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帕姬用魔导式将它拿了下来,然后递给安默拉。安默拉很意外地发现这本书虽然放得高,但没有一点灰尘,应该是经常使用的。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书脊上的倒十字图章,虽然大小受限,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它的精致程度。它完全由魔法字符构成,这些字符之间相互勾连,密集地堆砌着,最后形成一个融洽的整体。虽然乍一看只是一个简单的倒十字,但细看却能发现很多绝妙的魔法配置。
她翻开书,发现里面是空白的,书页微微泛着黄,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安默拉几乎是把每一页都看了一遍,但是完全没有发现字迹。
“这是斯洛先生的笔记本吧?”帕姬在一旁猜测道,毕竟没有书名的书是很少的,也许这只是一本做得比较精致的空白笔记本。
安默拉有点紧张,她想要用神国探查一下这本书上到底有没有被藏匿的内容,但是一想到斯洛那个“烛火之光”就退缩了。如果这本书上真的有被他藏起来的内容,那么她擅自探查肯定会被发现。这家伙杀人时实在是冷静得有些过头了,安默拉不敢冒险,于是她笑了笑,将书还给了帕姬。
安默拉甚至不敢用神国记下那个倒十字图章的样子,因为反记录的魔导式同样是存在的。
“哦,好像确实是笔记本呢。”帕姬将这本书的封底展示给安默拉看,“这儿,是兰佩斯先生的字迹,不过我对古代魔法语言不熟……我学的是现代魔导体系。”
她不熟没关系,安默拉很熟。
那是一小行烫金字,与边框连在一起,安默拉认真翻查书页的时候反倒没有看见这里。她将那一个个字符连起来,发现书写语法与《圣典》差不多同一时期的。
就在安默拉准备翻译一下这句话的时候,神国温柔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了。
“神爱众生更甚于爱她自己,可悲的是,众生亦如是。”
就是这句话的意思。
神国对这句话的自动反应非常让人意外,安默拉心里感觉斯洛越发诡异。她刚刚已经看过一些时代方面的书籍了,奥兰神圣帝国的魔导师基本上都属于神源体系,他们相信魔法的力量来自神明。而除了神源体系之外,其他体系——比如根源、心源——很少有魔导师会信仰神明。
从神国和门格尔平时的疯话来看,他明显有这方面的信仰,现在看来斯洛也一样。
而斯洛说他们是同僚,是战友……
安默拉现在有点怀疑,也许他们不是梦魇军团的同僚,而是共同服务于某个宗教组织。
“请问您知道腐烂石鬼吗?”安默拉决定用比较原始的方法来探求其中的真相,她开始默背那个倒十字图章上的魔法字符,与此同时她打算从帕姬这里获得一点帮助。
帕姬愣了一下:“我没听过,是一种生物吗?”
“不,是一个假想精灵式。”安默拉抬手想在空中将那个腐烂石鬼的样子画出来,但是忽然想到自己没有施法证明,于是只能放下了手,仔细描述道,“作用是加快氧化,分解物质。具化后大约两米高,完全直立的话可能有两米八,舌头很长,一直拖到地上。皮肤是石化过的,手臂粗短,爪子尖利。”
帕姬头疼无比地想了一会儿,最后才抱歉地说道:“厄尼尔小姐,每年诞生的魔导式不计其数,要想记下每一个是不可能的。不过你说的生物倒是有点像我知道的某种……”
“请说。”安默拉一下就来了精神。
“石化噬尸鬼。”帕姬耸了耸肩,“黑暗生物,和地狱三头犬一样,只生活在宗教传说里。”
☆、第25章 肉茧
公爵城堡,一间奢华得令人发指的卧室之中,灯光闪烁不定,烛台投下狰狞的黑影。
窗边的座椅前有一位少妇安安静静地坐着,她看上去年轻貌美,但是眼睛里却总是流露出沧桑。她穿着繁复的白色长裙,裙摆一直拖曳到地上,看上去不是很适合行动。是的,她是公爵夫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静静地看着她的丈夫给她带来一切就好了。
真是美好的生活。
公爵夫人露出冰冷而僵硬的笑容,手紧紧攥着裙摆,一直将白色裙摆拽出深深的褶皱。
她来自普朗曼北方最古老的贵族家庭艾尔索普,在南北联姻中嫁给了康纳里维斯这样一个残暴放荡的家伙。她嫁过来的时候还只是个刚刚离开父母保护的纤弱少女,而康纳里维斯前妻的儿子已经能朝她扔石头骂她贱.人了。
梦魇家族没有一个好东西,老的小的都一样,全部都是魔鬼。
她早该明白的,上一位公爵夫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小时候在贵族宴会上见过那个女人,阳光般灿烂耀眼的容颜,烈火般冶艳灼人的舞姿,她是肆意绽放的花。可是这朵看上去生命力旺盛的花朵不到一年就在弗林郡枯萎了,据说是因为难产,不过那些隐藏在城堡里的阴暗又有谁知道呢?
她太年轻了,为了家族义无反顾地嫁去了弗林郡,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完了,全完了。她的人生在踏入这里的那一刻就注定要以悲剧收场。
公爵夫人注视着烛火,看着蜡烛越燃越短,神色越来越压抑。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和这些蜡烛一样,很快就要为了她丈夫的光与热而化作一缕轻烟。
门被推开了,悄无声息地,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吹熄了蜡烛。
公爵夫人紧盯着从门后走进来的黑影,屏住呼吸,全身都在颤抖。苍白的月光照在她脸上,她看上去跟死人一样苍白,那双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恐惧与惊惶。
来了,永夜的走狗,魔鬼的仆人。
他已经来了。
“一共三件事,今晚得全部定下来,运河、空袭还有修。”
康纳站在书房的正中央,他背后有个画板,画板上搁着笔和白纸。这间书房的四壁都是书架,书架前放着好几张简陋的皮椅,他的心腹们就这么随意坐下听他说话。斯洛坐在他左手边第一个,手里拿着一本书在读,从头到尾看都没看他一眼,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康纳看了斯洛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刚刚说到的那几个词。
“运河北段的施工进行得怎样了?”康纳用笔尖指着他正对面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个老者穿着朴素,与其他所有人都有点不一样。他看上去真的很老了,也许有□□十岁,也许更老。他的手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说话时声音都很模糊:“哈伯德。公爵大人,我叫哈伯德……”
“闭嘴,我知道!我的记性没有那么差!”康纳不满地吼道,他似乎忘了刚刚询问对方名字的人是谁,“土木工程学家对吧?给我说说看那边的施工情况。”
“大人,我只负责运河工程的统筹规划,施工方面并不是我在监督……”哈伯德老教授抖得更厉害了,他试图解释一下自己的主要工作,但是公爵完全没有要听他解释的意思。
“那么滚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了。”康纳摆了摆手,客气地说道,“请吧,或者说您需要我亲自送您出去?”
老教授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书房,连自己随身带着的图纸都落在了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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