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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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辰景笑着上前搂过苏靖荷:“娘子美若天仙,自然记得住。”

“少来!”遂冷着脸驳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嘴里只说着:“若是可人去丽妃娘娘那哭诉几声,又是我的不是了。”

“这事情是丽妃做得不该,明儿我让人送了她回徐家。”

“可别!”苏靖荷急忙打断:“人虽说是你送回去的,可丽妃娘娘哪里会怨怪你,只觉着是我在背后撺掇的,你既然对她无心,留她住在府里又何妨,只当给我做个伴。”

说完,故意瞧着周辰景,诱着问道:“还是你真对这个表妹有心思,故意在我面前做戏呢。”

赶紧举了白旗,周辰景无奈道:“我若对她有意,当初便不会去父皇那里请旨娶你。”

苏靖荷抿唇低笑,才知自己上当的庆王将苏靖荷整个人抱起,横在自己膝上:“我是怕你不自在,那日入宫,丽妃可有为难你?”

苏靖荷摇头:“我的性子哪里是让人随意欺侮的,王爷大可不必担心。”

“就是知你性子,当年毕竟是丽妃护我周全,恩情我自紧记在心,只怕你为了我步步退让,那才真是委屈了。”

“不委屈,你多待我好一点,我便都不委屈。”苏靖荷知道王爷疼惜她,如今宛荷院里近身伺候的都是她娘家带来的嬷嬷和丫头,王府下人多是在外头候着,连丽妃娘娘刻意安排的几位嬷嬷,也都各自被调遣去了别处,他给予了她最多的自在。

周辰景笑笑:“好。不过,看你吃醋的模样,我挺喜欢的。”

苏靖荷摇头,右手无意识把玩着庆王垂下的长发,喃喃道:“谁吃醋了,王爷可是有隐疾的。”

听罢,庆王眯着眼,阴笑说着:“是么,许是离开太久,王妃有些事情记不清了,不过没关系,为夫让王妃再感受一回,就都能记起来了。”

说完,打横将人抱起,大步往里屋去,只苏靖荷使劲儿蹬着双腿,双手拍打着周辰景背部,偏偏庆王肩背宽厚,她的小手拍打着半点疼痛不觉,最后只能喊着:“你要做什么,无赖,下流,放我下来,咱们再下一盘棋,我肯定能赢你……”

“靖荷。”周辰景对着她耳畔轻喃了一声,低沉着道:“我想你许久,你若让我餍足,明儿我便让你赢我。”

沙哑的一句后,屋内渐渐少了苏靖荷叫喊,只有断断续续的□□传来,一直到入夜。外屋的丫头听了都是脸红心跳,自觉地替王爷王妃合了门,阻隔了一室旖旎。

圣上许的休假一晃眼过去,庆王自该回朝,相比离京前,如今的庆王更为忙碌,除了早朝时候,六部也暗自较量,一刻都不能松懈,庆王时常一出府便是大半日不见踪迹,苏靖荷也不计较,她知此时正是庆王与成王角逐最为关键的时期,陈宴日益受到陛下器重,让庆王这边许多人都坐不住了,而裕王更是在朝堂上肆意打压庆王势力,尤其针对靖国公为首的吏部,陛下虽倚重靖国公,但裕王毕竟是陛下亲子,多少有些偏纵,每回裕王无故发难,着实让人不好招架。

朝堂上剑拔弩张,却都是男人的事情,苏靖荷却是清闲地休养在宛荷院,入冬后,天越来越冷,她鲜少出府,实在在屋子里闷得慌了,只会去后院里赏赏花喝喝茶,今日难得放晴,又逢后院的梅花盛开,一簇簇很是艳丽,早早让下人们备好暖炉软垫,邀了西院徐可人一同赏梅。

上次庆王拂了徐可人亲手做的糕点,苏靖荷第二日便亲手做了糕点送去西院,算是替庆王赔罪,可惜肇事人借着忙碌,却是一句好话都没说过,权当府里没有多出这么个人,让人好不尴尬。

徐可人却比想象中沉稳许多,除了上回在庆王跟前流露出楚楚可怜,之后倒也没怎么闹腾过,至少没给苏靖荷添什么烦恼,遂对她也多几分和善:“妹妹得空了,便时常到我屋子里坐坐,我一个人闷得慌,倒是和妹妹一起弹弹琴来得有趣。”

徐可人点头:“只是天气冷了,怕王妃不愿意弹琴。”

“还叫这么生疏做什么,和灵阳一样,叫我声嫂嫂便是。”说完裹紧了自己的外衣,道:“倒是有些寒凉了,妹妹在西院里若是觉着哪里不够,只管叫下人们添置,我做姑娘时也是姨娘们照拂,如今难得当家,就怕有不周到的地方委屈了妹妹。”

“嫂嫂哪里的话,上回嫂嫂送来的软褥厚棉都还没用上呢,嫂嫂是本事人,可人最是佩服,之前便听说嫂嫂出嫁前已掌着安国公府大小事务,我与嫂嫂一般大,却是什么都不会。”

“你是有福之人,可怜我早早没了娘,才吃这些操劳苦。”

