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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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又重又响,覃莹觉得手掌一阵发麻,然而被林申激起怒意依然使她瘦小的胸腔起伏不定。

她重重的甩开他,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不要自说自话了,凭什么,凭什么林申,凭你那了不起的家世,还是凭我以前自甘堕落的喜欢过你,哈哈,现在想起来真是让我自个儿都恶心,让我取消结婚,那你是不是先去和孙贝贝的订婚取消了,还是你想等你和孙贝贝结婚以后,两姐妹共侍一夫?哈哈......”她笑起来,但是那笑声像是从被针扎过的喉咙间滚出来的,又苦又涩。

她嘲讽地看着刚刚挨完她巴掌的他,仿佛终于对面前的男人心灰意冷,背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出酒店房间。

她把手指放在门把上,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又缓缓开口:“林申,你不要让我恨你,就算是看在我曾经真的喜欢过你的份上,不要去动顾玉笙,我真的爱他。”

然后,她走出去,房间门被轻轻阖上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身后的男人一眼。

于是,她也没有看见,她身后林申高大身体站在那里,落寞地像独自站立了一夜的雪人那样,卷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覆盖住一层厚重的阴影,而他狭长的眼睛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光芒,漆黑一片。

第24章 如果

酒店连走廊都是豪华且烧钱的奢侈风,覃莹脚步踩在松软的深色地毯上如同踩在云层里,多少有些飘忽,给林申的那一巴掌她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胃里的难受以及飙车下来的后遗症让她有种浑身虚脱的感觉,这种时候,她非常想给顾玉笙打一个电话,如果这个世界上,对于覃莹来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个在脆弱的时候可以依赖的人的话,那个人一定是顾玉笙。

覃莹这样想,便掏出手机翻出顾玉笙的号码拨过去。

手机在桌上强烈的震动,铃声一遍一遍地响起,顾玉笙坐在那里,看着手机屏幕上闪耀的熟悉的名字,就在前几天,他把‘莹莹’两个字改成了‘老婆大人’四个字,没有人能懂得他这几天的心情,他即将把他最心爱的女人娶回家,并且默默地发誓将会用剩下的生命竭尽全力地照顾她,可是上帝好像跟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顾玉笙没有管那个电话,他从衣柜里将覃莹送给他的那件黑色大衣拿出来,又找出衣柜里覃莹送给他的领带或者别的什么,其实覃莹送给他的东西极少,顾玉笙样样都很珍惜,很少使用。而现在他把那些东西一件一件收起来,像收拾自己刚刚被孙贝贝蹂躏得千疮百孔的那颗心一样,他的动作缓慢且小心翼翼,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可是他粗黑的眉毛下,被睫毛微微遮挡的瞳孔里,像是沉睡了千年的寒潭突然喷涌入大量奔腾的岩浆,不断翻滚起漆黑的热腾腾的浓腻的烟雾。

一遍又一遍,覃莹的心越来越凉,顾玉笙从来不会不接她的电话,即使再忙,他也会抽空回她一个,或者让秘书帮他接,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舍得不接她的电话。

“否则我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对付顾玉笙!”林申残忍的语调在耳边响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此刻的覃莹有些毛骨悚然,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折了回去,没有拿手机那只手死死的握紧了。

门“砰”地一声被覃莹推开,她带着满脸的怒气,即使身材娇小,微微有些苍白的脸上更是带着一股虚弱,可是强大的怒意让她浑身充满了力气,让她像个小战士一样飞快地抓住了面前林申的手臂,她那样死死的抓着他,指甲透过薄薄的衬衫几乎快要陷进他皮肉里:“林申,你把顾玉笙怎么了?我告诉你,不要动他,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她恨恨地瞪着他,仿佛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仇人!

很快,林申从她去而复返的惊喜中恢复过来,面前的女人根本不是对他有所留恋,她只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来警告他罢了,她眼底清楚写着的厌恶与愤恨深深地刺痛了他,可是奇怪的,林申好像忽然不觉得那么痛了,他把她的手指从他手臂上一点一点掰开,漆黑的碎发下,那双狭长的眸子含着一丝冷酷:“你用什么立场来威胁我,覃莹,你好像忘了这里是哪儿?不要动他?哼,你是来求我的么?那就要有求人的样子!”最后一句,他语气已狠厉起来,突然一把拉住她细长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拉到他面前,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他捕捉到她眼底瞬间的惊恐,那样的惊慌失措的眼神带着不自知的诱惑仿佛立刻愉悦了他。

他突然想,都是她自找的,她为什么要回来,在他几乎绝望地觉得应该放手的时候,她为什么要去而复返,在他差点儿都要放过她的时候,都是她自找的!

