楼暂时休憩享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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