“嫂嫂才是有福,可人自幼便钦羡嫂嫂,早就听说嫂嫂琴音天籁,六岁便能奏出《阳春白雪》,那个年纪,可人不过刚刚学琴,一直以嫂嫂为榜样的。”

苏靖荷抿唇一笑,母亲虽遗憾没有生下男儿,但她与姐姐却也给母亲争了口气,小时候姐姐虽身子弱,却是才名远播,只是可惜,奶奶偏信了那老和尚之言,早早地把大姐送去了菏泽,否则之后她自己的那些才情便不会被外人这般称赞了,自幼她学什么都比不过三姐的。

“还听说安国公府的三姑娘写得一手好字,我入府这些事情,还没机会和嫂嫂讨教,实在可惜。”

苏靖荷摇头:“哪里,小时候就老被夫子批评练字不够刻苦呢。”

“嫂嫂太自谦了,我刚上学堂时,便听了嫂嫂许多事情,那时候我们可没有福气和国公府的姑娘共学,也不知是哪家小姐将三姑娘亲笔的诗篇传了出来,当时娘亲见了,便夸赞过,说世间此等才情的女子实属罕见,日后必定不凡。”

徐可人继续夸赞着,双眼中倒真是满满崇拜,苏靖荷也渐渐回忆起前事,当年三姐身子不好,不能和她一样去学堂入学,父亲请了最好的师傅在家教导,当时三姐的诗篇还是她看了觉着好,偷偷给流传出去的,之后被姐姐知道,还挨了几句训斥。

“我记得姑母那时也称赞过嫂嫂。”

苏靖荷一愣:“丽妃娘娘身在深宫,怕是何昭仪夸张传言了。”

徐可人摇头:“可不是何昭仪呢,姑母当时和我说起嫂嫂,也是好奇,说是王爷平日里少有对人上心,却是无意中夸赞过嫂嫂的。那时没机会和安国公府攀扯,却早就想见见嫂嫂了,可惜之后嫂嫂离京,更是没有机会。”

说完,也没注意苏靖荷的愣神,掩了嘴轻笑着继续:“您说是不是缘分,那时姑母还玩笑这说,这么好的姑娘,难得王爷那般冷的性子也能记在心上,若是日后嫁了王爷,定是一桩美事,当时一言,如今倒是成真了。”

说者或无心,听着却有意,也不管她言语里几分真心,几分恭维,苏靖荷只蹙着眉,心中颇有疑虑,几次看向徐可人,却是什么都有问出,只仰头赏着眼前红梅,少有言语。

也不知是不是话多惹了王妃不高兴,徐可人见苏靖荷神情恹恹的,也不敢多话,只咏叹了红梅早盛,陪着赏了一个时辰的花,才是各自回到自己院中。

夜里,苏靖荷炖了一盅燕窝,亲自端去了书房,却听言声回着:“王爷刚刚出去,王妃来得不巧了。”

苏靖荷顿住,讶异问着:“怎么又出去了,不是说刚回来不久?”

“是,可王爷前脚刚回府,后脚刑部李侍郎匆匆过府求见,和王爷在书房里不知说了什么,王爷身子还没暖呢,就又出去了,倒是王爷让奴才给王妃传个话,说是今夜或会晚些回来,让王妃不要等了。”

苏靖荷想了想,摇头:“没事,我下午睡得足,晚上反而精神许多,我先端了燕窝去书房等着王爷吧。”

言声犹豫了会儿,见王妃根本没有等他应话就往书房里去,他也不敢拦阻,府里上下都知道书房是王爷的禁地,未经许可不能进入,可大家也都知道,王妃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所有规矩在王妃这便统统不作数了。

苏靖荷坐在庆王的太师椅上倚靠了会儿,左右不停变换了姿势,许久还没有等来庆王,百无聊赖下,又单手撑着头,不住地把玩着书桌上的东西,从毛笔到砚台,再到方印,他倒是随意,也不怕有人盗了印鉴,她又哪里知道,旁人根本进不得这间书房。

桌案上的东西大体都被刷完了一遍,实在无趣,苏靖荷索性起身,往书柜上翻了翻,这一翻倒是惊喜,书柜里放置的都是些难寻的珍品,许多书籍是她小时候听夫子讲过,却从没见过的,一时来了兴致,随手翻看着。

苏靖荷喜欢看书,尤其这些珍惜拓本,里头布满了庆王阅览后的批注,看起来更加省事。一页一页,不由得看着入了迷,也没注意时辰,桌上的燕窝早就凉透了,却无人在意。

待夜色愈浓,书房外的下人们又不敢逾矩催促,等庆王回来时,已是夜半时分。踏着月色回府,周辰景解了披肩,正欲往宛荷院去,却有下人回话:“王妃还在书房等着王爷。”

周辰景一愣,转而赶往书房。书房内烛火燃了大半,只点点星光在烛台摇曳,因为灯油烧得所剩无几,忽明忽灭地,并不很亮。周辰景远远便看见桌案上趴着的苏靖荷,遂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苏靖荷身边,暗黄的烛光将她整个人照得柔和,周辰景俯下身,在她耳边小声唤着:“靖荷?”

睡梦中的苏靖荷转了个身,却并没有醒,只下意识地低声嘟囔了一句:“我不是靖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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