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2 / 2)
安国公睁开惺忪的双眼,冷笑道:“占大人,你一个管理大王私库的文官哪来的权利决定王孙的事情?”
几位亲近太子昭的国公都朝他瞥去一眼,眼底的凌厉令占少府浑身发凉。
没了王子贤这个靠山,众人要把他拉下位实在太简单了。
“许宗正,你管着王室谱牒,你来说说,这孩子该不该上玉牒?”南晋王问左下方一名头发发白的官员。
那许宗正走出两步,腰杆微弯,大声说:“大王,微臣以为,只要此子身怀王室血脉,那就有上玉牒的资格!”
不少大臣附议,在他们想来,太子昭的子嗣艰难,难得出现一个,就跟天下掉馅饼似的,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部分大臣觉得,那孩子来历不明,并不能证明就是太子太孙,万一混淆了王室血脉,岂不是自取其辱?
一名中立的官员站出来说:“大王,不如滴血验亲,若真是王孙,又是殿下长子,自然该享有王孙资格。”
滴血验亲算是古来鉴定父子关系的唯一方法了,虽然一直都说这方法不靠谱,但大家偏执地认为这方法有用。
处于风暴中心的太子殿下一直没有发表言论,听着朝臣们议论纷纷,只闭着眼睛养神。
“滴血验亲?”南晋王眉头一皱,显然并不太赞同。
倒不是不认同这亲的方法,而是觉得这样的做法有损王室尊严。
若验证出不是王室血脉,太子昭必定成为笑柄,若验证出是,那简直是瞎折腾,同样有损颜面。
安国公冷笑一声,“法子倒是好,若是在平常大家用了也就用了,可那是王孙,殿下的长子,虽然是庶出,但也身份尊贵,若是被人怀疑血脉,岂不是连同太子殿下也颜面无存?”
安国公一语道破了南晋王心里的顾忌,南晋王瞥了太子一眼,见他一副可有可无的模样,心里那个气啊。
你说你如果能和女人生孩子,还娶什么男妻?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在三王子的事情后,南晋王已经歇了压制太子昭的心思,已经确定了他的继承权,想着重培养了。
而想要让太子顺利登基,这子嗣的大问题就必须解决,他甚至已经让王后私下特色人选,很快就打算为太子册立侧妃。
能成为太子侧妃的女子必定是出身高贵的,生出的王孙也享有继承权。
可好端端的竟然凭空冒出一个侍妾,还生下了长子,这可就让南晋王为难了。
一口气憋在胸口,南晋王瞪了无动于衷的太子一眼,含着怒气问:“太子,你觉得呢?”
太子昭扫了大殿上的人一眼,沉声说:“父王,儿臣不知他们争论的理由是什么?儿臣多了个儿子,欣喜若狂,犹如上天恩赐,这难道还有要争论的地方吗?
至于有些人怀疑这孩子的血脉,儿臣又不是傻子,难道会替别的男人养儿子不成?就算儿臣答应,恐怕太子妃也不答应的。”
唐越如果此时在这,肯定要大笑出声了,这太子昭说起谎话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至于他最后的那句话,那就更可笑了,他唐越就是宁愿给别的男人养儿子,也不愿意养太子昭的儿子。
群臣因为太子昭的话集体失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暗忖道:“殿下一定是非常看中这个儿子的,毕竟来的太惊喜了,如果他们再反对,那岂不是和太子殿下作对?”
南晋王点点头:“既然是长子,那就留下吧,不过此子的生母太过卑微,寡人决定,从朝中二品官员以上的千金中给太子挑选几个贤良淑德的侧妃,以保王室血脉的延续。”
太子昭蓦地抬头,然后出声说:“父王,儿臣刚得一子,惊喜之余又深觉愧对太子妃,儿臣成亲尚不足两年,能否再过两年提侧妃之事?”
南晋王眉头紧锁,不怒自威:“子嗣血脉乃国家大事,岂容你儿女情长?”
太子昭深深叹了口气,“太子妃为了这事已经很不开心了,儿臣不想再让他伤心。”
大臣们纷纷腹诽:殿下与太子妃真是情深意重,情意绵绵啊,这样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毕竟一国之君太过儿女情长也不好。
“那寡人稍后传召他进宫,亲自与他谈,若是他亲口答应,太子也就不要再找借口拖延了。”
南晋王敢说出这话,显然已经打定主意要用手段让唐越答应了,在他看来,允许他成为太子妃已经是千古奇谈,如果再因为他影响太子的子嗣,那他这个太子妃,废了也罢。
栎阳候此前一直默不吭声,此时听到南晋王这番话才忍不住开口:“大王,臣就这一棵独苗,若是他在太子府过的不开心,臣恳请太子殿下写下休书一封,允许我儿回家。”
当初太子昭求娶唐越时说的多好听?这还不到两年,竟然就冒出个长子来,还妄想娶侧妃,这是要把他家唐越置于何地?
要不是唐越之前送了信回家让他稍安勿躁,在听到那孩子的消息时,他就想拎着剑冲到太子府去了。
这王族的人果然沾染不得,要是大王一封圣旨下召立侧妃,唐越想抗旨也不成啊。
栎阳候一番话说的硬气,几个与他有间隙的大臣齐声呵斥:“大胆,侯爷这是在威胁王上和太子殿下么?”
南晋王脸色黑了下来,盯着栎阳候沉默不语。
而太子昭则是冲着那几人冷笑:“这是孤当初与栎阳侯的协议,若是在成亲五年内娶侧妃,则放太子妃回栎阳侯府,几位大人就勿要管孤的家事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怎么还有这样的协议,他们可没听说啊。
不仅是他们,就连南晋王也是第一回听说这种事,神色不善地问栎阳侯,“爱卿,可有此事?”
栎阳侯到底没敢在南晋王面前放肆,只是点头回答:“确有此事。”
“为何寡人不知情?”南晋王将枪口转向太子昭,“你当初娶妻时可没说过有这个协议,谁允许你私自做决定的?”
太子昭不显慌张,淡然地开口:“儿臣成亲时年仅十四,就算过了五年也才十九,十九岁成亲的人多的是,儿臣并不觉得有违章法,有违祖制。”
南晋王心里那个气啊,他倒不是气这什么狗屁的五年之约,而是气太子昭没有事先告诉他。
这种自作主张先斩后奏的行为明显是挑战了他的权威,这让他怎能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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