他忽然捧起她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这是代价,他想,总要给他点好处,否则为什么要放过那个小子,让他一个人痛苦地看着他们甜甜蜜蜜地相爱到老么,哦,不!他拼命地汲取她唇上的芬芳,那样柔软而甘甜,那样熟悉的味道,他以为两年他已经遗忘,可是好像忘不掉,像毒瘾,一沾上又欲罢不能,即使她拼命拍打他、踢她,用尽力气,根本不像以前一样热情,哦,该死的,她甚至抓伤了他的脸,可是她的味道异常的好,很快的,他不在满足于简单的吻,乘她撕咬间,他将唇舌霸道地伸进她嘴里搅动,不放过一寸地方,她露出一口银牙想要咬他,而他已经很快制住了她的下巴,带着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的架势。

他把她仍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很快又压了上去,挟制住她奋力踢打的小脚,她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几乎是轻易被他掌控,他一手撕开了她面前遮挡住她春光的衣物,脑中突然有一瞬间的空白,只是忽然中邪似的那么想要她,就像19岁时他日夜梦见她的身体,带着年轻的*,而此刻,他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迫切地想要进入她。

覃莹觉得自个儿像一条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放弃了挣扎,奄奄一息,觉得压根没有办法呼吸,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林申会这样强迫她羞辱他,她突然觉得自个儿以前可真是贱,是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那一类,所以他连强迫都不需要,只要他勾勾手指,她就会乖乖上钩,多么贱。

多么贱!

她像是不甘,忽然奋力挣扎,他毫无防备,被她正中下怀,而她摸到床头柜上的重物,突然使了大力气向他砸去,带着几乎要与他同归于尽的力道。

有血快速从他后脑勺流出来,鲜红鲜红的,林申摸了摸,一时怔愣,仿佛无法确定她做了什么,覃莹也有些傻,但是只是一瞬,她迅速从他身下抽身而出,一手遮了面前大片春光,离得他远远的,仿佛他是什么恶心的病毒。

“林申,你以为我还会再犯一次贱么,十年,够了!” 她扬着白皙一字一句地说,琥珀色的眼睛里还挂着晶莹的液体,让她的眼睛看上去那么明亮,可是眼中的决绝像是一把淬毒的刀子一样残酷地射向他。

林申失去知觉之前只对上她那样一双眸子,他突然心脏一抽,觉得痛,可是根本不知道痛在哪里,太痛了,痛得他五脏六腑似乎都被人绞了一遍,痛得他恨不得就此晕死过去,他忽然想起十年,原来她在他身边曾经待过那样漫长的十年......

覃莹跌跌撞撞地跑出酒店,她将大衣裹得紧紧的,环手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她想找一个地方躲一躲,可是一片迷茫,仿佛这世上压根儿从来就没有她覃莹可以休憩的地方,不是孙家也不是顾家。

包里的手机适时响起来,覃莹看着手机屏幕上‘顾玉笙’三个字,迅速地滑像接听键,她从来没有像此刻那样迫切的想要听一听顾玉笙的声音,哪怕只是他的一点声音,她“喂”了一声,拼命地压下声音里的那一点委屈的哭腔,即使她那么想对顾玉笙说,顾玉笙你快抱抱我。

“覃莹,你爱我吗?”那头顾玉笙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和平静,问得异常认真。

覃莹想回答他,但她发现她哽咽的喉咙里干涩地根本说不出一句话,他不知道顾玉笙为什么突然要在这个时候问她这样一个问题,可她想,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心心念念的嫁给你,顾玉笙,你怎么了?她想这样问,可是她发现这个时候,她连反问的声音都发不出。

为什么是这种时候,顾玉笙,为什么是这种时候问我我喜不喜欢你?我那么难受,只渴望你的拥抱。

而电话里覃莹长久的沉默终于让顾玉笙的心一点一点彻底的凉了下去,他久久的握着手心里的机身,几乎都快握得发烫,有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应该立刻挂掉电话,而不是自欺欺人的等待覃莹的答案。

事实上还需要什么样的答案呢,她这样犹豫不决!

