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结果刚走到小区花园,便见保安连同三三两两个住户在公寓楼下望着楼上一家住户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林申顺着几人讨论的方向望去,果见一家住户像是着了火,从厨房里冒出浓浓的烟气,保安拿着对话机严肃地同保安室里的同伴说着什么。
林申狭长的眼睛眯了眯,默数了一遍楼层,突然脸色一变,大步冲进了电梯。
一到门口,他就忍不住死命地按着覃莹家的门铃,按的越久,里面无人回应,林申的脸色就越发白了几分,正在他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已经不得不掏出手机联系物管准备打电话的时候,门突然猝不及防的被打开了,覃莹捂着鼻子一阵咳嗽,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死命拍门的林申。
而林申已经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大步跨进了屋子,几乎几步走到厨房,果然发现厨房里,不知道煲的是什么东西,锅底已经烧糊了,黑漆漆一大片,锅里的水更是已近烧干,煤气灶上猩红的火苗熊熊燃烧着,又并没有打开抽油烟机,于是整个厨房里弥漫着浓浓的烟雾。
林申随手拿了流理台上的洗碗帕快速的将火关上了,又立刻打开抽油烟机,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再回头去看那个居然有点睡眼惺忪、一点警觉性都没有的女人,简直觉得额上的青筋都在狠狠抽动:“你是死的吗?不知道煮开了换小火,不会做还学人家做饭,不知道外卖电话么,就算不知道难道不会出去餐厅里随便吃一顿么!”
大约覃莹真的是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吓傻了,又或者一时找不到可以辩驳的话,居然难得没有回嘴,有些呆呆的看着他。
事实上,覃莹的脑袋还并没有那么清醒,她只知道在对着林申说出那句嘲讽的话将门狠狠关上的时候,她其实是慌张而愕然的,根本没有办法接受隔壁住的居然是林申的事实,又或者他只是养了哪个女人住在这里,可是即便这样,覃莹也觉得一阵恶心,她一边切菜一边胡思乱想,结果一不小心,刀就剁在了手指头上,覃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学着菜谱上炒菜,但总不可能饿着肚子里的小东西,只好随随便便照着陈姐教的,简单的拍了姜放了花椒以及超市里切好的鸡块想要煲汤,结果她本来记得等水一开就要关成小火的,可是大约是妊娠阶段,一沾上沙发她就忍不住犯困,她都不知道自个儿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总之,等她听见门口有人死劲儿拍门的时候,她已经被浓浓的烟气呛了好几口,结果等她跌跌撞撞的开了门,立刻被林申那张放大的脸惊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几乎是气急败坏的架势吼住了。
楼下的保安也很快赶上来,见着门打开着并没有关,只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就进来了,两个保安看着两人的架势,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了解一番显然并没有他们先前想象的着火那样严重后,于是说教了几句,当然,也不敢说什么重话,实在是那个铁青着脸的男人气压太低,几句话后,便识相地离开了。
客厅里在度陷入一阵沉默。
林申仿佛也发现自己的失态,黑黑的脸色收了收,眉眼一低,立刻瞅见她左手指头上临时贴着的创可贴,于是隐约觉得额上的青筋又抽动了一下。
“手指又是怎么回事?”他抚了抚抽动的太阳穴,觉得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几乎是隐忍着怒意问。
覃莹并没有回答他。
良久,她站在那里,穿着家常服,刚睡醒的有些潦草的发丝下,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大部分眉眼,于是对面的林申也一时判断不出她在想什么。
然后,她汲着拖鞋缓缓走到大门口,一只手握住了门把:“请你出去,我有一点累,想要休息。”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看他,一张脸也并没有什么表情,声音是一贯漠然的冷冷的口气。
于是,远远的,林申就只能看见她嘴唇动了动。
不知道是不是从窗口吹来的风太冷,林申突然觉得胸口渐渐凉了下去,那么凉,凉的让人心惊......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最后的时候,我居然有种心惊的感觉,真的.....有那么点想掉眼泪的感觉,我觉得我把自己虐到了,还是听的歌太虐?
谢谢大家的评,继续哦,双更了,然后我是不是可以坐等评论,哈哈.....
第36章 谁搬家
“你不会觉得很难受么?起码我觉得不舒服,我们俩至少有一个得从这儿搬出去吧,我目前没有这个打算,所以,林申你要不要快点搬远一点!”