可是顾玉笙并没有挂断电话,到最后,他发现舍不得的是他自己,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于是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听见自己对覃莹说:“吓到你了,唔......覃太太,你在哪儿?我想你了。”非常温柔。

于是,那一头,覃莹情不自禁地哭出来了。

就像时间可以冲淡覃莹对林申十年的爱恋,就像孙贝贝每天对着楼下那片花园塞上耳塞时听到的那些无病j□j的歌词,就像无数次覃莹从图书馆里读到过的那些简单的道理,那一天,那一瞬间,隔着两地,覃莹与顾玉笙因为那通电话,因为覃莹那一刻长久的沉默,终于像是埋下了细小的种子,而两个人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那颗种子却破土而出,越长越大,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我们生活在这个微小世界里,每一天,每一瞬,每一刻,每一秒,也许都有这样或那样的误会产生,有些误会是美丽而可爱的,有些误会是恶毒且致命的......

覃莹无数次想过,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倘若她知道顾玉笙那一刻的心情,那么即使她觉得再难受,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对顾玉笙说出出那三个字。

她无数次的梦见自己回到那一天,她对着电话里的顾玉笙毅然决然的说出了那三个字,大声的、响亮的,没有丝毫犹疑......

可是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如果,也没有时光机......

第25章 覃莹不一样

宋律师穿着得体的灰西装白衬衫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客客气气将医生亲自送出门去后,嘴角笑意陡然一凝,痛苦地揉了揉自个儿的太阳穴,才缓步折回林大少爷的卧室。

初冬的阳光暖洋洋的,从大面积的落地窗毫无保留照射进来,这间卧室是标准的欧式风,大概是住的时间太少,跟样板房似的没多少人气儿,宋清远也是临时想起林申还有这么一处房产,才建议把人往这儿挪,否则要真放在林家眼皮子底下,估计立马就能戳穿。

他进去的时候,林申正长腿长脚地半靠在床上看秘书发来的文件,整个人都透着股职场大boss的气场,忒认真,端得跟一没事儿人似的,就是后脑勺医生刚补的一白色大包挺显眼的,怎么都该跟林大公子那张俊脸不搭边,光看着都觉得逗,可惜宋清远就是笑不出来,他抱着手臂斜斜地靠在门框上,拿脚尖磨磨蹭蹭地点了点地,就那么若有所思的看了半响才忽然说:“嘿,哥们儿,人医生不是让你休息会儿么?”一边说一边用脑袋示意门口医生才走的方向。

林申头都没抬,继续用修长的手指点击电脑页面,面无表情地回答他:“明天董事会我恐怕没办法参加了,我二叔精地很,通常我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还真能是第一个知道,所以这几天注意点,不要露馅儿了。”

远处的宋清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继续轻轻晃动着脚下昂贵的皮鞋,仿佛单纯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沉默了半天,他才突然下决心走到卧室大床旁唯一的一张也不知是哪个设计师设计的凳子上做下,然后踢了床沿一脚:“说说呗,怎么回事儿?”显然指的是他脑袋受伤的事。

多新鲜,自从林申14岁那年被绑架过后,林家似乎是心有余悸,多少年了,还真没谁敢再碰林公子一根头发丝儿,就连林父想教训一下儿子都要掂量掂量,更别说林申那位二叔,那就是在黑道上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人倒是没什么缺点,就是护短,特别是林申,命根子似的维护,要是谁敢动这侄儿一根汗毛,林二叔还真能拿刀亲自把人给剁了,所以就算是青春期的宋清远和沈肖然都不敢轻易在外头挑事儿,生怕哪天打架,你说这拳脚无眼的,要真把林申伤着了,他倒是不严重呢,可惜对方得死的多惨......

林申听他这么一问,也觉得文件是看不下去的,索性阖上了电脑,扔到一边儿,挑了挑眉,反问他:“你觉着能是怎么回事儿?”到底被覃莹那一手砸下去的怒意还没有彻底消散,声音里不自觉的带着那么点情绪,尤其是以宋清远对他的了解,现在明显还在明知故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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