她穿了一件灰色的羊毛大衣,内底搭了宽松的棉质白色蕾丝裙摆里衣,灰白交替间将她一张秀气的瓜子脸衬得越发白皙,大约是因为怀孕,向来干净的脸上涨了几颗小豆豆,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显得整个人更真实自然了些。应该是故意的,她站得离他尽可能的远,比他矮一大截,所以呈仰望的姿势,琥珀色的眼睛异常执着且冷漠的望着他,而她说话时漂亮的脸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却依然那么理直气壮,带着惯有的骄傲。
林申几乎都要被她气笑了,好像从来就是如此,面对任何人,或许是为了掩饰内底的心虚,覃莹总是能用最理直气壮的气势说出那些无理取闹的话,但她那张漂亮的脸太具有诱惑力,仿佛罂粟,让人沉迷间觉得仿佛本应如此,就该她说的那个样子,即使在他面前。
于是,被气得几乎快发笑的林申伸出修长的手臂一掌放在电梯墙上,几乎是轻松的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将这个女人稍稍困在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你用什么立场这样跟我说话呢!还是,覃莹,你还是在乎,那些过去......呵......不过我嘛,”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眸色深深的扫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轮廓分明的俊脸分明带着一丝厌恶,“对孕妇没有任何兴趣!”他恶意的说,仿佛不这样说抑制不住胸口那些无处发泄的肿胀与酸涩,仿佛不这样说,不能打消内心那些荒谬的羞耻的念头,仿佛只为提醒自己。
他离得非常近,男性气息几乎是扑面而来,夹着淡淡的熟悉的烟草味,覃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可是他口气里的恶意几乎是瞬间挑起了她的怒气:“ 你房产不是很多么,还是公司破产了,为什么偏偏要住这儿?对,我是在意那些过去,因为每见你一次,就提醒我一次过去的我有多么自甘下贱!”
他猛地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臂,该死的,她总是在用同样的方法一次又一次的激怒他!
覃莹觉得一阵生疼,琥珀色的瞳孔不甘示弱的回望他,两道蕴满怒意的视线在狭窄的空间里交汇,迸溅出火花,覃莹挣了挣,从唇齿间咬出两个字:“放手!”
话刚落,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林申看了一眼大开的门,和手中奋力挣扎的覃莹,不得不放开她。
然后,仿佛为了克制自己想掐死她的冲动,他先一步跨出了电梯。
覃莹抚着被他抓得生疼的手臂,粉唇咬得死死的,恨恨地望着面前高大的背影。
她突然一个箭步拦住了正要开门的他,压抑住了胸口那些翻滚的情绪,只想着速战速决,尽量心平气和的对他说:“我们谈一谈。”
他原本已经十分不耐压根没有心情与她交谈,但是看着她在说完那句话后刻意躲开的视线,忽然又变了主意,将大门打开:“那就进去谈!”
覃莹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她若不进去绝对不想于与她攀谈的架势,又看了一眼自家公寓紧闭的大门,想起顾母和顾玉箫还在家里,忍了忍,闭了一下眼睛,到底是横着心进了门。
门“砰”地一声被阖上,覃莹突然又觉得有几分逼仄,下意识走了几步,只想离得他远些。
而林申自从进门后大约压根儿就不太想理她,甩着长腿到开放式的厨房打开冰箱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他做这些的时候,动作简直称的上慢条斯理,不急不慢,仿佛并不在乎家里是不是多了一个她。
覃莹觉得有些难堪,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可是进都进来了,况且她亦从来不是做用之事的人,只好自己先找开场白:“你觉得咱们这样住在一起合适么?”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已经尽量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
那头,隔了近两米远的林申很尽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俊逸而邪气的脸上带着几分满不在乎:“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我不介意,你介意的话可以搬家,就是不知道覃老师有没有那个经济条件,唔.......”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突然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错了,你手上还有些股票基金什么的,应该足以支付一间新公寓的费用。”然后那双狭长的眸子就那样扫了过来,仿佛在质问她,既然这么讨厌,为什么不自己搬。
覃莹突然觉得与他谈原本就是极不明智的,她觉得胸腔里又有什么鼓胀起来,涨得满满的,简直快要溢出来了,可是她听见自己低低的声音:“那是顾玉笙给我的家,我没有办法搬走。算了,既然你觉得合适就合适吧。“然后,她转身打开门,一步一步走出去了。
这是覃莹两年后第一次对他示弱,林申想。
但是,几乎是在覃莹提起顾玉笙三个字的时候,他就下意识握紧了手心里的玻璃水杯,握得那么紧,然后,再覃莹开门出去的那一瞬,他突然将水晶杯狠狠的砸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啪”地一声,在静下来的空间里产生巨大的声响,然后那个昂贵而精致的杯子瞬间四分五裂。
他高大的身体站在那里,像是并没有办法排泄胸腔的那些一点一点积满的酸涩,连牙齿都咬的死紧,整个下颌几乎都在打颤。
找不到词语可以形容那一刻的林申的表情,他眸子黑沉沉的,非常黑,像是要滴出水来。
事实上,就像覃莹说的,他有那么多处房产,这里甚至并不是最合心意的一处,可是仿佛像着了魔,下班后总是会无意识地开到这里,回家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望一望隔壁那扇冷冰冰的大门,甚至有时候坐在阳台视线也总会忍不住投向隔壁。
等他意识到这些的时候,他林大少爷已经统统将那些蠢事一遍一遍的做了。
好比今天,他是看着覃莹从超市里出来的。
明明那么多人,明明隔得那样远,他坐在驾驶座上,在红绿灯停下的一刻,却几乎一眼在人群中望见她。
她简单的绾了漆黑的发丝,露出一截休长而白皙的脖颈,脸上一点妆都没有化,可是即使素颜依然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一个,手上提的东西并不多,有些闲闲的站在那里等着出租车。
他突然有把车直接停在她面前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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